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6感
侯岳在酒樓門口無聊的等著,也不知道劉傑與盧植什麼時候談完,心裡暗下決心:明天下午的唱票爭取拿下幾個好的地段,最少也得拿下一個!
學堂一旦開始,肯定會有不少人來涿縣的。雖然戶籍政策會大大限制百姓的流動性,但是只要肯想辦法,還是有很多漏洞的。準確的說,只要是由人來管理,那麼必然會留下可操作的空間。
有些東西,在已經擁有的人眼中不值一提,但卻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
侯岳不會高估但也絕對不會低估學堂興辦的影響力,他是從社會底層爬上來的,他是最清楚底層的人為了改變命運所產生的強烈願望。
涿縣一定會迎來一波人口增長的高峰期,這就是所有商賈的良機,同時也是危機。有人會乘風而起,也肯定會有人被狂風卷下懸崖!
雖然他的酒樓在涿縣名氣已經很大了,但是侯岳可不會認為就可以懈怠了。打江山不容易,守江山更難!商界也是一樣,要想守住酒樓的大好局面,就不能給其它對手機會!
侯岳一邊心裡算計,一邊眼睛緊緊盯著大廳的門口,等待著引起這次大變動的發起人。侯岳心裡有種強烈的感覺,他正在等待的這個人將會帶給他潑天的利益。嗯,這是商賈的第六感。。。。。。
很快,盧植表情平靜的從酒樓裡面走了出來。侯岳不敢怠慢,立馬迎了上去,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笑容,小心地伺候著。
盧植鼻子里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侯岳的熱情。他腳步不停地走向自家的馬車,低頭進了馬車。車夫像往常一樣將馬車的前簾放了下來。
侯岳對這種場景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哪個世家不是這樣?盧植能「嗯」一聲已經算是很給他侯岳面子了,其他世家家主都直接當他不存在的。
放下的前簾這時候突然掀起來了,盧植在馬車內正襟危坐,嘴裡淡淡地說道:「候掌柜,你很不錯」。盧植也沒等愣神的侯岳反應,就將帘子放下了。
侯岳被盧植的一句話給說愣了,他絕對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幕!他從未被盧植這樣的世家家主稱讚過,別說稱讚了,連貶低的話都沒有。
一直以來,似乎連侯岳這樣的商賈之流也不配從世家家主的嘴裡面說出來,說出商賈的名字好像也將那銅臭味傳染到自己身上!
侯岳正愣神呢,感覺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嚇了他一大跳。侯岳扭頭一看,拍他肩膀的居然是劉皇兄劉傑!
老子祖墳冒青煙了啊!這是侯岳心底的想法。這可是皇親國戚啊,整個大漢身份最高貴的幾個人其中中的一位啊。回去之後就把身上穿的衣服收起來!侯岳開始了胡思亂想,難為他還能連上繼續帶著笑,嘴裡還不忘搭話:「哎呦,劉皇兄你啥時候過來的,嚇了小人一跳」。
劉傑看著面前這個大胖子,一身肥肉不說,尤其是一笑起來,眼睛都被臉上的肉擠得成一條縫了。
只是劉傑清楚,這個看著憨態可掬的胖子可是個十足的精明人呢。這家酒樓說是涿縣最好的酒樓絕對不算誇張,任何一個在某個領域做到頂尖的人都不會像表面那麼簡單。
「候掌柜,今日多謝你將酒樓借用,耽誤你做生意了」,劉傑對侯岳客氣地說道。
侯岳小手擺得飛起,跟花手一樣,嘴上惶恐的說道:「劉皇兄折煞小的了,您能屈尊到我這小小的酒樓,這是我的榮幸啊!如果劉皇兄不嫌棄酒樓寒酸,
還請入內喝杯茶歇息一下。」
劉傑搖了搖頭說道:「喝茶就不必了,這邊的事情已經忙完了,我這就出城了。學堂的事情,我在這裡謝過候掌柜了」。
「小的可不敢當」,侯岳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瞞劉皇兄,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劉傑認真的說道:「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有什麼樣的私心,你只要是確確實實的做了好事,就對得起這聲多謝」!
此時酒樓的夥計正好把三人的坐騎牽了過來,劉傑接過夥計手中的韁繩,對那夥計說了聲「多謝」。
劉傑三人翻身上馬,離開了酒樓。留下侯岳和那夥計呆愣在原地。
。。。。。。
「孩他爹,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啥事這麼高興啊」?張二狗的媳婦一抬頭就看見去城裡賣蓑衣的張二狗正滿臉高興地跑了進來。
張二狗也顧不得滿臉大汗,從院里的水缸中舀起水來「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來。
「二娃去學堂的事情有著落了」!喝飽了的張二狗高興地喊著。
正在院內幫忙幹活的二娃聽到后立馬跑到了張二狗身邊,眼巴巴的看著他爹,他也能進學堂了?
張二狗用長滿老繭的大手摸著二娃的頭頂,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了婆娘和二娃聽。
「天底下還有這種好事」?女人不敢置信,從來都是花錢進學堂的,怎麼變成了不花錢還免口賦呢。
張二狗開始向自家婆娘展示自己的見識:「你知道不知道現在涿縣是誰說了算嗎?是那位劉恆毅劉皇兄,他可是大大的好人啊!聽說這個劉皇兄不僅救過皇帝,還一聲大喝嚇得董卓那惡賊把洛陽的百姓都放了呢」!
說話的語氣好像對劉傑很熟悉一樣,其實這些事情張二狗也是剛剛才聽村裡的人說的呢。現在劉皇兄的事情再村裡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呢。
要是換做以前的張二狗哪會關心這些啊,反正誰當官還不是都一樣,該怎麼還是怎麼樣,和他又沒什麼關係。但是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女人不太放心的說道:「不會是有啥騙人的地方吧?不是有過這種情況嗎,以前官老爺說是召苦力幹活給錢,後來大家才知道是被騙去打仗了」。
「頭髮長見識短!人家劉皇兄騙小娃娃能幹啥,連刀都拿不起來,還能打仗?人家是一心為咱著想呢」!張二狗開始訓斥女人的沒見識,就像一位聰明的智者。
「哦,那我就放心多了,」女人低下頭對二娃說:「二娃,你出去玩耍去吧,娘和你爹商量點事」。
「好的娘」,二娃開心的猛點頭,能進學堂了啊,趕緊去找狗蛋他們!
等到二娃跑出去,女人表情複雜的對張二狗說道:「孩他爹,不行先送大娃進學堂吧,二娃年紀小,可以再等等的」。
大娃年齡稍大一些,也快要到了找婆娘的時候了。要是進了學堂,能說會寫的在城裡也好找個營生,那找婆娘就不難了。
不是女人不疼二娃,都是自己的崽呢,怎麼會不疼呢?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先緊著眼前的來了。
「那告示上說了,想進學堂還得年紀適合呢」。張二狗明白孩他娘的意思,但是大娃的年紀有點偏大了。這要是把大娃送去學堂人家不要,再耽擱了二娃那可是抹眼淚都沒用了!
女人也只能點點頭,大娃的事情再說吧,總歸有一個進學堂也是極好的。女人對張二狗說:「孩他爹,我想在家裡給劉皇兄立個生祠,每日為劉皇兄上香祈禱」。
「嗯,咱們受了劉皇兄這麼大的恩德這也是應該的,保佑他老人家長命百歲」!張二狗面帶感激的說道
相同的場景在涿縣千家萬戶中不斷地上演著,張二狗家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