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亞特森林

從多爾貢城的後門出去便是多爾貢北面，那裡樹木更加茂密繁多，且更加高大且根莖纏繞，這些想必就是所謂的穹蒼樹，只一棵樹就抵得過尋常的松柏橡樺。枝葉生長，成林，成森……空氣中傳來清新的植物芬芳，如同小精靈那般的熒光飛絮懸浮在空氣中——它們來自那枝繁葉茂的大樹結出的，發出風鈴一般清脆響聲的果實，

還有多爾貢北部那片匯通在森林的河流，它就像是多爾貢的血管，養育著蔥蔥鬱郁生生不息的多爾貢——這羅拉尼亞的心臟……彷彿可以聽見自然之靈的喃喃自語，很漂亮壯觀，或多或少讓人有些流連忘返的感覺了。至少銀鉞就是如此覺得的。

他被譽為多爾貢「無人區」，「聖地」，「凈土」……詩人與畫家們總是用那文字與色彩描繪著這片森林。也沒有人敢來這裡大張旗鼓的開發，狩獵。讓這裡的生態得到最大限度的自然增長。這順應了多爾貢的理念，如果真的有誰這麼做，遇到危險在森林中失蹤，傷殘，後果自負。要是規模足夠大傳到多爾貢高層的耳朵里，那是足夠定重罪的。

「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還真是壯觀啊，殘寂……好多沒有見到過的東西，這樹，這果子，這……」

身臨其境的銀鉞感覺自己詫異的連嘴都合不攏了，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還真的不敢相信，大陸上還有這樣的地方。

殘寂卻不這樣，當然，他對這裡美不勝收的景色同樣感到驚嘆，但正因為如此，他更需要記錄下來。只見他一邊走一邊拿著一根羽毛筆，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聽見銀鉞發自內心的感慨，也不忘一盆「冷水」澆在銀鉞頭上。

「我勸你還是當心一點吧，這地方確實風景不錯，不過都是假象了，危險是無處不在的。」

「啊？這種地方，能有什麼危險。」

銀鉞倒是覺得無所謂，攤了攤手。

「書上說，這裡是多爾貢與它國之間的那層天然的障壁，穹蒼樹和多爾貢流域將其他個地區隔絕開來。來亞特森林的冒險者不在少數，但是很少有能夠或者離開的。」

「原來是這樣嗎……？」

銀鉞被周圍的美景吸引，都快忘記這茬了。

「卡羅爾先生。」

薄暮禮貌的用殘寂其姓氏稱呼著殘寂，在路上，二人已經交換了姓名。

「其實不用這麼稱呼的，叫我殘寂就好。」

「那……殘寂先生，請問你知道泉水的所在地怎麼走嗎？」

薄暮這句話似乎問到了點子上，這麼大一個森林，如果沒有地圖或者什麼參照物的話，真的很難找對地方，甚至迷路了都是有可能的。從殘寂漸漸凝固的表情看得出來，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哪裡，可問這個問題的人又是薄暮，礙於面子的問題，殘寂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了。

「知，知道吧……書上有相關記載的……跟我來就是了，嗯對。」

「這邊……嗎？」

薄暮順著殘寂的方向遠眺過去，飛絮飄動，藤蔓垂線，和平美麗的一如既往。也許就是這條路呢？薄暮這麼想著。

她知道時間刻不容緩，作為一名宗教人員。對於身體是裝著靈魂的容器這種說法薄暮深信不疑，如果真像殘寂說的一樣，泉水可以解除詛咒，但是想必靈魂破除軀體太久，人就會真的死去。所以沒有辦法考慮很多了。

「既然如此，就請帶路吧，殘寂先生。」

三個人步行一段時間之後，

周圍的草地樹木的生態結構也開始變的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確實不知亞特森林是如此的別有洞天，而不是單純一片穹蒼森林那麼簡單……只見飛絮漸漸消失，穹蒼樹也被周圍深紅色樹皮的另一種大樹所替代，還有那發出植物沉澱發霉氣味的泥沼……這些都示意著大家已經來到了亞特森林的另一個區域，上古沼澤。

