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有何遺言

在無數修士駭然不已，瞠目結舌的目光之中。

看到了，赤陽魔神原本血肉模糊的身軀，逐漸與身後的億萬丈法相合為一體，生有三頭十六臂。

星空之中，此時身高億萬丈的赤陽魔神如同亘古不滅神祇一般，周身恐怖的魔氣籠罩住了整片星空，使整片星空陷入了一片漆黑。

此時赤陽魔神周身籠罩著無數混沌法則，至天穹垂落而下，散發出來了的一縷氣息，讓林文神王只感覺到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慄。

這一縷散發出來的混沌法則，彷彿可以碾碎星辰，壓塌整片星空。

看著赤陽魔神那龐大的身軀，林文神王不由顫聲說道。

「這就是那魔頭的本體嗎……」

他抬頭仰望著赤陽魔神的目光之中，看到了一尊來自遠古的神魔。

那尊神魔曾經彷彿就是這片天地的主宰，縱使千萬，乃至億萬歲月過去，他依舊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在場的所有修士都是一臉驚駭之色，也包括一直堅信陳凡的秦霜兒。

她一直對陳凡十分信任，但在這一刻她的心開始有些動搖了。

因為，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億萬丈的虛影，而是一個不切實際的身影，渾身被無數混沌法則所籠罩，宛若是這片天地的主宰一般，從遠古而來，屹立於世間之巔。

正如她想象的那般，只見赤陽魔神的大手緩緩抬起，朝著陳凡輕輕一彈指。

「砰……」

只聽一聲巨響，陳凡瞬間倒飛出去，化作一道流光，沿途路過的星辰，皆被陳凡撞了個粉碎。

「多麼讓人嚮往的力量啊！」

赤陽魔神看著倒飛出去的陳凡，邪魅一笑。

赤陽魔神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被鎮壓多久了，千萬年、還是億萬年。久到他對這種原本屬於自己的力量，都快忘記了。

赤陽魔神細細體味著，這股舉手投足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逐漸陶醉其中。

「小凡。」

「陳凡。」

看著倒飛出去的陳凡，安雅一雙眼眸一直盯著陳凡，玉手緊緊握住，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其餘的幾女也是紛紛露出憂慮。

陳凡面色淡然，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看著赤陽魔神淡淡開口說道：

「讓我見識一下上個紀元的先天混沌魔神，究竟有何威能。」

「哼！無知螻蟻，吾之威能豈是爾等螻蟻能夠想象的，就算是九天真仙親臨，吾也不懼之。」

赤陽魔神一聲冷哼。

對於赤陽魔神的話語，陳凡並沒有在意，反而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哦，是嗎？」

「赤陽魔神，也不知你被鎮壓千萬年，不不不，應該是被鎮壓億萬年，到如今究竟還能發揮出幾成實力。」

陳凡說話的同時，也分別向安雅和秦霜兒傳音過去。

「你們先走吧，要不然接下來的大戰，我來不及照顧你們，留下來也容易讓我分心。」

秦霜兒雖然很擔心陳凡，但她也知道自己留下來根本幫不到陳凡，還容易讓他分心，轉身帶領紫霄聖地一行人離開了。

安雅看著陳凡的目光之中有些遲疑，陳凡再次傳音而來。

「安姐姐，我才剛剛見到你，怎麼會把我自己的小命丟在這裡呢？我以後還想每天都能見到你。」

「安姐姐，相信我一定不會出事的。」

聽到陳凡的話語，安雅俏臉微微泛紅，看著陳凡那堅定的目光，轉頭看向身旁許蓉妃和雪代沙，沉聲說道：

「我們走！」

不聽到陳凡這話還好，一聽到陳凡這話，赤陽魔神如同炸藥桶一般，一點就炸了。

原本還在細細體味力量的赤陽魔神瞬間暴怒了，他被鎮壓億萬年本來心中一直留有一股怒火。

試問，就算是真仙被鎮壓億萬年，心中也會產生出無窮無盡的怒火。

更何況還是赤陽魔神這種先天混沌魔神，性格本來就是十分兇殘殘暴，容易暴怒。

而今被陳凡這樣一提起，赤陽魔神瞬間控制不住自身蘊藏已久的怒火。

「給我死！」

赤陽魔神一聲爆喝，隔著數十萬里，朝著陳凡一掌拍來，漆黑的大手瞬間遮蓋住了整片星空。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陳凡的肉身被拍的瞬間爆碎開來，只留下了一個被仙光所籠罩的元神。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陳凡的肉身又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

