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源博雅大人是一個非常遵守諾言的人，他再一次來安倍宅時帶了一位纖細優雅的男人，長相十分的秀麗美艷，這樣形容一個男人似乎有些奇怪，但無慘覺得十分貼切。

「這是宮廷棋仕藤原佐為。」源博雅為他介紹著。

「藤原大人，久仰了。」

男子纖長優雅的眉眼，微微低垂也還了一禮，溫和道：「博雅大人說您從未下過圍棋，那今日我來教您下棋。」

源博雅道：「這位可是陛下眼前的紅人，今天便宜你啦，難得碰上藤原大人未侍奉殿前。」

藤原佐為並未接話，只是眉眼之間似乎帶了一些憂鬱。

二人坐在棋盤兩邊，無慘驚奇的發現藤原佐為拿起棋子的的時候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種殺氣和令人心驚的大局觀讓都讓無慘懷疑這人是不是扮豬吃老虎。

無慘這一段時間幾乎天天與藤原棋仕學棋，棋力可謂一日千里，誰曾想今日竟然贏了一局。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棋盤，前段時間無慘幾乎被藤原下的沒了脾氣，日日都輸。

「真的假的？」無慘數了一遍棋子，又抬頭看了一眼佐為。

藤原佐為搖了搖扇子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無慘的驚嘆引來了安倍晴明和源博雅，他們二人也偶爾與佐為對弈，藤原佐為對於棋盤好像從來就不會疲憊。

「博雅你看這棋如何？」晴明笑吟吟問道。

博雅與安倍晴明對視一眼笑道：「讓我想起禪丸法師。」

無慘洗耳恭聽，他只知道禪丸法師是琵琶大師。

安倍晴明娓娓道來，禪丸法師被邀請去彈琴，同時還有兩位琴師，當法師緩緩彈起琵琶時，其中一位琴師便停了下來，而另一位彷彿要與禪丸法師一爭高下似的彈個不停，有人問禪丸大師乃是當今琵琶第一的高手，那麼另外兩外琴師到底是誰的琵琶更好些呢？是馬上停下的，還是敢於和禪丸法師爭鋒的？[1]

無慘歪了歪頭道：「應該是第二個琴師，他應該對自己的琴藝非常有底氣才會想一整高下。」

安倍晴明輕輕笑了起來，就連藤原佐為都用袖子微微遮臉笑了。

無慘不明所以。

還是源博雅為他解了圍：「禪丸法師琴藝天下第一，所以第一位琴師一聽就羞於將自己的琴聲與法師的琴聲放在一起，而第二位根本就聽不出禪丸法師琴藝的精妙之處。」

無慘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棋盤，贏了棋好像也沒那麼高興了，他悻悻道：「得，現在開始講故事打擊我了。」

安倍晴明用扇子輕輕敲了敲無慘的腦袋：「你啊，佐為一直沒有用真正的實力跟你下棋，只是在下指導棋而已。」

藤原佐為輕笑兩聲感慨道：「哪裡，是公子的棋藝又精進了，就連我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輸了就是輸了。」

無慘又展開笑容還給了安倍晴明一個得意表情：「聽到沒有，我老師都誇獎我呢。」他展顏一笑紅眸中的亮光勝過滿天的星光。

晴明看著無慘那張精緻到無可挑剔的臉龐，輕笑到：「希望你一直這麼快樂。」

又一日，源博雅來拜訪晴明，似乎在他沒有要務在身的時候，他都會來晴明這裡與他共飲。

「您來的不是時候哦，晴明大人出去了。」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無慘坐在室內的陰影處，他今日精神不太好，總覺得身體有氣無力，胃中燒的慌，吃了一些食物但也都吐掉了。

無慘覺得人類果然是貪得無厭，之前以為自己會好起來，為了自己見不到陽光而怨憤，現在眼見著身體出現了一些狀況，就想著，只要身體健康無法生活在陽光下也好。

忽然無慘聞到了一絲香氣，讓他的口水迅速瀰漫。

「博雅大人，請問您帶了什麼東西來嗎？」無慘問道。

「是鴨川的香魚，還有一些酒。」源博雅照實回答。

「可以請您拿進來嗎？我現在想吃一些東西。」

博雅撓了撓頭：「當然了，不過晴明這傢伙真是粗心啊，出門竟然沒有為你準備食物嗎？」

源博雅越走越近，香味也越來越濃郁，無慘甚至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也許是作為人的直覺，博雅走到門口，看著猩紅色雙眸的無慘停住了，他將食物放在門口：「我放在這裡了，你自己過來拿吧。」

無慘輕柔道：「太遠了，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可以請您放到我的身邊嗎。」

源博雅謹慎的向內推了推。

「再往裡一些。」

源博雅覺得今日的鬼舞辻無慘有些不同。

「再往裡些。」

平日慢條斯理的話語變得強硬又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