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俊基
二人下了計程車，方寒問阿狸「是這裡嗎？」
酒吧是一棟二層建築，門口掛著不停閃爍的彩色霓虹燈招牌，裡面傳來了震耳欲聾的dj音樂。
兩個西裝革履的黑人大漢站在門口，戴著耳機，像是保安，卻又肩負著檢票的任務。
站在門口往裡看，隱約可以看到一群瘋狂的男男女女在不停地蹦蹦跳跳，扭來扭去。
「正是這裡，走，咱們進去，看見門口那個黑人保鏢沒有，是我熟人。」阿狸說。
二人也不買票，阿狸沖著門口的一個黑人保鏢打了個招呼，然後也不等對方回應，就徑自拉著方寒往裡闖。
黑人保鏢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麼，用對講機說了句什麼，不大會兒功夫，對講機里傳來了聲音，「上來談。」
二樓，一個長發披肩、身穿夾克衫的高麗男人正在跟幾個小太妹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一邊說一邊擺弄著手裡的一個小鼻煙壺。
正說著，突然門開了，一個黑人保鏢走了進來。
「敲門，該死的，要我說幾次你們才能學會敲門？」高麗男人似乎很惱火。
黑人保鏢卻好像已經見慣不怪了，聳聳肩，「你剛才喊我上來的。」
「說吧，是誰？」高麗男人從小鼻煙壺裡面擠出一些藍色鼻煙膏，放在左手食指指肚上，靜等著黑人保鏢的回答。
「是那個肥佬，他又來找你啦，這次還帶著他朋友，現在他們還在一樓的貴賓廳裡面，我沒讓他們上來。」
「肥佬？」金俊基楞了一下，「哪個肥佬？」
「很肥的那個白人肥佬，得有三百斤的那個」，黑人保鏢回答道，見金俊基還是沒想起來，又補充道，「臉上有顆黑痣。」
「阿狸」，金俊基恍然大悟道，說著，他把手指上的鼻煙塞進了鼻孔，猛地用力一吸，「是阿狸和他狐朋狗友方寒，讓他們上來吧。」
黑人保鏢點點頭下去了，金俊基把鼻煙壺放到了桌上，對那幾個高麗小太妹說道，「寶貝兒，你們先去隔壁房間躲躲吧，我不想讓他們看見你們。」
一個紋著一隻鳳凰的小太妹問道，「為什麼？俊基？」
抽了鼻煙之後，金俊基頓時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他連打了幾個噴嚏，用紙擦過之後才說道，
「因為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尤其是那個方寒，外號風流小寒，我不想讓那個傢伙看見你們，然後整天對你們垂涎三尺。」
幾個小太妹聽了，互相看看，一個個笑著撇撇嘴，臉上露出了鄙視的神情，然後說笑著從後門離開了房間。
片刻功夫，響起了敲門聲，是阿狸跟方寒從一樓上來了。
「進來」，金俊基說道。
二人一進門，金俊基馬上換了一副嘴臉，臉上洋溢著笑容，主動站起來，熱情洋溢地走上前跟他們擁抱。
「嗨，我的朋友，阿狸，嗨，小寒，好久不見，你們還好嗎？」
「嗨，金大師，你好」，阿狸跟方寒也熱情地跟金俊基擁抱著打了個招呼。
招呼兩人坐下后，金俊基又拿起了桌上的鼻煙壺，不停地把玩著。
「俊基，你這兒生意很不錯嘛」，阿狸說了了恭維話。
「哈哈，還好吧，再說，這也不是我的生意，這是我表哥的生意，我只不過是暫時幫他打理罷了」，金俊基心不在焉地客套著。
「嗯，那你表哥呢？俊基？」阿狸問道。
「嗨，別提啦」，金俊基一提到這個，頓時滿臉沮喪，「他簽證過期了，該死的移民局把他給抓走了，到現在都沒保釋出來。」
不過方寒卻從金俊基臉上看到了一絲不容易察覺的得意笑容。
「哦」，阿狸有點尷尬，「好吧。」
「移民局那幫傢伙，就是天天閑的沒事幹，專門沒事兒找事兒。」，金俊基一握拳頭，臉上浮現出憤怒的神情，「這幫狗崽子最喜歡找我們高麗人的麻煩，大街上那麼非法移民他們都不抓，專抓我們高麗人，他們這就是選擇性執法，赤裸裸的種族歧視。」
「咳咳」，方寒有點尷尬，問道，「金大師，你上次說要賣給阿狸的那批貨。。。」
