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契約
沐情嬌笑道:「原來是楚妹妹啊,聽說你也即將嫁入定南王府,我們姐妹日後共侍一夫,當打好關係才是。你看上哪只靈獸了,我讓世子爺買給你。」
楚夏冷冷道:「今後事今後論,一隻靈獸而已,我還買得起,不勞二位。」
世子眉頭皺起:「楚夏,你怎麼這般無理!」
楚夏連一個眼神都未給世子,而是輕輕拎起那裝了火靈兔的籠子,問:「這隻火靈兔,多少銀兩?」
小情噗嗤一笑:「楚妹妹想是從未有機會買靈獸,這火靈兔一看便不精神,想來活不長。」
世子被楚夏無視,自覺失了面子,冷聲嘲諷道:「大約是買不起精神的靈獸,買只奄奄一息的,裝一裝而已,哼,真是沒見識。」
楚夏淡淡付了錢給那小攤主,小心的拎著籠子:「我看這火靈兔不尋常,是有些人雙目似泡,似盲似瞎,看不清楚而已。」
說罷,楚夏便拎著籠子,與爾畫和那個摔傷的人一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出一段距離后,幾人在一個混沌攤兒坐下,要了三碗混沌,那人的傷已經被爾畫初步處理過,抱著混沌狼吞虎咽,好像許久沒有吃飯的樣子。
爾畫將自己沒動過的那碗也推給了那人,見那人遲疑了一瞬,爾畫忙道:「我剛吃了很多小吃,現在一點兒都不餓。」
那人才又吃起來,邊吃邊說:「你們買下那隻火靈兔,絕對不會吃虧的。」楚夏已經將火靈兔從籠中放了出來,抱在懷中輕輕撫摸它柔順的皮毛。火靈兔蹭蹭她的手,往她的懷裡鑽了鑽。
那人繼續說:「這隻火靈兔,其實是火靈兔的小王。」
「不對吧,」爾畫」驚訝道:「火靈族的王一般不都十分威武霸氣的嗎?這隻火靈兔這麼乖巧可愛,怎麼可能是火靈之王啊。」
那人搖搖頭:「你真的以為,它只是一隻普通的火靈兔么?」
「難道不是么?」爾畫歪頭問道。
「它是火靈兔,可自帶的空間屬性,是千萬年難遇的。」那人道,「火靈族的內,如無空間屬性者,以強者為尊,空間屬性者一旦現世,火靈族必以它為尊。」
那人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可惜,在它還沒有被火靈族發現的時候,無知的人已經將它抓住,當做一隻普通的火靈兔來販賣,還折騰的它奄奄一息,哎,造孽啊……」
楚夏撫摸著火靈兔的皮毛。
其實,那人說的那些,她都不知道,她買下這隻火靈兔,還有另外的理由——她一見這隻小兔,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像她看天時的那種感覺一樣,彷彿在許多許多年前,她和它曾經相識,甚至曾經親密無間。
這種感覺非常玄妙,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時,楚夏撫摸著火靈兔的手突然一滯。
她突然覺得手間一痛,一低頭,只見火靈兔咬破了她的指尖,她的血染在了火靈兔雪白的皮毛上,漸漸匯聚在它的額間,聚成了一道血紅的圖紋,火靈兔周身泛起靈光。
「它這是,要和你建立契約。」那人道。
「我應該怎麼做?」楚夏問。
「跟隨著它的指引,它會告訴你的。」那人答。
楚夏點點頭,緩緩閉上眼睛。
閉眼后,她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綠草如茵的地方。
一小片平原,一個寂靜的水潭,一棵小樹苗。
在這片空間之中,有一隻火靈兔的影子,它跳進楚夏懷中,親昵的蹭著楚夏的臉頰。
楚夏的腦海之中響起了一個稚嫩呆萌的聲音:「主人,主人~」
「你是火靈兔?」楚夏在腦海內回應道。
「是的主人~」那個聲音歡快的說,火靈兔動了動長耳朵,蹭了蹭楚夏:「我叫七寶,主人~」
「七寶,好,我記下了。」楚夏的嘴角彎起一彎笑意。
這片空間內,除了楚夏和火靈兔外,空無一人。楚夏環顧四周,心中問七寶:「這就是空間屬性的空間么?」
「是的~」七寶回答道,「現在我還小,所以空間只有一級水平,以後空間會隨著我的升級而晉陞,開啟更多功能喲~」
楚夏點點頭。
空間內的空氣極其清新,呼吸間讓人心曠神怡。
「這空間中的時間,比外界的時間要延緩十倍呢。」
七寶說道。
一汪泉眼十分清澈,楚夏沾了一點放進嘴裡,發現這泉水甘甜無比,而且似乎蘊含著豐富的靈力。
「這水名叫天泉,喝下它,能快速補充靈力強身健體呢~」
七寶介紹道。
