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打探

------有人正嘗試著窺探黑暗的深處。是揭露醜惡？或被吞噬殆盡。

「老爺，門外有位先生想要見你，似乎是西薩調查小隊中的一人。」

「讓他進來吧。」

這天早晨，就在韋斯將任務組成員都召集到後院的時候，在布里克的辦公室也迎來了一位拜訪者。

「是什麼能讓你在這種時候大駕光臨呢，特爾森先生？噢，不，是特爾森大臣。」

進門的人和布里克一樣，是一位愛抽煙的老頭。平日里，人們都喜歡叫他特叔。

「布里克，那個青羽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特叔進門后並沒有立即坐下來，而是拿著煙斗靠在了牆邊。

「嚯嚯嚯，你能問出這個問題來...咳咳，說明你也猜到個十有八九了。」

「所以你沒有告訴他？」

「命里自會有安排的，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不是嗎？」

「確實如此，」特叔說道，「但我來這裡當然不只是想問這種事情。你清楚我的身份，那我也不必藏著掖著了。布里克，我們需要一次合作。」

「合作？你們菲利斯的事情要讓我插手，這可不是你的風格，特爾森。」

「只要能完成我的使命，任何人的幫助我都接受，你應該明白的。」

「好吧，好吧...咳咳，說吧，你打算怎麼做？」

兩位老者就這樣在辦公室里待了一個早上，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密謀著些什麼。

而當時間來到下午，青羽帶著哈娜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地下室，他要再次約見那位情報販子。朝著地底的階梯走去，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排令人不適的大黃牙，也依然是那幾名面相兇惡的打手。

「呵呵呵，又是你年輕人，」販子開口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找到你日思夜想的女孩兒，但我希望你不是因為她來向我報復的。」

「什麼意思？我為什麼要向你報復？」青羽不解地問道。

「哈哈哈...那看來是我誤會你了。不過，現在的我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你請來大名鼎鼎的『黑玫瑰』小姐呢？」

「黑玫瑰？」青羽聽著他的話感到愈發一頭霧水。

「青羽，讓我來吧，」哈娜走上前，把預先準備好的一袋現金推到販子的面前，然後黑著臉對他說，「我們只是來要情報的，你不要這麼多廢話。我們要找地下黑市的諾卡，你開個價。」

「哎喲哎喲，我可不敢惹『黑玫瑰』小姐發火，」販子裝模作樣地舉起兩手，擺出一副要投降的模樣，「但實話實說，要我透露那位先生的信息，一不小心可是會要了我的小命。」

「你還有什麼條件？說。」哈娜進一步逼問著。

而這時，青羽走上來搭住了哈娜的肩膀，「等等，哈娜。他說的『黑玫瑰』，是什麼意思？」

「那是他們給我的外號，我和地下黑市的人多少打過些交道。」

「嚯？」販子聽了這話突然笑了出來，他饒有興趣地對兩人說，「等等等等，你剛才喊她，哈娜？真是有夠親密的。那這下，情況可就有趣多了。」

「你又想說什麼？」哈娜不滿地看著販子說。

「近幾個月來，你可是地下黑市的頭號大紅人。你攪翻盜賊團伙和毒販們的交易，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對你聞風喪膽，又有多少人對你恨入骨髓，想要挖出你的真實身份。」

「但現在，你們居然告訴我『黑玫瑰』就是諾博特家族的大小姐哈娜？哈哈哈哈......真是不得了的消息。

」

「沒錯，我就是，」哈娜毫不猶豫地承認道，「那麼，我用這條消息再加多少錢，能讓你告訴我們諾卡的去向？」

「呵呵呵...哈娜小姐說話真是犀利。得到了這麼有趣的信息，那錢就不是問題。但我必須提前告訴你們，要找到諾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不重要，別說廢話。」

「哎，好吧，」販子從桌子的抽屜中拿出一枚特製的徽章，「自毒品流行以來，所有地下交易的市場都逐漸被四大巨頭所壟斷，他們都是腰纏萬貫的大毒梟。這四人建立了一個被稱作「墮落城」的地下城鎮，現在除了那裡以外幾乎沒有能夠買到毒品的渠道了。」

