第62章 第 61 章
「怎麼了?」察覺坂口安吾神色變得古怪,中原中也忍不住開口詢問。
坂口安吾咳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書,說:「沒什麼,只是一些瑣碎的生活片段。」
中原中也面色狐疑,坂口安吾想了想突然問:「中島敦曾經和武裝偵探社的芥川龍之介交手嗎?」
「確實發生過,不過是武裝偵探社那邊誤會黑/手/黨奪走了芥川的妹妹。」中原中也說道,他看著坂口安吾突然冷了神色,問,「這件事和首領的死有關?」
坂口安吾搖頭:「你誤會了,我只是看到了織田首領和中島敦的對話。」
坂口安吾又拿起了書架上另外一本書,這本書也有被翻閱過的痕迹,只不過這一次都是無用的瑣碎片段。
坂口安吾放下書,這次他走到了首領的書桌前,看著上面的稿紙,以及壓在稿紙上墨跡已經乾涸的筆,坂口安吾猶豫了一下,拿起了那支筆,嘗試讀取記憶。
【「夏目先生,這本書就拜託您保管了。」織田作之助開口說道。
被稱作夏目先生的人接過書,他看了一眼,問:「為什麼不交給書中的主角?」
聽到這句話,織田作之助下意識笑了下,說:「書中的主角現在並不需要這本書,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意義。」
「那交給我保管又是出於何種原因?」夏目先生問道。
「是我最近總覺得很不安,好像有什麼我無法預知的事情要發生了。」織田作之助眉頭深鎖,「如果我出事了,橫濱又發生了什麼異常事件,到時候就拜託您把這本書轉交給書中的主角。」
「你察覺了什麼?」夏目先生又問。
「夏目先生,十分抱歉,這件事情如果說出來才會招致災難,所以請您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希望橫濱,還有這個世界能一直安穩。」
「總之,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請您在合適的時機,把這本書轉交給書中的主角。」】
讀取完這次的記憶,坂口安吾忍不住皺眉,他看向中原中也問:「織田首領出事前有什麼異常嗎?」
「你發現了什麼?」中原中也卻急切反問道。
「織田他似乎提前察覺了危機。」坂口安吾說道。
中原中也仔細回想,卻沒有想起什麼有用的內容,因為織田作之助出事前不久,太宰治剛成為武裝偵探社的社長,那時他被此事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忽略了織田作之助身上的異常。
坂口安吾繼續讀取房間內物品殘留的記憶,只是接下來他選擇的物品都沒有殘留什麼有用的記憶,最後看了一圈,他低頭看向了腳下的地毯。
坂口安吾蹲下手按到了地毯上,地毯上殘留的記憶是一種獨特的仰視視角,在他讀取的畫面中有兩個人站在了地毯上,根據穿著可以判斷出,其中一個是織田作之助,而另一個穿著一雙長筒靴,至於長相則因為視角原因看不清。
【「冒昧來打擾,十分抱歉。」長筒靴男子開口說道。
「能進入這裡,你恐怕早有預謀吧。」織田作之助開口,對眼前的人他明顯十分戒備,「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覺得異能力是怎樣的存在?」長筒靴男子卻開口反問。
織田作之助沉默,並沒有回答,長筒靴男子好似也並不在意,他繼續開口說道:「我過來只是想取走一樣東西。」
「沒有人能不付出代價,就從黑/手/黨拿走任何物品。」織田作之助聲音冷沉,「這位先生,我想你來錯地方了。」
低低的笑聲傳出,長筒靴男子向前移動了一步,開口說道:「如果我說那樣物品是[書]呢?」
「你……」織田作之助駭然,顯然沒想到會從男子口中聽到[書]這個答案。
「現在知道[書]存在的有你和我,如果你曾經把[書]的存在告知第三個人,那麼這個世界可能就有危險了。」長筒靴男子又說。
「你是如何知道的?」織田作之助問道。
「首領先生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長筒靴男子反問道。
織田作之助看著來人,他的拳頭緊緊握著,內心顯然十分掙扎,他原本是主世界的織田作之助,死後帶著記憶來到這裡,並且得知了眼前這個可能性世界的原本發展。
而得知了一切的他做了和首領宰差不多的事情,他得到了[書],並且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引導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兩人成長和戰鬥,只不過是用了更溫和一些的方式,而在那之後,他並沒有同時告知兩人[書]的存在和世界的真相,因為他想留下繼續守護這個世界,但又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訴了中島敦,如果有一天他出現了意外,那麼再讓中島敦把真相告知芥川龍之介,這樣知道[書]存在的人就能維持在三人以內。
可是他沒想到眼前又出現了另一個知情者,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如果有同時三個人以上知道,那麼世界就會變得不穩定,*想到這一點,織田作之助目光突然變得凌厲。
「對了,有一點我希望你能知曉。」長筒靴男子又開口了,「如果我在這裡出事,那麼明天有關[書]的消息大概會擴散到人盡皆知。」
「你……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現在的目的是得到[書],不過看首領先生的樣子似乎是不打算讓出了,那麼我先告辭了。」長筒靴男子在說了上面一段話后,就真的這樣轉身離開了,只不過走到門邊時,他停下又說了一句,「如果有機會,期待下次與你相遇。」】
...
