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前線崩潰
「左邊,亡靈從左邊衝進來了!」
多爾貢的先遣駐紮部隊苦苦支撐,但是數量龐大,有組織預謀的不死生物已經堵死了他們的撤退路線。殭屍並不可怕,但是這些殭屍截然不同……還有這片詭異的黑暗濃霧。面對感覺不到疼痛,依靠本能而毫不留情的亡靈,恐懼從內心深處出現,並在接連敗退下,不斷膨脹,放大。
「後面,後面也來了!快來幫忙!」
「救命啊……啊,啊!!!」
鬥志隨著黑霧慢慢喪失的多爾貢戰士終究放棄了抵抗,被亡靈們撲倒,啃食,撕碎成痛苦的碎片讓靈魂也成為永恆的傀儡……
前線已經崩潰殆盡,這一場由亡靈主導的入侵,空前殘酷,在它們的瘋狂和強大之下,多爾貢與薩克羅的戰爭,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無聊。就像在黑霧籠罩下,一位浮在空中的亡靈所說的那樣。
「人類都是這樣軟趴趴的嗎?沒錯,就是這樣。來自黑暗深淵的亡靈們,士兵們,隨我一同粉碎,腐化這片森林!」
黑色的魔霧,不斷擴散,隨著殭屍大軍一同擊潰了絕大部分多爾貢的前線部隊。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一個浮在半空中的傢伙,他同樣是一隻腐敗的乾屍,手持著用頭骨製成的權杖,通體半紅半紫的皮膚,腰間懸挂著雕刻著「十二」的令牌。他便是柯尼什在下界的組織——所羅門位列十二柱的魔將。
「殭屍魔導」——西里?貝爾芬格。
凡是他到過的地方,駭人的權杖都引導出陣陣黑色的飛沫,飛沫擴散成魔霧,一旦沾染,通過呼吸長時間進入到士兵的皮膚,內臟,就很快滲透進了體內。幾秒,只需要幾秒,這些士兵就頹然倒地不省人事,皮膚變色,口吐黑血,再也爬不起來……
陣地內部,蓓爾嘉家族的少女,正在給撤退回來的傷員治療,只見她手中拂過一抹溫柔而清澈的白色微光,傷口便慢慢癒合,很快就恢復如初。
「好了,你們感覺怎麼樣?」
「我……還能繼續戰鬥。」
這個被治療的男人,便是庫倫克公爵所提,前往前線對抗薩克羅入侵者的多爾貢防守領軍之一「沃拉夫」,誰能想到五天前還在此地召開作戰會議的他們,在得知薩克羅部隊撤退的消息后不出兩天,就在快要撤軍凱旋時,發生了這種事……出征的時候大家信心滿滿,撤軍的時候大家輕輕鬆鬆,正是這份懈怠,出了岔子。
現在遇到這樣恐怖實力的首領,身為守衛兵長的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他與士兵們引以為傲的狼性變形術,在魔霧面前不值一提,面對大量的殭屍士兵,多爾貢的部隊連同鼎鼎大名的沃拉夫兵長都束手無策……或許……是和「人」作戰太久了吧……久到已經忘記了羅拉尼亞上,真正可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蓓爾嘉姑娘……不,薄暮小姐……敵方來勢洶洶,我們遲早會被擊潰,你快回多爾貢,通知庫克公爵,安德烈將軍,嚴陣以待。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我沒辦法向你哥哥交代。」
「你們的傷……」
女孩猶豫著,救治傷員是她的使命,如果此時她離開了,那麼意味著這場戰爭中,多爾貢的前線部隊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不要緊的,一匹狼就算是奮戰到死,也會和自己的狼群一起……來了!」
黑霧越來越濃,破碎腐敗,死氣沉沉的部隊已經衝破了營地,伴隨著掙扎的慘叫。腸穿肚爛的的士兵被扔進大本營,
顯然是沒發活了,算上沃拉夫與薄暮兩位,整個大本營只剩下幾名傷員。
「時間緊迫,薄暮小姐,快走!」
「可……可是你們……」
