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發落

剛剛還紛紛對劉備嫉恨不已的二袁聞言，心中皆是一動。

數十萬大軍每日用度不計其數，若是能得到這個職位必然是油水豐厚。

念及於此，二人皆毛遂自薦起來。

「盟主在上，袁紹願接任此職！」

「盟主在上，袁術亦可勝任！」

兩人幾乎不分前後，剛剛說完便怒視一眼，雙方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敵視和勢在必得之架勢。

而其餘諸侯也紛紛圍繞二人誰堪當此任而爭論起來。

唯有劉備見狀心中不屑笑道：「見利而忘義！果然是兩條只知道爭搶骨頭的貪犬！」

劉備前世就身居帝位，權謀通天，袁氏兄弟的心思他如何猜不透？

不過小試身手在二人面前丟了一根骨頭，便輕易的錯滅了二人可能的同盟，使得二人立即不合起來。

平衡之道莫過於此。

「嗯，似乎袁紹的支持者太多了一些……」劉備不動聲色的觀察了片刻之後，不禁微微皺眉，平衡之術自然是抑強扶弱，他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本初長於軍事，孤還需要本初在身邊事事詢問，不可外任，既然如此還是由公路總督糧草！」

「這……」袁紹聞言眉頭一皺，立即想要出聲質疑。

「不錯不錯，如今盟主身邊正是用人之際，我兄長胸中頗有計策必可相助盟主破董，至於這押運糧草的苦差事還是由小弟代勞吧！」袁術聞言大喜，眼睛都差點眯成了縫，立即附和道。

袁紹見狀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暫且按捺下去。

「糧草之事既已妥當，還需一先鋒，鋪路搭橋，挫敵銳氣！」劉備又道。

「某原為盟軍先鋒！」孫堅聞言立即拜倒。

身為一個瓜農的兒子，渴望成功的孫堅每一步都是依靠自己的捨命拼搏而贏來的，久而久之他便養成了這種喜歡一擲千金壓上全部身價的豪賭性格。

不過也不能怪他，出道十多年以來，孫堅還從未賭輸過一次！

「文台勇烈，可堪先鋒之職，孤便命你率本部兵馬兵發汜水關！」劉備聞言立即讚許道。

不過，孫堅的搶先，讓鮑信和其弟不禁暗暗可惜。

「余部，各統兵馬分駐各關隘，無使董賊探查一絲我軍虛實！」劉備又命道。

「諾！」眾諸侯紛紛領命。

……

就在山東聯軍進逼虎牢之際，身處洛陽的董卓卻正在醉生夢死，安享富貴之中。

「太師，滿飲此杯。」

「太師，你先吃我這一顆水果。」

董卓高坐主位，看著堂間美女成排，左擁右抱好不痛快。

而一眾心腹和新進加盟旗下的諂媚之臣也紛紛酒意上頭，觀舞樂不可支。

「丞相！禍事來了！」李儒忽然手持文書奔入堂中，讓眾舞女驚散。

「何事驚慌？」董卓見狀心中惱怒，立即慍聲道。

「山東各鎮兵馬會盟，推舉劉備為盟主，袁紹、袁術為副盟主，合兵四十萬，號稱八十萬大軍正殺奔洛陽而來，其前鋒孫堅已經幾近汜水關！」李儒急切道。

「竟然有此等事！」董卓連忙搶過李儒手中的告急文書立即查看起來：「速速召集眾將議事！」

待眾將齊至，已經恢復了一點平靜的董卓先是將告急文書穿越諸將。

「這幫山東的諸侯，一個個往日都受了老夫的恩惠，若非老夫不計前嫌給他們加官進爵，他們哪來的如今的高官厚祿？如今卻紛紛造反，

實在是罪不可恕！」董卓一面感嘆著人心不古，一面在心中殺心四起。

而後便立即問道：「山東群賊反叛朝廷，興兵犯都，何人敢摔兵迎敵？」

「義父大人勿憂，關外群賊，步視之如草芥！」呂布聞言立即出列傲然道：「兒願率虎狼之師，盡數誅賊！懸屍都門！」

「我有奉獻，自可高枕無憂！」董卓聞言大喜，便想當場封呂布為帥。

「溫侯且慢！」忽然呂布身後有一員身材魁梧不下呂布的將領越眾而出。

「殺雞焉用牛刀？區區山東群賊，還是由華雄出馬！我斬群賊首級，如探囊取物耳！」董卓心腹愛將華雄也不甘人後，立即上前道。

董卓目光在二人身上掃視良久，最後還是屬意了自己的老部下華雄挂帥出征。

「華將軍，裝哉！我便加封汝為驍騎校尉，撥五萬馬步軍與你，待斬將奪旗之後再行封賞！」

「諾！」華雄立即一臉喜色的拜道。

「李肅、胡軫二人何在？」

「末將在！」二人聞言也立即單膝跪地。

「令汝二人輔佐華將軍，不可有誤！」

「諾！」見先鋒之功似乎在前方招手，二人也是一臉喜色。

……

官道上，孫堅和鮑信合兵一處共同進逼汜水關。

作為孫堅候補的鮑信顯然不想將頭功拱手讓與孫堅，便稍稍和孫堅軍拉開一些距離后和身旁的弟弟鮑忠說道：「忠弟，那孫堅人稱江東猛虎，其人戰功赫赫，我恐汜水關難擋其鋒芒，若是被其奪得首功，豈不可惜？」