此時的赤陽魔神與合道無異，這只是他暴怒之下隨意出手，只是憑靠肉身的力量，就隨意將陳凡仙品圓滿的青帝長生體給打爆了。

如果赤陽魔神是動用合道之能，可以瞬息將陳凡給當場抹殺。不過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看著陳凡一臉邪笑的說道：

「吾要把你給一點一點的給吃掉，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方能讓吾解掉被鎮壓億萬年的心頭之恨。」

赤陽魔神話語說完，再次探出漆黑的大手向陳凡抓去。

「哼！就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陳凡一聲冷哼，往虛空一招手，太荒劍突兀出現在他手中，其中露出的劍氣割裂了層層虛空。

陳凡一步踏出，橫跨數十萬里虛空，手中的太荒劍光芒大放，仙輝閃耀整片星空。

「剎那芳華！」

那一刻。

天地黯然失色，日月無光，天地在這一瞬間好似回歸了混沌一般。天地之間只存在這一道璀璨的劍光，光照九天大地，彷彿下一瞬間就會消失，轉瞬即逝。

這一劍似乎是可以劈開無盡混沌，斬出朗朗乾坤。

「咔嚓！」

陳凡一劍斬出，氣勢如虹，彷彿連九天之上的仙人也能一併斬落。

赤陽魔神輕蔑一笑，舉手投足間引動了周邊的天地之力，無窮無盡的天地之力朝著他的大手匯聚而來。

右手拍出一掌，瞬間崩碎了璀璨的劍光，緊接著左手一拳轟出，直接把陳凡連人帶劍一同打的倒飛出去。

「螻蟻就是螻蟻，竟然膽敢挑釁於吾，當真是不知死活。」赤陽魔神冷笑說道。

陳凡持劍而立，身後仙輪漸漸運轉，逐一浮現出了九種法相虛影。

玄武、鯤鵬、雷澤……直到最後的真武法相全部展現出來，屹立於虛空之中，彷彿是那九天之下的主宰一般，傲然於世間之巔。

九種法相似乎相同又不相同，相同的是它們的氣息與陳凡無異，不相同的是與陳凡好像沒有什麼關聯，漸漸地九種法相逐漸合為一體，融入陳凡的身軀之中，瞬間化作了千萬丈的巨人，不過與赤陽魔神相比較起來，還是有些過於渺小。

這一刻的陳凡，彷彿擁有了鯤鵬的極速，真龍的肉身，玄武的防禦，朱厭的力量……

赤陽魔神將陳凡這一切的行為，都看在眼中，面上依舊是古井無波的模樣，淡淡開口說道：

「很不錯的秘法，不過光靠這些遠遠是不夠，讓吾看看你到底還有何手段。」

陳凡不語，周身流露出了一種難以言諱的道韻，不可言說，只可意明，只有合道及以上的大能才能察覺出來。

赤陽魔神當然也察覺到了這股道韻，古井無波的面容露出了一絲驚愕，他看著陳凡有些驚訝的說道：

「你竟然領悟出了大道，而且是以己身為大道，雖然只是大道雛形，但不得不說你確實是一個天才，不過僅靠這還是不夠。」

「你真是讓我越發感到興趣了，讓我有些捨不得吃掉你了。」

默不作聲的陳凡，此時看向赤陽魔神淡淡開口說道：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陳凡突如其來的話語，讓赤陽魔神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見陳凡身行閃動，消失在了原地，一瞬間出現在了赤陽魔神身前不過萬里。

「法由心動，劍隨心出。一切皆為法，萬般皆是道。」

陳凡持劍朝著赤陽魔神隨意揮出一劍，這一劍看起來是那麼的普普通通，平平無奇，不在拘泥於一招一式，一切由心而發，順意而為。這就是大道至簡，一舉一動自成道韻。

這一劍看起來十分普通，但是在赤陽魔神看來，能對他造成一定的危險，這一劍足夠傷到他。

赤陽魔神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除了鎮壓他的哪位真仙才能讓他感覺到危險之外，從未有一人能讓他感覺到一絲危險。