「但實話說，我也沒進入過那個地方，又或者說我沒那個膽量。傳言說它明面上是個城鎮，但實際卻是巨頭們用於折磨螻蟻的樂園。不過，那裡面倒也有我認識的人，你們想要進去也不是難事。」

「只有那裡才能找到諾卡，因為他就是四個大毒梟之一，對嗎？」哈娜說。

「不不不，諾卡的地位遠不及四大巨頭，他只是個行蹤格外隱秘的毒販罷了，」販子說著又擺出一副故弄玄虛的模樣，「現在我必須再給你們一個忠告。據我所知，走進墮落城之後，就一定要獲得四大巨頭之一的許可才能再活著走出來。」

「自建立以來，能從那裡出來的人寥寥可數。而即便如此還要冒死進去的，不是毒癮纏身就是被坑蒙拐騙。當然，你們二位的動機我就沒必要了解了。」

「所以說了這麼多，你只是想勸我們打道回府？」青羽說道。

「不不不，二位不要誤會，我可沒有那麼好心腸。你們執意要去的話，當然與我無關。你們只需要拿著這個徽章找到墮落城入口附近的酒館，將它交給那裡的老闆，自然就會有人來接應你們。幸運的話，也許他還會給你們準備住所，或者是一些在那裡能夠用到的道具。」

「嘁，聽了這麼多我都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哈娜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呵呵呵，那就沒有辦法了，畢竟我也沒有親身進去過。」

「那我們進去之後，要怎麼找到諾卡？」青羽上前問道。

「這個嘛，在我回答之前，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們對諾卡了解多少？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找他嗎？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我們知道諾卡和摩洛政府有著交易關係，我只能說這麼多。」哈娜回答說。

「呵呵，那就已經很多了，」販子接著說道，「諾卡的全名是諾卡提克，他與政府的交易每年只會有一次。也只有在那交易日前後幾天的時間裡，他才會出現在墮落城。」

「他掌握著多種特調毒品的製作方法，因此想要從他手上買到那些『新貨』的人也不在少數。但也許是礙於與政府之間的秘密交易，他從來都不賺癮君子們的錢。能不能找到他，可就得看你們的運氣了。」

「那他們交易的日子呢？」

「哦對了，不得不說你們來得可真是時候，」販子指著牆上破舊的日曆說道，「今年諾卡與政府交易的日子，正好就在一周之後。」

「但是，」青羽說，「你怎麼保證你所說的日期是準確的？」

「呵呵呵......你們來找到我卻又不相信我說的話，那可就太沒意思了，小夥子，」販子將那枚徽章與標記著墮落城位置的地圖丟到桌上，然後休閑地翹起了二郎腿，「每年在他們的交易日前後，政府的隊伍都會頻繁地以『巡視』為由進出墮落城，這其實是很顯眼的動作。」

「當然，我現在沒辦法替你們驗證這些話的真實性，信或不信的權利在你。如果你們決定了要去，就拿著徽章和地圖走人吧，我們的交易也算結束了。」

「你最好是個惜命的人，老黃牙坎寧，」哈娜抄起那枚徽章放入了口袋，並狠狠地朝販子瞪了一眼，「如果你所說的敢有半句假話，我立馬就會找到你。」

「哎呀哎呀，『黑玫瑰』小姐親自出面恐嚇我，我該感到高興嗎？」

「哈娜，走吧。」

兩人就這樣返回了收留所，並在後院的老地方和韋斯交代了所有的情況。哈娜對於這番交涉感到非常不滿，但這似乎是他們想要找到諾卡的唯一途徑。

「所以，你們怎麼看？」韋斯對兩人問道。

「能怎麼看？我向他承認了我的身份，還將一大袋鈔票塞到他的臉上，結果呢？現在我們對那個墮落城依舊是一無所知，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存在。」哈娜氣沖沖地回答著。

