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性、神性、與獸性。
距離舉報電話打過去已經過了兩天了,警方也稍微有了點進展。在付夕和他們說不要打草驚蛇,提防手裡拿著柳樹條的人後,他們決定做足準備再進行抓捕。這段時間派出大量警力在玄武湖周邊巡邏,保護市民安全。
而在幾輪校領導的慰問和導員的心理開導后,306宿舍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小付,你確定你恢復了?」周涵一邊吸著螺螄粉,一邊狐疑的看著正在更新自己小說的付夕。
那晚就是要更新那個小說才弄遲了,非說要按時更新。
黃奕也看了過來,「這幾天還是讓我們幾個好好照顧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能帶有僥倖心理。」
付夕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著他們認真的說:「我真的恢復好了,而且一點問題沒有啦!你們都需要做自己的事情,周涵你實驗做完啦?黃奕你導航做好啦?」
看著兩人面露猶豫之色,付夕走過去搭上兩人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語氣讓兩人有點不自在「黃啊,我可是因為導航的問題才有此一難,正是在鞭策你加速完成你的地圖導航程序啊!周啊,你我就不多說了,你那實驗我也不會,周六就要交,準備好迎接吳老頭的閃電五連鞭了嗎?」
聽到這,兩人都明白付夕也是為了他們倆好,相視一笑,不多說廢話,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看著他們重新步入正軌,不禁露出老父親般欣慰的笑容。抬頭看到郭乘顯的床鋪空空如也,好像書包也帶走了。
「最近兩天老郭好像和對象發生啥事了,一接到電話就急匆匆的帶著書包出去了。」
腦海里突然想象老郭在床上一個人擦淚......算了,祝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伸了個懶腰,付夕今天準備把小說更新完,就好好了解華夏神明的故事,還有那些和神有關的神物,知識才是第一生產力!了解的越多,自己也就越安全。
前天和奇相又聊了一會,他感覺神明並不是那麼高高在上蔑視眾生的,也許是對自己守護的子民和藹吧,總的來說沒有太過冷淡。
只不過每天只能召喚一次,如果神明錄里的神明多了也許會一天和好幾個聊吧。
坐回位子上,電腦左下角彈出來一個全球新聞速報,好像有個什麼J國今年各地都出現了強颱風,即將受到大量颱風襲擊。
沒細看就關掉了,J國年年都有颱風,付夕表示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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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情況就是這樣,那對殺人狂極有可能擁有一件神物,或許與空間有關。神物在這樣的人手裡只會有越來越多的受害者。」
「嗯......你確定要一個人去抓捕他們?」
沉穩的男低音似是有些猶豫。
「放心吧,他們倆也就是一個仗著神物縮地成寸的普通人罷了。我帶了帝江之羽出來,禁錮他們的方圓空間,不過瓮中捉鱉罷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一會,便同意了:「你若準備好了便去吧,量力而行,遇到危險鬥不過就跑,跑不了打你姐的電話,她執行任務應該也到了你們市了。最近全球都有點不太平......」
「知道啦老爸!在大夏就放心吧,自家子民有自家正神守護,他國之神何來膽量敢來犯境?」
「一切以小心為上,知道了嗎小顯。」
路上一身灰色運動裝、邊走邊通電話的人,正是郭乘顯。從那次警察的調查和與小付的交流中,他就明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人力不可能做到那些,而神隨意的殺害凡人會沾染因果,得不償失,只有一個可能,那兩人擁有神物!
他在那群室友面前,明面上的家庭背景是做生意的,實際上是在國家神秘安全機構里的神物研究部門裡工作,他的父親是一個組的組長,而他也從小耳濡目染,學會了很多。
從兩年前疫情結束,到如今,神物出現的越來越頻繁,甚至有研究人員檢測到有神明的存在。於是國家撥出大量資金來研究這些,而據父親所說,各國也已經開始了神物研究上的競賽。
掛斷了電話,郭乘顯朝著玄武湖的方向走去,昨天他動用千里眼高明的神物桃葉覆於眼上,終於找到了那兩人的準確位置。
與擁有神明錄的付夕不同,像郭乘顯這類與神明沒有聯繫的人,請出神物雖不耗費陽壽,但極其消耗氣血與精神力。但是神物太重要,只能出此下策了。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到達玄武湖。他隱隱約約感受到一絲神力氣息,與小時候在神物研究室里的氣息有些相似。
找到了鶴舞之橋,今天天氣不好,霧蒙蒙的,來玄武湖玩的人比較少。
探查到周圍沒有人後,郭乘顯咬破指尖,一滴精血滴在橋樑中心,單手結印,一邊低聲唱著奇怪的歌,一邊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刻上符文的紅木盒,取出一根赤色和金色組成的大羽毛,與一個成年人的小臂差不多大小。
有神焉,其狀如黃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渾敦無面目,是識歌舞,實為帝江也!