「你說過,戰爭和邪魔不會放過任何人,那麼,你死在這裡還有誰能夠救大家!不要猶豫了,你是你的使命!主城只要在,我們的犧牲才值得……所有人!保持整形,保護薄暮小姐撤退!」
沃拉夫拖著受傷的身軀,激活了體內的力量化作黑狼,與最後存活的戰士們組成一道防線。他叼起自己的騎士劍,戰鬥到最後一刻。
「拜託了……蓓爾嘉家族的姑娘……」
日正當中,在綠茵和森林的吸收下,多爾貢成涼爽而宜人,哪怕是旅行至此的人們十分享受。更不用說土生土長的多爾貢居民,無不對自然之靈,對穹蒼樹王感到敬畏。甚至,會有些就這麼定居在這裡,過上田園耕種,與樹木和花草為伴的悠閑生活。
這是銀鉞與殘寂兩人來到多爾貢的第五天。
「殘寂,真的就打算回去了嗎?我倒是在城裡還沒呆夠誒,好多漂亮有意思的地方。」
銀鉞平躺在旅店的床鋪上,拿著一個野果子放嘴中咀嚼著,側頭往坐在書桌前的殘寂說著,殘寂沒有回答。他手上拿著驛館拿來的一份戰報,仔細閱讀著。
「你在看什麼啊?」
「這個啊……這個是戰報。」
殘寂猶豫了一下,方才回答了銀鉞,銀鉞撲棱一下坐起來,將剩下的野果吃光。
「的確,兩個國的確是在開戰呢,關注一下。」
「……來,給你念念。」
殘寂轉過身,慢悠悠念著上面的內容,從殘寂的表情來看,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戰事:
上面寫著,多爾貢與薩克羅雙方的五百人前線部隊第三次進行交鋒。敵方指揮官的實力強大,據調查,是薩克羅正自治團的一員,全名艾蜜莉?拉格斯。我方在敵方指揮官的火魔法轟炸下,損失慘重,軍隊已陣亡一半以上。已命令其餘人部隊退守到森林深處防守,做好備戰準備。
「殘寂,這種戰報,發出來真的不會讓民眾恐慌嗎?這可是打敗仗誒。」
「虧你這個鄉巴佬還知道民眾恐慌啊,放心,這是我從驛館弄來的特別戰報,不公開的。」
「特別……戰報?你怎麼弄來的。」
殘寂看見銀鉞一頭霧水的表情,只是不緊不慢的放下戰報,伸手比了一個數錢的手勢。銀鉞依舊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殘寂無奈之下,只能直接開口說了,就是花錢嘛。果然,和一個鄉巴佬交流,真的是說什麼做什麼都要簡單易懂才行呢,不過殘寂並不討厭。
「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
殘寂看著銀鉞恍然大悟似的表情,右手撫了撫額頭,看來自己回家的打算,只能拖上幾天了,但願這幾天別出什麼幺蛾子就是了,殘寂這麼想著。
「殘寂,這個艾蜜莉,厲害嗎?」
「艾蜜莉啊,我……」
殘寂聽見這個問題,眼神明亮了一下,卻很快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我……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那裡的人。行了行了,太陽都這麼高了,走了,到飯點了,今天帶你去嘗一嘗多爾貢城的果酒怎麼樣?」
「是嗎?好啊走吧!」
銀鉞側眸往窗外看了看,還真是,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經中午了。便爽快的答應了殘寂,二人一前一後,往酒館大門而去。
……
大門越來越近,少女呼吸急促,身上掩體的斗篷已經在途中不知何時隨風而吹落,不知是著急的汗水還是別的什麼溫熱液體,在踉蹌的跑動下順著臉頰從下巴落下。
薄暮小姐……快走!
「堅持住……馬上,馬上就到了……」
給予救人使命的少女幾乎用盡了自己的體力,一個勁的往多爾貢城的城堡方向跑去,生怕晚了,沃拉夫將軍,大家,都晚節不保。這是對於一名牧師來說最大的失職。突然,一股突然的力量與她相撞,旁若無人的她不知是撞到了什麼東西,或者人,身體一仄歪,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