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白須瓷本來擋眼睛擋的好好的,但是總感覺被人給扒拉開了。

並且是擋一次,對方扒拉一次。

一股無名火……

抬兔眼一看,頓時火苗被澆的一乾二淨。

是魔頭。

打不過。

想要抬起來兔腿,好去跳到一邊去。

但是——

命運般的后脖子被死死的給捏住了,徒留下在空中的四條兔腿。

允悲……

重新被按在了原地。

「今日議事到此為止,諸位請回吧。」很是平淡的語氣。

下方的大妖議論紛紛,似乎是覺得他們尊上太過於草率了,依舊是滿面愁容。

白須瓷耷拉的兔耳朵有緩慢抬頭之勢,悄咪咪的想要聽點信息。

不過——

「啪」

耳朵被直接給按下去了,貼著兔頭,無法直立。

白須瓷:「??」

想要甩一甩耳朵,但是撲騰了半天,還是沒能直立起來。

揚起兔頭一看,頓覺無語。

「尊……」

「諸位還不離開?要本座請么?」已經隱隱約約有些煩躁之色了,眼皮甚至都懶得掀。

底下頓時一陣靜默,然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白須瓷扭頭一看,大殿里居然連一個妖怪都不剩了。

效率可真是高,暗自感嘆。

*

「你很關心青雲派的事?」很是愜意的質問。

捏著兩隻兔耳朵,似乎當成了有趣的事物一樣,撥弄過來,又撥弄過去。

白須瓷心裡一咯噔,心想難道是不能聽的嗎?

扭動了下身子,兔頭微微仰起,想要說話……

但是梵越的表情突然變了變,有些似笑非笑的感覺,然後白須瓷就感到腦袋往後狠狠的一墜,前腿也隨之抬了抬,整個兔都有些重心不穩。

「……」

對方把他的耳朵給折到了後面。

所以從正面看,白須瓷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兔頭,兩隻大耳朵沒有了。

「這樣看,倒也不錯。」十分客觀的評價道。

白須瓷聞言真的很想吐槽,不錯個大頭鬼,快把他的耳朵放開啊!

難受死了。

他現在是真的能體會到網路上那句「媽,頭髮扎的有點緊」這句話的意思了,這都第二回了。

這魔頭是想把他的天靈蓋一併給扯走是嘛?

俗話說的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白須瓷用力的一撲騰,終於把兩隻大耳朵給解救了出來,然後舒服的甩了甩。

然後。

直接動用妖力,把耳朵收了回去。

捏,如你所願。

梵越:「……」

倒是記仇的很。

白須瓷現在變成了個無耳小兔,板板正正的蹲在魔頭腿上,大眼瞪小眼。

「變出來。」冷冰冰的聲音。

「可是尊上你說……」聲音本來很高,但是又慢慢的放低,「這樣也很不錯……」

幹嘛啊?

瞧不起無耳小兔?

默默縮了下兔腿,然後「砰」的一聲,變出了自己的耳朵。

不過是個飛機耳,牢牢的貼在兔頭上。

*

內殿——

「為什麼那麼關心青雲派的事?」重複的詢問。

把兔子給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旁邊有個蠟燭,火苗在不斷的跳躍著。

白須瓷:「……」

這是要滅口嗎?為什麼這裡這麼陰森啊!

「好奇。」本本分分的回答。

默默的縮了縮自己的兔腿,類似小貓一樣的揣了起來。

端端正正的趴在桌上。

「……」

梵越輕輕的蹙了下眉,尤其是看到那兩隻耳朵還在貼著兔頭。

紅寶石一般的眼睛,有些心虛的看著旁邊的茶杯。

等了一會。

果不其然往這邊瞟了……

然後飛速的收回目光,並且兩隻耳朵愈發兢兢業業。

牢固的貼在腦袋後面。

白須瓷回來的時候本來是想化形的,但是直接被這魔頭一把給提走了。

並且他還特意試了下……

化不成。

對方不讓他化。

憂傷jpg.

就在這個時候,白須瓷突然看到魔頭靠近,嚇得想要往後一跳。

但是兔腿被拽住了,沒能跑走。

直接給攤在了桌上。

成了兔餅。

「為什麼會如此?」倒是真的有幾分疑惑的語氣。

用手撥開了那兩隻耳朵,想要其直立起來。

但是剛扶正,就自動的貼到了兔頭上,繼續飛機耳,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樣。

「……」

白須瓷一開始根本就沒意識到對方的意思,直到看到對方的目光。

直勾勾的對準自己的腦殼。

額,難道是?

耳朵悄咪咪的翻折了下,翹出來個邊邊,試探一下。

魔頭垂著的眼眸稍稍有些變化。

耳朵再接再厲,兩隻都翹起來點,再度試探一下。

魔頭眉眼舒展開來。

白須瓷直接把耳朵給豎起來了,還非常神氣的甩了甩。

頗有種驕傲的感覺。

好看吧,我的耳朵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耳朵!!

洋洋自得。

*

不過驕傲沒多久,耳朵就又垂了下來。

有些心虛。

因為大魔頭此刻正意味不明的看著他……

「對青雲派很感興趣?抑或是想離開麟山?」語調很是緩慢,但是無形中卻給人一種壓力。

白須瓷心裡一咯噔,心說自己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他的確有離開麟山的想法,但是那得等主角龍傲天成長啊!