武裝偵探社。
「氣球和彩帶找到了。」
「彩燈和拉花也有,但是鮮花沒有找到合適的。」
谷崎直美和谷崎潤一郎拖著兩個紙箱子進門,把東西放下后,他們看向偵探社內部,一眼就看到了穿著黑風衣的太宰治,看到這樣打扮的太宰治兩人同時一愣,谷崎潤一郎忍不住開口:「太宰社長,你終於決定徹底加入黑/手/黨了嗎?那是不是能讓福澤社長回來了?」
太宰治轉頭,知道兩人把他當成了這裡的社長太宰,他也沒有解釋,而是湊過來查看兩人帶回的東西,興奮地開口:「已經開始準備宴會了嗎?」
「沒看到終章?」凌易突然從沙發上探出頭,對著太宰治發問。
「宴會和小說的終章有什麼關係嗎?」太宰治無辜反問,「我只是覺得作為黑/手/黨首領來武裝偵探社拜訪,作為主人的一方開個宴會歡迎也不算很隆重吧?」
【聽宰這麼說,小說的終章一定和宴會有關吧?】
【武偵宰總是有意無意錯過偵探社的慶功宴,所以我一直覺得武偵宰不僅是孤獨,而是習慣了孤獨,織田作一定看到了太宰的孤獨,所以才寫了這樣一個結局,在織田作的設想中,太宰本應該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地活著啊】
【雖然知道這裡只是無數可能世界中的一個,但還是忍不住,首領宰曾說過他所在的世界是唯一一個織田作活著寫小說的世界,*而這裡會不會也是唯一一個太宰找到生存意義的世界?】
【太宰終於找到了意義,世界卻走向了終結,嗚嗚嗚嗚嗚讓我哭一哭】
【大家都不要悲觀,對於社長宰來說他已經找到了最重要的東西,所以世界毀滅也沒有關係吧,你們看,武裝偵探社的大家也都很樂觀啊,所以咱們也應該替噠宰感到高興!】
【我很高興,社長宰還把織田作的小說借給了首領宰,這是要把意義傳遞下去吧,所以我真的很高興嗚嗚嗚】
【本來我還以為社長宰會護食呢,沒想到那麼輕易就把書給了首領宰】
【因為那本書是《治的世界》,因為他們都是太宰治啊】
【借出去容易收回來難,首領宰為了留下織田作的小說都開始耍賴了】
【也不能說是耍賴吧,畢竟遊戲時間只有七天,首領宰估計想把整本小說都背下來】
【看社長宰懶洋洋的樣子根本就沒認真要,能看透宰的只有宰了吧】
【我怎麼覺得社長宰是單純想讓首領宰羨慕?】
【社長宰:我有想這麼多嗎?】
「兩、兩個社長???」谷崎直美瞪圓眼睛,來回看了看,昨天她和谷崎潤一郎並不在偵探社,所以還不知道這裡多了四位其他世界的來客。
太宰治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我現在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哦。」
谷崎直美轉頭,看向旁邊的谷崎潤一郎問:「異能現在不能用了對吧?」
谷崎潤一郎的異能力「細雪」可以在空間內投影幻象,看到另一個太宰治出現,谷崎直美還以為異能力恢復了,然而谷崎潤一郎否認了這一點,谷崎直美又指著太宰治說:「那這個人是怎麼變出來的?」
谷崎潤一郎想了想說:「或許是從天上的裂縫裡掉下來的。」
有世界末日在先,再發生一些什麼怪事,大家都很容易接
受了。所以聽到谷崎潤一郎的話,谷崎直美點了點頭,就不再過多關注太宰治,而是轉頭問凌易宴會所需的鮮花怎麼解決?
