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量力而行
「火,大火。」
蔣夜並沒有歇息,因為他知道,鍛造講究的是一氣呵成。
吩咐林明磊將火爐中的火加大,把戰刀重新烘烤一會後,蔣夜又開始了鍛造。
每錘落下,都包含六種變化之道。
肌肉凸起,青筋裸漏,雖然有些難受,但蔣夜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的極限。
蔣夜很喜歡自己現在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當時在學習瘋狂練習深蹲和卧推,鍛煉力量的那個時候,雖然很累很苦,但自己只要再堅持一下,邁過去后,就是一個新的天地。
而且蔣夜感覺到,這六種變化之道,鍛煉的不僅是自己的力量,還有精神,甚至都有敏捷。
「叮!」「叮!」「叮!」
蔣夜每錘落下,都讓面前的魯三一陣震動,少年身上的汗水和青筋,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在此刻突然覺得,這少年是在盡他最大的全力,給自己打造這把武器。
「馬上就要成了。」
約莫再過了半個小時,魯三看到戰刀已經有模有樣,大小、薄厚、寬窄都合乎了自己的要求,不禁一喜。就是不知道品級能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白級優質。
與魯三不同,魯三隻注意自己的戰刀,並不關心蔣夜的鍛造手法,而林明磊卻是吃驚的發現,蔣夜此刻的變化之道,竟然變成了七種之多。
林明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細細的觀看了一次,七種,沒錯,真的是整整七種!
此刻蔣夜渾身肌肉緊繃,綠色的脈絡筋紋清晰可見,雙目圓睜,面目都顯得有些猙獰,被火爐烘烤的通紅皮膚中甚至有絲絲血跡滲出,讓一旁觀看的蔣天邦很是心疼。
七種變化之道,對身體的巨大負荷,遠超蔣夜的想象。
「堅持,自己一定要堅持,再錘八下,就可以結束了!」
每錘一下,蔣夜都能感到自己的筋肉彷彿被撕裂一般,疼痛難忍。
「看來七種變化之道對自己還是太過勉強,但不堅持,又怎能突破自己的極限。」
蔣夜家庭貧苦,從小就立志改變家庭的現狀,要不是修行時如此刻苦堅韌,甚至有些瘋狂,蔣夜哪能在十八的時候,就將「力量、敏捷、精神」分別修行到「15、17、16」,基礎戰鬥力達到48這樣的數據。
這種數據,在整個聯邦的年青一代中,雖說不上耀眼,但也是極為出色的。
「還有五下。」
蔣夜咬了咬牙,默默告訴自己,「再五下,我就可以成功。」
「四下。」
「三下。」
除過身體的巨大疼痛,蔣夜感覺手中的鐵鎚彷彿也重若萬斤,以往他毫不費力就可以提起,如今卻要彷彿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
而且蔣夜落錘之時,始終用的是七種變化之道,絲毫不曾減弱。
「兩下。」
蔣夜嘴角突然有鮮血溢出,不過蔣夜還是強忍著沒讓它從口中吐出。
面前的魯三也終於看出了異樣,腦袋中一陣眩暈,心道,「你小子這身體也太不結實了吧,看上去硬邦邦的,誰知打個鐵就能將你累的吐血。」
「他沒事吧?」
魯三有些迷茫的看著林明磊和蔣天邦,他相信剛才蔣夜的吐血,這兩人也都看到了。不過林明磊和蔣天邦卻都沒有理他,而是一眨不眨的盯著蔣夜。
蔣天邦不回話,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兒子。四種變化之法還好,他還能夠模模糊糊的看懂,但到了五種之後,他就有些不明所以,所有的心神就都放在了兒子的身體之上。
他也是打鐵的,早早就感覺齣兒子身上的異樣。兒子現在使出的鍛造之法,絕對對身體素質要求很高。
剛才的吐血他也看到了,要不是兒子眼中還有一股堅毅執著,他可能已經衝上去,奪下蔣夜手中的鐵鎚了。
而林明磊不回話,卻是知道,最後一錘,就在此刻!