「哦哦哦」，金俊基好像終於想起來面前這兩個人的來意了，「好，你們稍等片刻。」
說著，他把鼻煙壺放進口袋裡，走到辦公桌後面，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掏出兩塊兒閃閃發光的勞力士手錶遞給方寒和阿狸。
「你們看看，這是樣品。」
方寒和阿狸一人接過一塊兒手錶，放在手上仔細端詳著。
金俊基又掏出了鼻煙壺，從裡面倒出一些藍色的鼻煙膏兒，放到手上，準備開吸。
「二位，這是勞力士今年新出的款式，跟真的一模一樣。」
阿狸搖了搖頭，「只能說還可以，大師，你準備賣多少錢？」
「我這按套賣，每套二十隻，每隻六十美元」，金俊基又把鼻煙塞進了鼻孔里，用力一吸，瞬間淚水鼻涕又是四下橫流。
見阿狸又在搖頭，金俊基淚流滿面、口齒不清地說道，「阿，阿狸，咱們是熟人，所以給你們個友情價，八百美元一套，買五套我還可以送你們一套，不過你們最少得買兩套。」
「兩套？也就是說一千六百美元？」阿狸站起身來，搖搖頭說道，「金俊基，你還不如乾脆去搶得了，你這是直接把我們當成肥羊來宰了。」
方寒也把手錶放回了桌子上，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金俊基一看兩人要走，趕忙找了張紙巾，把眼淚擦乾、鼻涕擤干，「阿狸，風流小寒，你們別急著走，跟我打交道你們絕對不會吃虧的，我這可是全套服務。」
說著，金俊基從桌面上拿起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了阿狸。
「這是使用手冊，教你們如何正確地使用這些勞力士手錶，這裡面可滿滿的全是乾貨。」
「乾貨？」阿狸好奇地問道，「什麼乾貨？」
金俊基得意地說，「這都是我們的人在實戰中總結出來的經驗，各種套路，百試百靈，屢試不爽。」
說完他還眨眨眼，「像你們兩個這麼聰明的傢伙，只要得手一次，就能把這批手錶的本錢給賺回來。」
阿狸快速地翻了一遍，不滿地說，「這本是目錄啊，沒啥乾貨。」
金俊基又得意地笑了，「那當然，詳細使用手冊在我保險柜里鎖著呢，那可是厚厚的一本書。你們不買手錶，我怎麼可能會給你們書呢？」
阿狸無奈地擺擺手，「好吧，金俊基大師，我想我們今天已經在你這裡學到不少東西了。」
說罷，管方寒打了個手勢，「小寒，我們走！」
「嗨，嗨，二位，你們這是要幹嘛？」金俊基一見他們真的要走，聲音有點焦急，「這怎麼又走了？」
阿狸苦笑著說，「金大師，你的套路太深啦，我們吃不消。」
金俊基微笑著點點頭，「回來回來，坐下談嘛。我承認我這些勞力士手錶賣的確實有些貴了，不過說實話，我也沒想賣給你們，我是想送給你們。」
方寒和阿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金俊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金俊基神秘地看了兩人一眼，晃了晃手裡緊攥著的鼻煙壺，對方寒和阿狸說，「看到了嗎？這才是咱們今晚要談的買賣。」
方寒和阿狸死死盯著他，還是不吭聲。
金俊基又吸了一次鼻煙，渾身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然後才對二人說：「阿狸，小寒，你們嫌我賣的勞力士太貴，那好辦，我免費送你們，還有全套的使用說明手冊，我都免費送你們啦。」
「為什麼？」阿狸問道，「為什麼要免費送給我們？」
「我要免費送你們十套，不不不，不止十套，我把我手裡所有的勞力士統統都送給你們。阿狸，風流小寒，你們覺得怎麼樣？」金俊基死死地盯著他們，答非所問。
「代價呢？」方寒終於開口了，一開口就切中了要害。
「沒有代價」，金俊基和藹地說，臉上充滿了溫和的笑容，「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