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萬死不辭

「雷大內，想不到幾年不見，你的武功精進不少，看來，老生不是你的對手。」

仙翁和當初一樣，又穩穩地盤坐在地上，瓮聲瓮氣地說。

「老人家，我真不知道你說什麼，你到底是誰？」

雷震坤已漸漸失去了耐心，他就是他，堂堂正正，他不想被人誤會。

「雷公子，你真不知道我是誰？」

「老人家，你認錯人了吧？」

這時候，仙翁第一次睜開眼，只是很快掃了雷震坤一眼，又匆匆閉上了眼睛。

「你是誰？」

「我姓雷字震坤，並不是你說的雷大內。」

「既然你不是雷大內，你來這裡幹嘛？」

雷震坤實話實說：「我是被奸人所害，不慎從懸崖上跌落谷底！」

仙翁「哦」了一聲說：「雷公子武功了得，既然能破了我的七星八卦陣。」

「老人家，那些喊殺聲原來是你布的陣？」雷震坤驚奇道，「怪不得我費了很大的勁才走出來。」

「正是。」

雷震坤向老人抱拳一揖：「請問老人家尊姓大名？」

仙翁想了一陣，充滿警惕地說：「既然雷公子不是朱棣的鷹犬，你問那麼多幹什麼，是不是想去通風報信？」

雷震坤苦笑一聲，把他當什麼人了，即使真是那樣的話，他也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

看來，眼前這個仙翁真的認錯人了，雷震坤有必要跟他解釋清楚。

更重要的是，他對這個仙翁越來越感興趣了，這個仙翁不是裝神弄鬼，就是真正有來路的人。

「老人家，你說的朱棣是誰呀？」雷震坤問，「是不是古代那個奪了侄兒皇位的永樂大帝？」

想不到，雷震坤的話讓仙翁非常憤怒，他咬牙切齒地說：「除了那個奸臣還有誰？他奪了皇位不說，還到處追殺我們，讓我們不得不躲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里。」

雷震坤滿臉驚奇，禁不住問：「請問老人家，你是建文帝的什麼人？」

「既然雷公子能來到這裡，也算有緣分，我告訴你也無妨。」仙翁說，「我是建文帝的太監二總管常生。」

雷震坤聽罷，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按仙翁說的，他是建文帝的二總管，距今已有六百多年了。常生竟然活了六百多歲，這真是世間奇聞啊。

他見到的不是人，而是木乃伊還差不多。可是，眼前的人並不是木乃伊，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驚奇之餘，雷震坤問：「常主管，你說的明朝早就不存在了，已經改了好幾朝，換了好幾代了，現在都是公元二零一零年了，距離你那個朝代已經過去了數百年之久了，朱棣也早就死了。」

「哈哈！」常生聽說朱棣已死，禁不住大笑起來，「想不到那個奸臣已經死了，真是上天有眼啊！」

雷震坤十分好奇，常生竟然活了六百多歲，都快成仙了，他禁不住問：「常主管，如果照你說的話，你已經有六百多歲了，你為什麼能活這麼久呀？」

「雷公子，我也不知道，我每天除了守護主子，就是飲甘露，食百草。」

雷震坤仔細琢磨，難道吃這些東西能長命百歲？

他對長命百歲並不感興趣，可世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追求不倦？

這時，常生又開口說：「請雷公子到我身邊坐，我有話跟你說。」

雷震坤站了這麼久，他確實站累了，就走到常生旁邊的石桌旁坐下。

「雷公子，請喝水。」

常生說完，只聽忽的一聲響，一個閃著綠色光芒的杯子，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飛了過來，穩穩噹噹地落在他旁邊的石桌上。

杯子居然是用玉做的，做工十分精巧，看上去玲瓏剔透。在燈光地照射下，閃著綠油油的光芒。

「好美！」

雷震坤心中禁不住贊道。他行走江湖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精美的杯子，到底是宮中之物，就是高貴。

雷震坤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水很冰涼，喝到肚裡卻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他心中暗想，這水肯定不是一般的水，大概有解瘴氣的功能。否則，常生也不可能在這裡長久居住。

「謝謝！」雷震坤放下杯子，禁不住問，「常管家，莫非你身邊的墓就是建文帝的？」

「正是！」

雷震坤聽罷，趕忙起身，跪倒在墓前，三叩九拜說：「皇帝在上，草民雷震坤給你磕頭了！」

磕完頭，雷震坤又重新起身坐在桌旁。

正在這時，常生忽然起身，撲通一聲跪倒在雷震坤面前。

常生的異常舉動，讓雷震坤猝不及防，跪在他面前的老人已有六百多歲了，他豈能承受得起。

雷震坤趕忙起身，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常生面前，忙不迭地說：「常總管，你老趕緊起來，你這樣做不是折煞晚生嗎？」

常生卻沒有起身，向雷震坤磕了幾個頭后，眼中禁不住垂下淚來，滿臉都是悲傷的神情。

雷震坤駭然道：「常主管，你這是怎麼了？」

說著，雷震坤就起身去扶跪在地上的常生。

常生卻不肯起身，他老淚縱橫地懇求雷震坤說：「雷公子，跟你說實話吧，我命將不久也。」

雷震坤道：「常主管，你別這樣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這話一出口，雷震坤覺得不妥，人家都活了六百多歲了，還說什麼長命百歲，應該說長命千歲才對。

「雷公子，人身都是肉體，哪有長生不老的，都是騙人的鬼話，我已經活了這麼長時間算是奇迹了。」

常生悲道，「只是我死了，就無法再護衛主子，每年也不能給主子上墳，給主子燒紙錢了。」

常生說罷，竟然撲到建文帝的墳前，抱著建文帝的墓碑失聲痛哭。悲傷的哭聲在石洞里輕輕飄蕩，雷震坤也禁不住落下淚來。

想不到建文帝做皇帝不怎麼樣，竟然有如此忠心不二的臣子，他死也算瞑目了。

「主子啊，老奴就要下來陪你了。」常生悲傷地說，「可是，老奴死了，誰來為主子守墓啊？」

雷震坤抹了把眼淚，扶起眼淚汪汪的常生說：「常主管，你起來吧，如果有什麼需要晚生做的，你儘管吩咐。」

常生就等著雷震坤這句話，聽雷震坤如此說，常生也就不哭了，他抹著臉上的淚水說：「雷公子，雖然我們相識很短，但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可以嗎？」

雷震坤撲通一聲跪倒在常生面前，向常生磕了幾個頭說：「常主管，你儘管吩咐，只要晚生能做到的，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