聽著七寶歡快的聲音,楚夏忍不住問出了一個她一直很在意的事情:「七寶,我問你,為什麼,我會有一種與你似曾相識的感覺?……」
七寶的長耳朵顫了一下:「主人……」
「你不便說么?那我便不問了。」楚夏道。
「不不,七寶不想欺瞞主人,只是此事,與天道神明有關,又事關往事前塵,七寶無法解釋明白,只能等主人自己去發現啦~」
七寶乖巧的說道。
前塵往事……么……
楚夏問七寶:「我應該怎麼從這裡出去?」
「主人只要想出去,隨時就可以出去了喲~」七寶回答道。
楚夏在心中默念一句:「出去。」
只見眼前景象消散,楚夏又坐回了混沌攤前。
爾畫關切的問:「怎麼樣了?」
楚夏笑答:「不錯。」
說著,楚夏捧起了火靈兔:「它叫七寶。」
從空間中出來的七寶不像之前那般無精打采了,它毛色雪白,換髮著活潑的生機,隨著楚夏的話動了動長耳朵,算是肯定。
「它好像變了哎,真可愛。」爾畫笑著說,「我能摸摸它么?」
七寶乖巧的低下頭,爾畫摸著七寶柔順的皮毛,笑容似春光乍破。
最後,楚夏、爾畫與那個人道別,翻牆回到了大將軍府。
兩人都是極疲憊的睡下了。
月上中天之時,天忽然開始下起了小雨。熟睡中的楚夏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穿著一襲紅衣,妖冶勝血。白色玉佩壓裙,絕世出塵。腰間長劍寒光點點,更添幾分英氣。
雖然現在的楚夏也是一身紅衣,可那夢中人卻比她更多幾分洗盡鉛華之感。
夢中人的懷中抱著一隻毛色勝雪之白,四腳血紅的小兔,正是七寶的樣子。
楚夏聽見夢中人道:「從今日起,天命之女楚夏接管神域,定不辱使命,盡心竭力護我神域萬年長樂,平安順遂。」
夢中人的眼前,站著一個男子。他一身白衣,恍若神祗謫仙,縹緲不可觸及。楚夏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夢中人對那人極其尊敬,且愛慕。
那男子微微點頭,夢中人似是本不再期待他能說些什麼,不料那男子啟唇,淡淡道:
「比起神域萬年安好,我,更願楚夏一世長安。」
第二日,楚夏起身時,覺得頭微微發痛,想起昨夜夢來,眉頭輕皺。
那夢太過真實,好似不是一場夢,卻是真實發生過的一般。
楚夏輕揉頭部,起床梳洗著衣。
待她梳洗完畢,天已大亮,一陣拍門聲響起。楚夏打開門一看,梁媽媽正站在門前,身後跟著垂著頭的爾畫。
楚夏只覺頭痛更甚,沒心思同梁媽媽斗心思。
梁媽媽道:「你既要要嫁入定南王府,便也算個楚家的小姐了。今兒個相府蘇家設遊園會,開宴請各世家一敘,你也當同去。」
梁媽媽說著,將爾畫推上前來:「你身邊沒個服侍的人,丟了楚家的臉面就不好了。左右這丫頭與你熟,便讓她來伺候你。」
梁媽媽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陰沉道:「你若是再敢在蘇小姐面前亂嚼舌根,就休怪我不客氣!」
說罷,梁媽媽便邁步走了,楚夏自始至終都未怎麼認真聽她講話,僅知是相府的宴會。還是爾畫拉了楚夏一把,兩人跟上樑媽媽的腳步,往院前走去。
坐上馬車,楚夏終於忍不住扶著額頭,靠在馬車上。爾畫急得不知道該幹什麼好。馬車隊已經開始前行,她只是一個小侍女,人微言輕,根本沒人會聽她的話。
她去找梁媽媽,說:「楚夏小姐頭痛,您看能不能今日便不去了,或者,您行行好,給楚夏小姐找個大夫看看吧。」
梁媽媽冷笑一聲:「今日何等重要的場合,豈是她說不去便能不去的?為了家族大義,且忍忍吧。」
爾畫再三懇求,梁媽媽不耐煩的揮手帕趕人:「去去去,小賤蹄子,別擾我。」
爾畫只得回到楚夏身邊,看著楚夏虛弱的模樣,心中一種濃濃的無力悲哀之感升起。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拿著帕子不斷為楚夏擦著痛流出的冷汗。
以楚夏如今在楚家的位置,只要她沒痛死,得到的答覆肯定永遠都是要她「為家族大義忍耐。」
其實,這個場合有無楚夏都無妨,和相府說一聲身體抱恙,自無人會怪罪,更何況蘇溪曲小姐還在蘇家,沒人敢說楚夏的不是的。
這個梁媽媽,就是故意整楚夏的!
爾畫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時,突然有一個柔軟雪白的糰子拱了拱爾畫的手,爾畫低頭一看,原來是藏在楚夏懷中的七寶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