他一手探出，無窮無盡的天地之力匯聚到手中，朝著揮劍而來的陳凡拍出一掌。

瞬間崩碎了劍光，同時也將陳凡拍飛出去，口中噴出金色血液狂涌不止，把胸口的衣裳給染紅，頭髮散亂，披散在雙肩。

不過赤陽魔神漆黑的大手上，竟然有漆黑的血液從中緩緩流出，灑在星空之中。

原本一化神人族竟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這本來就是恥辱，在他那個時代，人族不過是血食而已。

而今，他竟然被一化神人族給傷到了，這對於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赤陽魔神大怒，周身的混沌法則凝聚成了數十條法則鎖鏈，一齊向陳凡襲殺而來，封鎖陳凡所有的退路。

赤陽魔神這一切的行為，對於陳凡來說簡直就是多此一舉，他寧願戰死也不會後退一步，這就是他的道，也是一種信念，無敵的信念！

赤陽魔神身後的十六條手臂，齊齊舞動，揮出了漫天的拳影，每一拳彷彿可以打爆太陽。

見此一幕，陳凡神情沒有絲毫懼意，他上一世北玄仙尊的名號可是殺出來的，即便是面對數位真仙，陳凡也沒有動搖過信念，更何況只是區區先天混沌魔神，怎麼會讓陳凡退縮。

「斗戰聖法！」

「真武神拳！」

陳凡一身戰意盎然，瞬間達到了極點。同樣揮出漫天拳芒，與赤陽魔神正面相抗。

「砰砰砰！」

以兩人為中心，方圓數千萬里的虛空，盡數化作了一片虛無。

斗戰聖法加上陳凡自身的大道雛形，每一拳都不弱於仙宗聖人全力的一擊，縱使是這樣，他與赤陽魔神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如果說元嬰與化神的差距是一座山嶽，化神與返虛的差距則是萬丈深淵，化神與合道之間的差距就是一道天塹，根本無法無法跨越。

化神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稚童，合道則是能夠騰雲駕霧的仙人，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差距。陳凡在努力的將兩者之間的差距降到最低。

即便是這樣，陳凡依舊是處於下風，真龍的肉身，玄武的防禦，依舊抗衡不了赤陽魔神，陳凡的肉身也不知道被打爆了多少次，仙品圓滿的青帝長生體已經催動到了極致，漸漸開始根本不上陳凡的恢復速度。

「砰！」

陳凡被打的倒飛出去，這次肉身凝聚的速度很顯然比之前慢上不少，顯然陳凡自身的法力快要耗盡了。

陳凡根本借用不了天地之力，天地被赤陽魔神封鎖了，只能動用自身的法力。

反觀赤陽魔神，雖然有氣息有些紊亂，龐大的身軀也多了不少的傷痕，不過自身依舊是處於巔峰狀態。畢竟他每一次出手動用的基本都是天地之力，無時無刻都是處於巔峰狀態。

再這樣繼續下去，陳凡就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愈發虛弱的陳凡，赤陽魔神臉上滿是譏諷之色。

「即便你擁有萬古無一的天賦，大道雛形又能如何，此刻的你在吾身前，你與那卑微的螻蟻又有和異。」

突然畫風一轉，剛才還在譏諷陳凡的赤陽魔神，突然邪笑說道：

「如果沒有其他的手段，那你可以去死了，畢竟吾的耐心是有限的。不過你這幅軀體倒是不錯，比吾如今這幅軀體不知強幾何。」

「放心吧，吾定不會辱沒了你這幅身軀，吾會帶著你這幅軀體羽化登仙，報吾當年被鎮壓億萬年之仇。」

「你可以去死了。」

赤陽魔神話語落下，自身的氣息向陳凡周身籠罩而來。

一股強橫無比的威壓瞬間鎖住了陳凡氣機，使他根本無法動彈。

不過陳凡的臉上，自始至終沒有露出半分絲毫惶恐之色，依舊保持著淡定從容。

赤陽魔神的話語傳入陳凡識海深處。

「你還有何遺言，說出了，吾定會滿足你。畢竟你這等奇才萬古難得一見。」

見陳凡沒有回答，赤陽魔神的元神直接深入陳凡神台之中，開始磨滅陳凡的元神之光。

漸漸的，陳凡的元神之光逐漸變得暗淡無光，下一瞬間就會消散在人世間。

這時，陳凡虛弱無比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你就這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