只見羽毛緩緩浮在血滴上方,郭乘顯結印的手指了一指,剎那間淡金色的光從羽毛中心爆開,大小恰好籠住了鶴舞之橋,構成一個結界罩住了它。
羽毛的色澤似乎有點黯淡了,郭乘顯微微嘆了一口氣,收起羽毛,光罩也慢慢變得無色無形。
「只能再用幾次了,這次抓住他們能救下未來無數的人,也算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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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前兩天殺的那個大學生,似乎沒死,可真是怪事!」
「呵,那就下次找機會再殺了,警察找不到我們,哼哼,只能無能狂怒咯。」
「嘿嘿嘿,多虧了這神奇的柳枝!」
兩個髒兮兮的男人從遠處往橋洞走去,他們今晚沒看到獵物,似乎是那些人警惕了起來。
為什麼只殺大學生,還是男性,都得從他們那個萬惡的父親說起。
兩人12歲那年,父親失業了,每天都在家呆著,在網上投著簡歷,他覺得大學生學歷不愁找不到工作,那時候母親出門打工賺不到幾個錢。
那兩年家裡過的雖然很貧苦,但也還算過得去。
直到14歲,父親的簡歷猶如石沉大海,而且還染上了賭博酗酒。那天放學回家,父親的屋子裡面傳來母親的哭喊聲和父親的怒罵聲。
兄弟倆沒見過這個畫面,他們好怕,瑟瑟發抖的躲進自家的房間,捂著耳朵,這樣就聽不見母親的哭喊與自己的抽泣。
這樣就躲避掉了自己懦弱的一面。
他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餐桌上父親吹噓著自己大學生的身份,說著自己遇不到伯樂之類的話。看著父親興奮的通紅的臉,又看著母親鼻青臉腫的在一邊盛飯給他們,第一次噁心並憎恨他們的父親,連著大學生的那個身份。
母親死了,死在他們16歲那年,上吊自殺的,死的時候臉上都帶著淤血和淚痕。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去哭,只知道失去了他們的保護神了。
男人開始把拳腳伸向他們倆,弟弟是被打得最狠的,每次都是奄奄一息,老師問他們,也不敢說。家訪的時候那個男人又開始炫耀他大學生的學歷,談吐是那麼的溫文爾雅,自然風趣,和父親一樣。
20歲那年,男人死了,死前那個拳頭還握的緊緊的,嘴裡還念叨著:
「我是大學生啊,憑什麼呢?我明明是......村子里最優秀的啊......」
死不瞑目。
他們倆跑了,將男人身上綁滿了石頭,扔到了湖裡,然後跑到了玄武湖的橋洞那裡,過著流浪漢的日子。
直到一條微微發光的柳枝,隨著水流飄了過來,他們都變了。
兩人沒考上大學,因為他們厭惡大學,厭惡大學生那個稱呼,他們好恨,如果不是那個男人,他們不會這樣的暴力,不會這麼的......
「這麼的想殺光他們哈哈哈哈哈!!!」
哥哥近乎癲狂的喊著。
記憶對他們倆來說是不值得留戀的,他們只想享受現在那殺人帶來的快感,就好像一遍又一遍的殺死記憶里的那個男人。
弟弟在哥哥身後陰惻惻的笑:「嘿嘿嘿,都說子不教,父之過,我們這樣可與咱們倆沒關係啊!」
......
夜色里,兩隻野獸朝著自己的巢穴走去,已經開始期待著明天的捕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