「一下,還有最後一下。」
蔣夜的精神都有一陣恍惚,但還是極力屏住心神,讓自己身體保持平衡,嘴中的鮮血也被他強硬的吞了下去。
「給我成!」
蔣夜大喝一聲,渾身肌肉緊繃的如一條快斷了的弦一樣,血脈紋路看的清清楚楚,蘊含著七種變化之道的最後一錘也朝著戰刀重重落下。
「叮!」
蔣夜心中,這一聲響,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清脆,都要悅耳。
因為終於,他可以休息了。這一錘,真的用盡了他所有力氣。
蔣夜都沒有來得及給戰刀淬水,就兩眼一閉,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了個兩天兩夜,蔣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下午了。
「醒了。」
蔣夜家裡並不大,蔣夜剛一有動作,蔣天邦就察覺到了情況,開口問道。
「爸,你怎麼在家?沒去鐵鋪嗎?」
蔣夜看到外面還是白天,以往這個時候,父親都是在林明磊叔叔那裡幫忙做工,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好痛!」
蔣夜想起身坐起,卻發現全身肌肉針扎般的疼痛,差點又順勢躺下,不過蔣夜還是咬了咬牙,強忍著疼痛,慢慢挪到了床邊。
他知道,這是上次給魯三鍛造那柄戰刀留下的短暫後遺症。記得上次出現這種狀況,還是三年前,自己要去津川武館測試戰鬥力的時候,瘋狂鍛煉了一段時間。
不過即使那次,也沒有這次這麼嚴重。
「痛,你還知道痛!」蔣天邦沒有好氣的道,「打一把戰刀而已,用的著這麼拚命嗎?」
蔣天邦雖然這樣說,但他也知道當時的狀況。
自己的兒子明顯是在聽到林明磊的話后,進入了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狀態,當時的鍛造手法,自己這打了10來年鐵的人都沒有看懂。
當時若真是強行將他拉走,恐怕對自己兒子來說,那才是最大的損失!
「來,把這杯水喝了,看你嘴唇都幹了。」
雖然嘴上訓著兒子,蔣天邦還是走到遞給蔣夜面前,遞給他一杯熱水,「你這一覺,可是足足睡了兩天。」
「兩天?這麼久?」
蔣夜一愣,還真沒想都自己竟睡了這麼久,朝著父親乾笑一聲,伸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道,「爸,你今天怎麼沒去林叔叔的鐵匠鋪做工?」
誰知蔣天邦卻一擺手,道,「先別說我,這是怎麼回事?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蔣天邦手指屋子中間擺放的生物營養倉,此刻蔣兵正躺在裡面幸福的玩著「傳奇」。
「這。。」
蔣夜沒有立即答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因為獵殺蟲獸這件事,自己從來沒有對父親說起過,也不知道父親支不支持。
蔣夜知道,他有很多同學的家長,都反對自己的孩子這麼做。因為這獵殺蟲獸,畢竟是一件搏命的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把命搭上。
「你這一個月根本就沒去你同學家,而是去了郊外,對吧?」蔣天邦見蔣夜吞吞吐吐,率先開口問道。
「恩。」蔣夜點了點頭,既然給哥哥買了生物營養倉,他也不準備著隱瞞。
「獵殺蟲獸了?」蔣天邦又問。
「恩。」蔣夜再次點了點頭,說完還注意觀察著父親的反應。
誰知蔣天邦卻好似無動於衷,接著問道,「什麼蟲獸?」
「火蟻。」蔣夜回答道,有些不明所以。
「火蟻,火蟻好啊。」
誰知蔣天邦卻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接著又嘆一口氣道,「我和你哥哥都是被火蟻害的,你這樣做,也算幫我們報了仇了。」
「爸,我。。」
蔣夜想說什麼,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能感覺到,父親說剛才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是多麼的心酸。
只聽蔣天邦道,「爸小的時候,不注意修行鍛煉,總是安安心心的呆在家裡,認為獵殺蟲獸這樣的事,是政府和軍隊要做的,跟自己沒有關係。」
「所以當那天火蟻突然闖進咱家的時候,我的戰鬥力只有十幾,而且充滿恐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哥哥的眼睛被火蟻的蟻酸噴瞎,還有我的右腿被火蟻的利齒貫穿。」
蔣天邦一陣苦笑,「要不是你林叔叔及時趕來,恐怕我和你哥哥當時都要死了。」
「不過幸好當時你,你妹妹還有你媽媽不在,要不然,我這輩子都心裡難安。」
蔣夜也是對此事銘記於心,正因為這樣,他才更是刻苦修行,努力改變家裡的現狀,不過他此時並不知道為什麼父親要和自己說這樣的話。
「我有時候在想,我當時的戰鬥力如果能高一些多好,起碼能將火蟻斬殺,能守護好自己的親人。」蔣天邦道,「而且我當時雖然對火蟻充滿恐懼,但火蟻並沒有放過我和你哥哥。」
「所以,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恐懼改變不了任何東西,我即使再擔心你在外面和蟲獸戰鬥中死掉,但也許又有一天,蟲獸就會殺進咱們的家中。」
蔣天邦盯著蔣夜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只有強者,才能改變命運!」
蔣夜眼睛一亮,終於明白父親要和自己說的意思,原來他根本就不反對自己在野外獵殺蟲獸,相反還有一些支持。
「男子漢大丈夫,想做就做,堅持你自己的想法,爸爸會支持你的。」蔣天邦道。
「謝謝爸。」蔣夜有些感動。
「不過你也要小心些,量力而行。」蔣天邦又囑咐道。
「我會的。」蔣夜重重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從此以後,自己就可以放手去拼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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