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白須瓷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手裡的蛋殼裡冒出來一個……蛇!
「啊!」一聲慘叫。
幾乎是本能反應,白須瓷一下子就打算甩開手裡的東西,但是只有蛋殼掉到了地上。
至於那條小黑「蛇」,則是非常靈敏地竄進了白須瓷的袖子里。
貼貼。
「!!」
白須瓷眼睛瞪的賊大,宛若靈魂出竅,意識到它鑽進去后。
呼吸都停止了。
一動不敢動。
只是崩潰地看向面前打算溜走的符霖,怒斥道:
「你給我站住!」
*
靈藥閣重新點亮了好幾個燭台,光線這才沒有方才那麼昏暗了。
白須瓷面如土色地看著桌面上的「一盤」蛇,整個人被嚇得都微微出了點汗,肩膀微微抖了下。
「這,是梵越?」還是不可置信的語氣。
白須瓷已經緩了一會了,現在正挽著袖子趴在桌面上,和蛋殼裡的那隻面面相覷。
一邊看,一邊質疑。
梵越真的是龍嘛?角呢?
白須瓷歪了歪腦袋,打量了一下前面那隻,對方金色的瞳孔也隨之挪了過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然後,下一瞬,重新被環住了手腕。
本能地纏了纏。
「!!」
白須瓷眼眶裡頓時湧出了淚花,整個人再度變成雕塑,不敢動彈。
求助地望向了符霖。
但是手上的小黑蛇只是抬起了腦袋看了下對面,凝視了一會,符霖頓時汗流浹背。
大、大可不必吧。
尊上現在應該沒記憶的吧?
白須瓷看符霖是個不中用的,覺得還是得自力更生,狠狠地咬了下唇瓣。
然後、然後抬手……
滑溜溜的觸感,還很是冰涼。
慢慢地把小黑蛇給挪開了,重新放到了桌面上的一個草繩墊子上,對方很聽話地又盤了盤。
「呼——」白須瓷終於睜開了眼睛,鬆了一口氣。
看見了這小蛇終於回了自己的位置,他才終於放下心來了,不過還是陣陣后怕。
別、別再突然撲過來了……
「是,這就是尊上。」就在這時,一個很沮喪的聲音傳來,重新喚回了白須瓷的心神。
符霖眼皮垂著,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要玩完。
尊上的英明形象全毀了,全部讓這小妖看見了。
他死期大概也不遠了。
白須瓷其實心裡也差不多有了答案,但是真當聽到肯定的話語之後,心跳還是飛速地加快。
「你,他……」有些語無倫次,身子都往前傾了傾。
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怪不得要一個月……」白須瓷整個人都不太高興,坐回了椅子上,氣鼓鼓地自言自語。
原來是回爐重造了。
但是生氣完了,又移眼看向桌上的小蛇,又不由得難受起來。
眼眶蓄起了水。
「怎麼這麼小,他現在是個什麼——」白須瓷可憐兮兮地探頭去問,手指微微動了下,想要去碰,但又神經性地縮回去了。
「如你所見,是個普通小龍,什麼修為都沒有,你方才要是真的把它甩出去,那可能真的會出事。」
符霖深吸一口氣,覺得事已至此,早死晚死都得死,就這樣吧。
略帶擺爛地對白須瓷說,順便還補充了句:「尊上不讓我告訴你,大抵是面子需要,我絕對要玩完。」
「所以,到時候你一定要哭著喊著給我求情。」語氣突然沉重了起來,並且符霖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白須瓷:「……」
這不是現在的重點吧。
白須瓷整個人心情七上八下,宛若在玩過山車,放在衣擺上的手指絞來絞去的,很是焦慮。
眼圈還有點紅。
「可是,他什麼時候能恢復?」
符霖聞言移眼看向了桌面上的一盤,頓時陷入了沉默。
「按道理來講,今天不該破殼的啊,犄角都沒長出來……」喃喃自語道。
白須瓷吸了吸鼻子,更擔心了,雖然害怕得很,還是傾身靠近了點。
和那個金色豎瞳對上了。
但與此同時,符霖在說完那句話后,把目光緩慢地移到了白須瓷身上,然後一下子明白了。
痛苦地閉了閉眼。
「啊,我知道了,因為你才提早破殼的。」符霖嘆了口氣,抬手支住了自己的腦袋,很是鬱悶。
這下子全打亂節奏了,他之後怎麼才調配丹藥啊……
尊上還說要在一個月內恢復,這怎麼可能達到啊?
白須瓷眉毛還在緊緊地蹙著,眼睛牢牢地盯著桌面上一小盤,目光很是擔憂。
不過似乎是在知道了對方是梵越后,白須瓷那種害怕心理似乎是被驅散了,只是保持著安全距離,眼巴巴地望著。
符霖覺得這麼也不是一回事,於是重新正襟危坐向白須瓷提議道:
「要不你先回去,你在身邊會有一定的影響,不太穩定,也不利於最後的恢復。」
這話說得很是中肯,也確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畢竟這小妖在的話……
死契是會影響一些。
白須瓷突然被這麼一趕,突然生出來點無措的情緒,雙手抓了抓衣服。
啊,原來是因為他啊。
像是心裡扎了根刺。
「啊,這樣啊,那、那我先走了。」白須瓷眼睛都沒有抬,只是垂著說完了這話。
然後看了下桌面上的小蛇,
明明很害怕來著,確實先走比較好,梵越也不一定需要他嘛!
沒事,沒事。
白須瓷這麼給自己下心理暗示,試圖把自己給洗腦了。
但是就在邁步準備走開的時候,袖子里再度一涼,身後傳來符霖的驚呼聲。
唇側被狠狠地咬了一下,出血了。
白須瓷連動都不敢動,直接靠著身後的葯櫃,眼睛里刷的一下起了霧氣。
大半是疼的。
視線之內,是一個很小的蛇腦袋,來來回回地審視著白須瓷。
「疼……」又害怕,又難受的開口呢喃道。
白須瓷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梵越都縮水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還是會覺得對方在檢查他。
不敢動彈。
大抵是看完了。
小黑蛇探頭探腦了一下,又伸過去腦袋舔了舔白須瓷唇上的傷口。
然後才悉悉索索地爬進了白須瓷的胸口。
盤了盤。
儼然把這塊地方當成自己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