「發牢騷可解決不了事情，哈娜，」韋斯說道，「其實，關於這個墮落城的傳言我也有所耳聞，那裡不僅是法外之徒的聚集地，而且是禁止菲利斯人進入的地方。」

「但除了一探究竟，我們沒有別的選擇。」青羽說。

「不，」韋斯稍作思索，「我們可以放棄直接從諾卡身上找線索的思路。畢竟墮落城很危險，我們無法預知裡面的情況。」

「放棄？」哈娜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韋斯，「從一個毒販的手中拿幾罐毒藥都做不到，那我們還談什麼阻止因子計劃？就靠打架嗎？哪裡有改造人襲擊就去哪裡當救生員是嗎？」

「哈娜，你先別激動，」青羽接過話說道，「距離交易日還有一周，我有個不一樣的想法。」

「不管你有什麼想法，」哈娜用力地錘了錘石桌，「總之我一定會去，我不會讓今天虧出去的東西白瞎。」

「我知道，哈娜，你聽我說，」青羽握住哈娜按在桌上的拳頭，用平靜的聲音說著，「如果在交易日到來之前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那我會和你一起去。而且在交易日的當天，政府的巡邏隊伍一定會出現在墮落城。」

「既然韋斯先生也說了那裡是聚集著法外之徒的危險地，那派遣的巡邏隊大概也不會是摩洛政府的重要力量。我只是在想，我們也許有機會在那樣的隊伍里找到關於露絲的線索。」

「露絲？」哈娜聽到這個名字有些反應不及，「可是...她不只是個普通女孩嗎？你確定她能在戰爭的環境里活到現在？」

「我不知道，哈娜。但我希望能為露比盡最後的一份力。」

「青羽的話不無道理，」韋斯說道，「平民參軍的例子並不多，她確實有可能被派遣到類似這樣的巡邏隊里，就像是軍隊里的『棄子』。如果能從他們的領隊嘴裡問出東西，那找到露比的母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韋斯接著說道，「如果除了拿到毒藥樣品之外又加上尋找露絲的想法，這隻會讓任務變得更危險。別忘了，只有摩洛人和平民能夠進入墮落城。在任務組裡，具有戰鬥屬性的摩洛人只有我們三個，其他人沒辦法給我們提供太多的幫助。」

「三個人還不夠嗎？」哈娜反問道，「你害怕的話可以不跟著，一直畏畏縮縮的那就什麼事都做不成。」

「那好吧，事情就暫且如此，」韋斯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果交易日前沒有其他情況，那就由我們三人去墮落城打探一番。我會派人先去墮落城的附近觀察情況，你們如果還有什麼想法也要儘快提出來。」

「行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了。之後再找你吧，青羽。」哈娜說罷便轉身走向了宿舍樓。

「青羽，你過來一下。」

在哈娜獨自離開了院子之後，韋斯揮手將青羽叫到了身旁。

「關於哈娜的父母，你應該也了解吧？」韋斯低聲對青羽說道。

「嗯。」青羽點了點頭。

「哈娜的摩洛能是陰差陽錯間由她父親的移植手術繼承而來的，因此她的情緒與能量都很不穩定，這同時也是她能在戰鬥時爆發出強大力量的原因。」

「雖然她受過一段時間的專業訓練，在正常情況下能夠自如地掌控自己的能量，但她的這種特質終歸還是個隱藏炸彈。」

「所以，青羽，你們的相遇是一件無比幸運的事情，也只有你才能保護好她。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讓她的情緒受到太大的刺激，好嗎？」

「我知道了，這是當然的。」青羽答應道。

「青羽，自從你來到收留所，哈娜在性格上的轉變簡直是判若兩人。其實我相信你們的能力，也相信你們在一起時能夠勝任所有的任務。但只是有時候，我也難免會為你們擔心。」

「哈哈哈...」韋斯說著又自己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青羽的後背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不該搞得像說教一樣。你是懂的，青羽，你明白要怎麼珍惜這份感情。」

「你說的很好，韋斯先生。你是個出色的領袖，謝謝你。」

「哈哈哈，好了，去吧。現在是她需要你的時候了。」

就這樣，在兩人彼此的相視一笑后，青羽和韋斯都走向了各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