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舅舅出事
葉滔面色陰晴不定,這封信可是燙手的山芋,向帝國之外走私戰略物資,特別是兵器甲胄,他們怎麼敢啊?
但他們確實就這樣做了,好像還不是一次兩次。
想著怎麼收起來這些東西,誰知道功法和書信又從手中消失了,原來系統釣到的東西是可以存入系統空間的,這樣就安全多了。
「少爺!少爺!」葉淳砰砰砰敲著院門,邊敲邊喊道。
葉滔回過神來,暫且不想這些事情,也不準備告訴任何人,畢竟太多東西無法解釋,苟住才是王道。
想著便快步走過去打開院門問道:「發生了何事這麼急?」
「舅老爺回來了,正在前院。」說完又小心看了看葉滔,繼續道:「是被抬回來的,少爺還是快去看看吧!」
葉滔一聽,「騰」的一聲就沖向前院,人還未到,就聽到嘈雜聲,夾雜著哭喊。
只見門板上躺著一膚色麥黃、身形魁梧、閉著眼睛的中年漢子,面色蒼白,身有大片血跡,但呼吸還算平穩,面相倒是與葉滔有幾分相似。
這正是舅舅孫玉海,母親握著舅舅的手,淚眼婆娑,嘴裡碎念道:「叫你一天到晚不著家,非要出去混!」
旁邊站著幾位身穿勁裝的練家子,臉色風塵僕僕,想必都是架海幫的人。
剛剛就是他們抬人回來的,聽著葉母的話,面色也不太自然,但此時此刻,也不好多說什麼。
聽說已派人去請了孫大夫,這才略放心,走過去抬手一圈禮,引眾位叔伯偏廳說話。
分賓主坐好,讓下人上了茶水,這才問起事情緣由。
說起舅舅孫玉海,不顧外公和家人反對,自從學得武藝便開始混跡幫派。
因家有薄財、為人義氣又不拘小節,倒是混的風生水起,深受架海幫幫主汪拓洲器重,委任為義刀堂堂主,視為心腹。
架海幫說起來雖是南江府本地幫派,但做的營生卻涉及南方近一千多里。
自南江府沿江南下,千餘里后直通大海,海岸周邊所屬區域皆歸屬南越府,南越府主產雪鹽和海貨。
汪拓洲便出自南越府沿海,早年因風鳴島盜匪衝擊村鎮家破人亡,受傷后借水遁逃脫。
后亡命天涯,北上學武,浪跡江湖,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得遇機緣,習練《五氣架海功》。
此後沿江而下如魚得水,多剿山賊盜匪,又使得一手沛然刀法,如驚濤駭浪綿延不絕。
汪拓洲武功有成重回南越,殺入風鳴島,盡屠盜匪,報得家仇,震驚南越府。
府主湯繼照親自接見,盛名之下無虛士,暢談之下,激賞不已,欲委以重任,辭而不受。
回首往事,感嘆下不覺實力已悄然破鏡入了六品,算是一方有數的高手了。
辭別府主,再無約束,汪拓洲一路向北,遊歷至南江府城,巧遇遊俠孫玉海一行。
所謂不打不相識,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聽他講述過往恩仇,敬其所做所為,敬其實力,引為豪傑。
閑聊又說起雪鹽等物資瑣事,機緣巧合,這才創立架海幫,造船、造車、招人一氣呵成,專營南越府雪鹽海貨北運,收貨運輸,南來北往頗有聲勢。
又讓人送信去南越府,府主湯繼照聞知大喜,當即回信表示大力支持。
此次孫玉海帶人輕貨先行,走沿江山路北上,將近南江府城,隊伍修整時,他一人往前走了一會兒,正好方便一下,順便看看江邊路況和水勢。
忽然撞見前面江岸之上一男子好像在拋屍,正欲喝問,那人見事情敗露,衝殺過來欲要滅口。
只見那男子雙手持灰黑色匕首,十指靈巧,匕首如柳葉翻飛,刀芒神出鬼沒,專往身上要害招呼,乃是純粹的殺人手法。