不然他想跑也跑不了。

雖然說妖界自由散漫,但是也還是有一些把守的。

像他這種無能小妖,要是離山,是會受到盤問的。

白須瓷深知自己的妖力堪堪夠化形,所以不曾硬碰硬。

頂多是爬到山頂吹吹風,或者去山腳找林大娘一家。

然後——

耐心的等主角來討伐大魔頭。

好方便他溜。

「怎麼會?」很是義正辭嚴的語氣。

一副要洗清自己嫌疑的樣子。

「我們妖界跟青雲派勢不兩立,我身為麟山一份子,怎麼會做叛徒!」怕對方不信,還給找補了幾句。

梵越只是盯著桌上的兔子,並沒有什麼大的情緒波動。

「很好。」

桌上的兔子耳朵翹了翹,似乎在認真傾聽,然後意識到說完了,就把耳朵給放回了原位置。

十分好用的樣子。

白須瓷鬆了一口氣,想著大魔頭果然是沒有必要為難他這一隻小妖的。

對方可是全文的終極boss,怎麼會把他放在眼……

突然一陣刺痛穿了過來,腦子裡的想法一下子被打斷了。

「不是,尊、尊上?」

兔腿上多了個閃光的印記,並且還有著複雜的花紋。

白須瓷低頭一看,頓時覺得生活失去了希望。

耳朵耷拉下來了……

這一看就是個——

「靈言契,不可違背,你方才所言如此忠誠,想必是能通過這麼個小小試練的。」梵越開口很是悠哉的說道,但目光其實還在鎖定桌上那白花花一團。

白須瓷:「……」

在心裡嘆了口氣,默默的把兔腿往前伸了伸,低頭去看。

內心OS:真沒想到當了這麼多年的三好學生,居然還給整上了拉風紋身。

一旁的梵越金色瞳孔微閃,眉毛蹙了起來,似乎有些疑惑的樣子。

白須瓷整個人都喪掉了,覺得自己逃離麟山的計劃遙遙無期了。

靈言契,其實是有那麼點言出法隨的意思的。

只要兩人對話中包含承諾,且對方應答了,則這個契約形成的條件就完備了。

這個時候,只要被承諾人願意,那他就可以去下單向契。

從而促使這個口頭交易的達成。

其實當時白須瓷看文的時候很憤憤不平來著,因為這個契約簡直就是有bug。

它的生效與否,全看下契人的修為高低。

俗稱看人下菜碟。

修為高的,那這契約就很難打破;但要是修為低的,這靈言契頂多起到個裝飾作用。

白須瓷默默的抬起兔頭,看了一眼這大魔頭。

對視了那麼幾秒。

然後憂傷的放下了腦袋。

這修為差距,他怕是一輩子都離不開麟山了。

「尊上,那我能走了嗎?我胡蘿蔔還沒收……」耷拉著兔耳朵,很是無精打採的樣子。

這話倒不是瞎編的,前些年做妖怪,也就是不能化形那段時間,他都是隨便啃兩口路邊野菜啥的。

等到遇見林大娘一家,才搞來點胡蘿蔔種子。

想著自給自足來著。

不過,這麼長時間沒去看。

估計被偷光了吧。

梵越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難看,然後終於開口問了:

「你一個妖,還不會辟穀?」

白須瓷聽到這話,頓時有些跳腳。

這怎麼說的那麼難聽啊!

那……你們這些大妖還搞宴席呢,他怎麼就不能吃胡蘿蔔了呢?

這妖界其實是有點奇怪在的,明明在飲食禮儀上都模仿的人類,偏偏又看不上那種五穀雜糧。

只是在偶爾會吃些東西,主要也是為了補充靈力。

因為麟山是座靈山,凡是在這片土地上生長的東西,都對修鍊有著極大的幫助。

所以妖怪們也會吃些靈草靈果的,權當輔助作用。

但在魔頭蘇醒過後,這些現象其實很少見了,因為靈氣再度達到了一個高峰。

修鍊便成為了主流。

像前些天的宴席,那純粹就是在模仿人間,尋些樂趣。

簡單來理解的話,就是食補不如自行鍛煉了。

但白須瓷原本就是只兔,化形本來就是誤打誤撞的,也不知道怎麼修鍊。

於是就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照樣吃胡蘿蔔。

「我……」一時竟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嘀嘀咕咕的反駁,「那麟山的胡蘿蔔也是有靈力的啊,是靈蘿蔔的。」

有些累了,索性就伸開兔腿趴到了桌上,很是憂愁的看著自己的靈言契。

開始憂鬱。

內心os:這玩意到底能消掉嗎,不過還挺好看?害……他的胡蘿蔔也不知道還剩幾個……

梵越垂眸看了眼白須瓷,神色一言難盡。

但是還是說:

「今日你可以回去。」

桌上的憂鬱小兔頓時激動了起來,想要站起來,但是興許是因為木板太滑的原因。

四條兔腿開始互相打架。

最後直接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掉到了大魔頭的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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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你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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