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國之柱石
段明玉往那裡一站,拿起一隻拖鞋,當做扇子搖了搖,自認為很是風流倜儻,卻讓三人感覺到無語又好笑,楊昭娘俏臉憋得通紅,看得出來,她很想笑,而且忍得很辛苦。
楊昭娘暗暗發誓,若是這憨貨做不出來一首好詩,今晚一定把段明玉的床腳鋸掉一支。
段明玉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侮辱斯文的動作,面對幾人奇怪的目光再次搖了搖可愛而又可惡的拖鞋緩緩的道:「南陵水面漫悠悠,風緊雲輕欲度秋。正是客心孤回處,誰家悠悠憑江樓。」
「好,好,好,此詩動中有靜,靜中有動,一水遼闊無邊,一風變化無常,一雲漂泊無依,道出了無盡的離愁,且對仗工整,聲韻俱佳,可稱上等妙作啊」楊延光一連贊了三個好字,不禁對段明玉刮目相看:「段小哥文采之高著實令人嘆服啊,敢問段小哥兒可是本州貢院學生?」
徐祖業雖說大字也不認識幾個,可聽也聽得出來,段明玉的這首詩是徹徹底底的把這個老頭給征服了,當下遞了個你小子隱藏得真深的眼神過去。
段明玉聳了聳肩,這可是你逼我的,又回過頭來對楊延光道:「楊老先生嚴重了,區區不才,正是新科狀元段明玉!」
鴨賣爹,徐祖業和楊延光腦袋都是瞬間短路,狀元那是什麼存在,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也不為過了。
「你怎麼從來沒和我說過你是狀元爺。」徐祖業摸了摸鬍鬚詫異的問道。
「你又沒問過,老徐,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不過做人還是要低調,懂不?低調才是王道。」段明玉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楊昭娘透露出奇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顯得甚是可愛:「文采這麼好,又是狀元,居然沒當上官,你腦袋可真笨!」
楊延光訓斥道:「昭娘,不得無禮,段小哥有自己的想法,學得一手文章並非一定要用來做官的,況且此次科考後出了些變故,封官之事也只能押后。」
段明玉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楊昭娘的這個問題,楊延光可幫他解了大圍了,現在段明玉看這個老頭是越看越順眼,當下對著楊延光深深做了一揖:「楊老先生此言大善,古人云,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從古至今許許多多的先賢,不也是歸隱山林嗎,每個人的志向是不同滴,本人就覺得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挺不錯的!」
楊延光道:「話雖如此,可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後一位,段老弟不覺得這等職業貶低了自己的身份嗎?」
段明玉道:「楊先生錯了,士農工商,皆是國之柱石,缺一不可。士人使社會變得更有秩序,農民讓大家填飽肚子,工人使社會生產力得到提高,商人使供求關係變得和諧,士農工商在我看來乃是互補互足的,缺一不可的,不應存在高低貴賤之分。」
楊延光沉思了片刻,這一番話幾乎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偏偏段明玉說得一套一套的,貌似還很有道理的樣子,讓自己無法辯駁。
冷場了,這次冷場了,段明玉一說完
,三人立馬陷入了沉默,彷彿在思考什麼,連整天都想著吃的楊昭娘也糾結了起來。
楊延光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覺得段明玉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商人大多是追求名利的,所以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楊延光最終秉著求同存異的原則,將兩種看法都給消化了。
楊延光想通了,楊昭娘卻是撓了撓腦門的幾根秀髮:「堂堂狀元爺居然淪落到擺地攤的地步,還找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說完楊昭娘竟然故作成熟的嘆了一口氣。
徐祖業完全表示贊同,之前不知道段明玉的身份,覺得段明玉做生意是理所當然,可是一但有了狀元身份,經商似乎和和他八竿子打不上關係,所以對於段明玉的做法,徐祖業始終感到可惜和遺憾,無論如何,商人總是最讓人看不起的存在。
段明玉鬱悶的摸了摸鼻子,居然被一個孩子給鄙視了,不能做官,這個狀元就是就是個殘廢啊,段明玉心中哀嘆了一聲,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稜角分明的面龐顯得有些憂鬱。因為他向徐祖業了解到,前幾年發生了歷史上的重大事件「黃巢起義」。
黃巢是一個人的名字,黃巢這個人的特別之處就是武功高強。本來黃巢童鞋是一個熱愛黨,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的三好青年。
從小不逃課,不抽煙,上課不打瞌睡,家庭作業基本上能夠完成。
不過事情直到黃巢上京城長安參加武科舉那年發生了改變。黃巢憑藉自己發達的肌肉,一路過關斬將,穩穩勝過同科舉子,狀元之位本已是囊中之物。
悲劇的是當皇帝李儇第一次見到這位未來的武狀元時,被黃巢那長得出神入化的相貌徹底震驚了,差點沒從龍椅上掉了下來:「長得丑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你是你的不對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黃巢因為容貌醜陋的緣故,就這樣被唐僖宗李儇給剝奪了功名。那時的唐朝已經被多次農民起義搞得疲憊不堪了。傷心加失落黃巢一氣之下,聯合了同科落榜舉子,起義反唐。沒過幾年,黃巢居然成功的聚集了餓夫百萬,並且殺入了長安,建國大齊。
唐僖宗李儇慌忙從長安逃到了成都,成為了第二個唐玄宗。逃到成都的唐僖宗腸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當初就應該給人家老黃一個官噹噹,人家畢竟也不容易不是,現在不僅鬧得差點把小命都禍害沒了,半壁江山也給丟得差不多了。
後悔的同時,李儇童鞋並沒有閑著啊,他瘋狂的向各路節度使發送求救電報,要求諸位愛卿們速速出師勤王,收復長安。這黃巢童鞋也不是當皇帝的料啊,龍椅還沒有坐熱乎呢,原先投降黃巢的節度使就紛紛重新投入了大唐的懷抱,此消彼長下,在經過各路節度使的艱苦奮戰後,黃巢終於被趕出長安。
雖說如今黃巢被趕出長安,逃向了山東地界。可是戰亂之勢已經是基本擴散到全國了,被逼得走投無路的老百姓紛紛馬起武器,做起了造反作亂的幹活。各路節度使也擁兵自重,相互攻伐。全國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