孫玉海得汪拓洲傳授《五氣架海功》,所學刀法確實葉家傳的燎原刀法,資質還算不錯,也入了七品,勝在真氣渾厚,後勁十足。
混跡江湖多年,他已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領教了對方的詭異路數,他也一改大開大合的招式,只見鋼刀翻飛,拍、挑、架、擋,藉助兵器之長與厚重,與對手周旋。
五氣架海功雖然後勁足,但爆發力一般,那男子利用雙手刃的靈巧和騰挪的步伐,時時攻其不備。
孫玉海只能見招拆招,加上步法一般,一番交手之下已在那詭異的雙匕首下數處中招,血跡斑斑,勉力支撐下大聲呼叫幫眾來援。
眾人長刀長棍長劍長槍,人數眾多猶如槍陣,搶攻之下那男子見占不到便宜,一個殺招爆發之下又連傷兩人,然後藉機閃身而退,一腳將屍體往江中踢下,便鑽入叢林消失不見。
孫玉海脫力加上失血,躺在地上不動,強壓精神勸住要追的兄弟,窮寇莫追,謹防有詐,這才暈了過去,因幫主外出不在幫中,這才抬回葉府。
「諸位叔伯可知對方是何人?」葉滔問道。
眾人搖頭,表示從未見過這號人物,但看武功路數應該是殺手死士之類的,已派人畫了圖形留意查看。
「對了,那人拋下的屍體沖走了嗎?」葉滔突然又問道。
一位名叫嚴旗的漢子回道:「這倒沒有,當時他倉促踢下屍體,被岸邊礁石所阻,我等留下了人手,委託路過的渡江幫船隻幫忙打撈,應該快有消息傳來。」
正說著,有幫眾帶著一人快步走來,那人背著斗笠艄公打扮,但步伐沉穩明顯是練家子,來人介紹自稱渡江幫耿遠,有要事相詢,葉滔相請入座。
架海幫那幫眾說道:「嚴舵主,事情不對頭,我們留下的人和渡江幫在附近共打撈出三具屍體,都如乾屍,氣血不存。」說完又看了看耿遠。
耿遠接著他的話繼續說道「其中一人乃是我幫失蹤的阮二,已確認。」
葉滔不由站起,脫口而出:「之前失蹤的阮氏兄弟之一?」
耿遠點頭稱是,又說到阮二年輕時受傷,最右兩個腳趾,一個少了一節,一個是整個小腳指都沒了,所以被幫眾認出。
君悅客棧二樓房間,慧通緩緩收功,睜開雙眼,目光深邃,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少頃,隔壁和對面房門都開了,各有兩個年青的光頭客匯入慧通房間,門又很快關上了。
「廣玄,我們來此也有數日了,你等探查的如何了?」慧通問道。
其中一年輕光頭,面容不俗,沉著穩重,回答道:「回稟師伯,探清楚了,赤硫山鐵礦已連續開採多年,儲量確實不小。」
「雖名義上屬於南江府,確實如廣智所言,實際是吳、黃、鄭、梁四家把持。」他便是廣玄。
「府主吳宗弼正是出自吳家,負責官面上的事和交易,屬於主理人,黃家只負責礦上的事,鄭家負責走貨,梁家負責兵甲打造,如此一來反而簡單了,我們只需直接聯繫吳宗弼即可。」
城主府,書房裡,沒有掌燈,吳宗弼與師爺俞書齋隔桌而坐,一人面前放著一盞熱茶,茶汽縹緲升騰,拂過鼻翼,隱入黑瓦。
俞書齋四十有餘,文士打扮,也曾勤學苦讀挑燈夜戰博取官身,但命運在皇權,機會在世家,后只能依附於同鄉豪族吳家,跟隨吳宗弼,處理文書,出謀劃策,已有近二十載。
「元傑如何了?可有大礙?」俞書齋問道。
「哼,魔功就是魔功,難登大雅之堂,練個武功都要造下諸多殺孽,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吳元傑說道。
雖神情不忿,但看這神色,恐怕他擔心的僅僅是兒子的身體,對那魔爪下的冤魂未必有一絲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