「兄長何意？」鮑忠聞言立即傾聽道。

「為兄撥你三千兵馬，可抄小路先到汜水關前挑戰，若是能一戰而勝，這頭功豈不是我兄弟二人的了！」鮑信笑道。

「對！」鮑忠聞言也是一喜，連忙應道：「兄長稍候，待小弟先去搶奪頭功！」

說完，鮑忠立即引一營兵馬悄悄遁入小道，率先奔赴汜水關而去。

「城上的守軍聽著，我乃濟北相鮑信之弟鮑忠，識相的速速開門獻降，本將可饒爾等不死！」

汜水關下，鮑忠叫罵不止。

「賊將狂妄！速速受死！」忽然，關門大開，華雄親率數百西涼鐵騎殺出。

鮑忠不備之下，被華雄一刀斬於馬下。

而後，華雄率眾攜戰將之勢大敗鮑忠所率三千將士。

待殘軍逃遠，華雄這才哈哈大笑著一刀挑起鮑忠的人頭交給手下。

「速持此人首級，前去丞相處報功！」

「諾！」手下領命而去。

得勝之後，華雄暢快不宜，李肅、胡軫二人也為華雄設下慶功宴。

華雄為首功，二人也能分潤一點微末的小功，可謂皆大歡喜。

「將軍神勇無敵，那鮑忠只一合就被將軍斬於馬下，或許連死在手下都尚未得知呢！」胡軫笑道。

「哼哼！十八路諸侯？」華雄也是一臉的倨傲：「烏合之眾耳！」

酒尚未吃完，先前被華雄派遣去董卓處報功的手下回報。

「鮑忠首級押解至洛陽，丞相嘉獎，特封華將軍為都督！」

華雄聞言不禁大喜，而李肅、胡軫二人也是與有榮焉。

幾人剛想要再飲，忽然又有手下稟報。

「啟稟都督，孫堅在關下挑戰！」

「區區無名之輩，待本都督飲下此杯再斬他的人頭不遲！」華雄一飲而盡，率眾登上城門觀戰。

只見關下，孫堅軍排開。

「匹夫何不早早投降！」孫堅頭戴赤幘氣度不凡，身後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員大將一字排開，氣勢洶洶。

「都督，孫堅乃江東猛虎，其麾下程黃韓祖四員大將也都是猛將，不可輕敵呀！」李肅立即諫言道。

「不過虛名罷了！」胡軫聞言嗤笑道：「末將願為都督斬殺此獠！」

「准！」華雄揮揮手，答應下來。

「主公，敵軍開門了！」黃蓋聞言立即提醒道。

「孫堅匹夫，速速納命來！」胡軫率領一千鐵騎率眾殺來。

程普聞言大怒，立即拍馬上陣：「逆賊安敢辱我主！受死！」

胡軫雖然頗有勇力，但是比之程普卻遜色許多，剛一交手便心驚膽戰，只是剛才牛還在天上飛，只能硬著頭皮和程普廝殺起來。

久守必失，胡軫恍惚之下被程普拿住機會，一槍刺死。

「攻城！」孫堅見狀大喜，立即命令大軍攻城。

不過汜水關果然不虧天下雄關，華雄只是命令放了幾輪箭雨就輕鬆化解了孫堅的攻勢。

「唉！」看著汜水關高大的城牆，孫堅只能咬牙命令暫時鳴金撤退。

退回營帳之後，孫堅仍舊為今日的損傷惱怒不已。

誰知程普卻給他帶來了更遭的消息。

「主公，那袁術總督糧草卻始終不發糧草與我軍，如今我糧草即將耗盡，還望主公速速遣使求糧！」

「速派使者！」糧草乃生死存亡之重，孫堅聞言也不顧不上惱怒，立即正色命令道。

可，袁術卻忌憚孫堅的勇猛，一味拖延，卻始終不派糧草。

兩人之間的矛盾被李肅派遣的探子查明來報之後，李肅立即建議華雄乘孫堅糧草耗盡，軍心大亂之際夜襲。

華雄立即聽從李肅的建議，夜襲孫堅大營，果然大敗孫堅。

孫堅軍死傷慘重，甚是連他自己若非麾下大將祖茂交換頭盔赤幘為其擋了華雄一刀，也難以幸免於難。

……

鮑忠和孫堅的敗訊接連傳回中軍之中。

副盟主袁紹聞言氣急敗壞，直接開噴。

鮑信跪於堂中，面色羞愧難當。

而一直中飽私囊的袁術卻相反倒是安靜不已。

而劉備卻高坐主位之上，臉上不顯喜怒。

良久，等袁紹罵完之後，劉備這才開口。

「本初所言甚是，鮑信不聽號令，私自求戰卻損兵折將，罪責難逃！」

「既然袁副盟主有命，便將這鮑信推出去斬首，以正軍法！」

「唉等等等，我啥時候說要砍鮑信了，我不過是發發脾氣罷了。」袁紹一臉的懵逼，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劉備。

而堂中的鮑信更是一臉痴傻，差點就要嚇死過去。

「盟主且慢！如今大戰在即自斬大將不祥，還望盟主從輕發落！」曹操連忙站起身來制止，他和鮑信有舊豈可見死不救。

「既然孟德為汝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劉備見狀便也作罷，反正他一開始也沒打算真的斬殺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