凌易走過來,查看了一下兩人帶回來的東西,轉頭對著太宰治說:「武裝偵探社這邊的地方太小了,恐怕不能開宴會招待首領先生了,不過,過幾天我倒是也想去黑\/手\/黨拜訪,到時候希望首領先生能準備好宴會所需的鮮花。」
有人分擔工作的感覺可真好啊,凌易說完看了一眼剛從外面回來有些疲憊的谷崎兄妹二人,轉頭對著在裡面看雜誌的[芥川龍之介]說:「芥川,你去送一下首領先生,順便把這兩箱東西送去黑\/手\/黨那邊。」
太宰治被強行送客回了黑\/手\/黨,不過他也明白凌易的意思,武裝偵探社的地方確實太小了,既然要準備宴會,當然是要準備最盛大的宴會,沒有比港口黑\/手\/黨大樓更合適的地方了。
至於地點,就選天台好了,太宰治想著,作為現任首領的他完全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他一路十分高興地回了港口黑/手/黨,彷彿終於遇到一件十分有意義的事情,開始用心規劃宴會的每一步。
「芥川,你先把東西送進去吧。」太宰治說道,而他則留在外面端詳著港口黑/手/黨的大樓。
「喂。」後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太宰治沒有理會,說話的人似乎不耐煩了,又提高了音量,「喂!」
太宰治轉身,微微低頭,看到了一頂黑帽子,以及帽子下在努力壓制怒火的眼睛。
「是中也啊。」太宰治很隨意地說了一句。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像是在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怒道:「我和你很熟嗎?!」
「難道你更喜歡小矮子或者小蛞蝓的稱呼?」太宰治驚訝道。
中原中也的拳頭被他捏得咔咔作響,他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看著眼前的人,露出一個猙獰可怖的笑……
太宰治向後退了一步,以防眼前的人突然暴起打人,然而眼前的橘發青年幾個呼吸后,神色卻一點點平復了下來,只不過開口時,語氣仍然幽幽的透著寒氣:「之前的事情我可能對你有些誤會……」
「嗯?」太宰治表情發懵,似乎沒聽懂中也在說什麼。
而他這個反應,讓中原中也方才壓下去的怒火又以一個迅猛的速度反彈了上來:「不過仍然改變不了你這傢伙十分討厭的事實!」
「哈哈哈。」太宰治突然笑了,眼看中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彷彿真的要撲上來咬人,他又恢復了正經的樣子,開口說道,「你不應該對我說,也不用對我說。」
不應該對他說,是因為他不是這裡的太宰,不用對他說,是因為他不覺得中也之前的行為是誤解,如果不想被誤解,他可以有許多方法解釋清楚,可是沒能察覺,沒能阻止,沒能挽留的他卻無法說出一句辯解的話。
「哈?」中原中也以為太宰在諷刺他,他忍不住磨著牙齒,「你在說什麼?」
看到中原中也五彩繽紛的臉色,太宰治又笑了,他轉向旁邊的港口黑/手/黨大樓,說:「我說咱們黑/手/黨的大樓太暗沉了,如果要舉辦宴會的話,可能需要在外面掛上一些顏色鮮亮的彩帶或者橫幅……」
中原中也腦中最後一根理智的弦終於崩斷,他暴起撲向眼前的人:
「誰和你是咱們!」
「你這個可惡的傢伙!」
「不準動黑/手/黨的大樓!」
太宰治一邊靈巧地躲過中原中也揮舞過來的拳頭,一邊笑著說:「中也,也一起來參加宴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