這種特殊的氣味，讓大家都感到有些不適，銀鉞和薄暮尤其明顯，頭昏腦脹的，感覺視覺都受到一些干擾了。這種野外冒險的行為，對薄暮本就不太友好，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過如此穿著打扮的少女。或許是哪個身份顯赫的優渥家庭後代，在一處知名的教堂工作吧。

「薄暮姑娘，試試這個。」

殘寂從包里取出一小瓶藥劑交給她，解開瓶塞，那種薄荷的清香帶著一點點草藥的氣味彌散出來。薄暮聞其香味，沾上一點塗抹在自己的鼻尖：

「謝謝，現在好多了，這是什麼啊。」

「這是我閑暇時間煉的薄荷油，提神醒腦的。」

「啊？什麼油，我也要試試。」

銀鉞看見有什麼好東西，湊了過來，薄暮見況交給了他，銀鉞不客氣的接過薄荷油。仰頭咕咚就是一大口。之後那酸爽，嗆的銀鉞眼淚鼻涕直流，一陣冰而刺激的感覺從食道傳到腹部，讓銀鉞直咳嗽。

「咳咳……咳咳……哇，這是，咳咳，這是什麼東西啊……嘔……咳咳咳！」

殘寂和薄暮互相看看，然後笑出聲來。

「噗嗤……不這東西是外用的啊銀鉞。」

「咳咳……哈……你怎麼不早說啊。」

酸爽雖如此，吞進肚子里的冰涼清香從口腔里往外冒，讓這種泥沼的味道得到緩解。銀鉞抹去眼淚，被嗆得模糊的視野慢慢清楚了。

「誒？還真有效呢，不難受了，不過嗓子好辣啊，殘寂有水嗎？」

「有的有的，你趕緊喝兩口沖一衝肚子。」

殘寂說著微微彎腰翻找著水壺，銀鉞的身高高出殘寂一小個額頭，殘寂這麼一低著身子，視線沒了阻礙，剛才模糊的情況下很難分辨。而這一次不同，他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陌生人。

「等等……那邊有人！」

從銀鉞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有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似乎正在不遠處的一棵紅樹旁往這邊看，光線雖不算充足卻也能勉強看見他應該是披著一件斗篷，用兜帽掩蓋著上半部分面部，灰暗之中看的並不是那麼清楚，但銀鉞還是察覺得到那種肅殺的氣場，，一種陣陣寒氣的感覺。

「什麼人？出來！我看見你了！」

銀鉞大吼一聲，手立馬就搭在了劍柄上，其他兩人聽見也紛紛往那邊看過去。那人影看見銀鉞們發現了他，便低著頭迅速的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不對勁，這種氣息……他盯上我們很久了，這裡會出現的人絕不一般。」

「追上去看看嗎？」薄暮確認著。

「說不定他也是奔著永恆之泉來的，我們跟上去看看！」

穿越在沼澤地區，淤泥與荊棘阻礙著追蹤的腳步，阻礙著他們的，也同樣阻礙著那位神秘人的。你跑我追，似乎一直和他保持著一段距離，不知道是因為這個人的身體強度本來就不支持他能夠跑很快，還是說……還是他是在故意引誘他們。

穿過沼澤遮擋視線的紅樹，深淺不一的泥塘，層層阻礙的視野漸漸寬敞起來……頹圮佇立的石柱，被歲月腐蝕的磚塊，古老神秘的遺迹在三人的眼中慢慢出現，而再看那個人，已經不知所蹤。他們觀察著周圍，這裡已經完全不是之前來的模樣。

「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銀鉞問道。

「那個傢伙，到底是要做什麼……」

殘寂的不喜之色盡顯無遺，甚至還帶著幾分慌亂，因為他知道這裡是哪裡，書本上的方正文字所描寫的文章。商隊和酒鬼們坐在火堆旁訴說的傳聞，居然……

「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