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貨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我和二娟現在不是一個班,最多就是放學送她回家路上聊幾句,放假休息了就跑到紅姐店裡幫忙。二娟也沒多問過,人家下學了就是回家學習,雖然現在打扮漂亮了也少有人去撩騷去,畢竟是我的人,在學校裡面好賴大家都給些面子。我則是一心撲在紅姐的店裡,人情世故懂了不少。當時最流行的就是黑色老闆褲,黑色小皮鞋。成年人看質量,少有來這裡買的,經常光顧的都是些年輕人和街邊的小混混。紅姐看人下菜,褲子分三六九等,剛上班的年輕人就推薦貴的,料子好,不打折,褲線直,撩妹神褲。學生類看著比較時尚,感覺家裡殷實的就推薦中檔褲子,料子好,有型,縱橫四海發哥版老闆褲。小混混當然是便宜的了,沒錢買不起呀,就這還砍價砍的哇哇的。一般只要紅姐在混混們都買的利索些,她老媽要賣就麻煩點,啰嗦好長時間。小混混都嘴甜,姨長姨短的喊著,她媽一高興直接低價處理了,熟點的客人都是先看好問好價錢,趁著紅姐不在的時候找阿姨趕緊買。後來才知道XX的,滿滿的都是套路,都是人家娘倆商量好的,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顧客們還都覺得自己沾了便宜。現在我也大概摸清了套路,時不時替紅姐賣幾件衣服褲子,當然價格都是紅姐定死的,可以不賣,不能低價賣。「三眼,下周敢不敢跟我出趟差呀?」紅姐看著我的眼睛問「幹啥去?進貨是不是?這可是商業機密呀,不怕多個競爭對手嗎?」我一猜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事「就你?身上沒有仨瓜倆棗的主,毛都不齊的主就別吹了,你頂多跟著我當個苦力」紅姐還真沒拿我當回事。「咋去?啥時候走啥時候回來?」對於掙錢的道道我還是比較膽大的「周六下午走,周日晚上下午回來」說完紅姐就出去了。哎呀呀,還得跟紅姐在外面過一夜呀,長夜漫漫啊,呵呵呵呵,弄的我胡思亂想起來。等出發了才知道真的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火車站集合,紅姐背著個雙肩包,帶著我繞了一圈火車站,講解個個窗口是幹啥的,怎麼買票,怎麼進站,然後竟然帶著我翻牆頭,過小河,橫穿鐵道,繞進了火車站台。我XX的,這個是為何?原來是為了省火車票錢,「不至於吧紅姐」我兩手插兜歪著腦袋,咋也想不出兩人也就幾塊錢的車票錢,為啥還不買?等車比較漫長,站台的大喇叭一直播報著車次及晚點情況,站台上我目送了一批又一批的旅客。紅姐好像習慣了,坐在大喇叭的地下眯著眼睛抱著書包似睡非睡。「紅姐火車晚點三小時了,咱還去不去啦?」我有點不耐煩了「等著,快了」這姐們竟然眼都不睜一下。本以為沒事了能跟紅姐蝲蛄蝲蛄增進一下感情,人家可好懶得搭理咱,說話都是閉著眼的,索性咱也閉嘴吧,心裡委屈的不得了。早知道不跟你出來了,真沒勁,心裡暗自嘀咕著。終於車來了,看著烏泱烏泱的上車人群,我靠,比擠公交還誇張。「三眼來,蹲下」紅姐把我拉到一個開著車窗的位置。「大哥來接老妹一下唄。」說著話紅姐一腳踩在我肩頭一手扒著車窗,裡面的大哥拽著她的衣服紅姐呲溜爬進了車廂里「三眼趕緊爬進來」紅姐伸手跩我「不用,我自己來」說著我也麻利的爬進來了,開玩笑,就我這身體素質還要人幫忙?伸手矯健的很類。紅姐跟陌生大哥道謝后帶我來到了火車兩節的接軌出,這裡現在還沒人過來,紅姐選了一個不上下人的車門鋪上報紙放上書包一屁股坐下接著眯覺去了。我只能站在紅姐前面面向紅姐看著窗外,
車上人越來越多起來,好像沒坐的都知道這裡地方大一樣,不大的車廂接軌處站了七八個人,比公交車還擠。火車已經咣當咣當兩小時了,時停時走,我的腿呀,它在抖,我的腰啊,它在酸,實在是站不住了蹲了下來。對面就是閉眼咪覺的紅姐,「別蹲著了,轉過去坐下靠我懷裡眯一會兒吧」紅姐半睜著眼睛說到,蹬一下弄我個大紅臉,話說十幾年來除了老媽還真沒在女生懷裡靠過。「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的」說著紅姐一扒拉我,讓我靠在她懷裡,她雙腿還夾著我「靠吧,別裝蒜了,挺著腰不累呀」我去,靠就靠,一是真累了,二是真激動。靠在紅姐柔軟的胸前,錯,是硬邦邦的胸前。我一下子明白了,這貨把錢綁在胸前了。當時都怕小偷偷錢包,各種藏法,各種偷法,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般人都覺得紅姐屁股下面的包是重點,可是人家綁在胸前了,一般人誰會想這裡呀,在加上我這個半大小子靠在她懷裡,才發現不了呢。一個小姑娘帶著弟弟坐火車多可憐呀,就是帶著錢也不多,錢也一定在屁股底下的包里,大家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迷迷糊糊睡著了,只感覺後背熱乎乎的,耳邊也是熱乎乎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火車到站了,紅姐拍拍我「走了,趕緊起來」「噢」我迷迷糊糊的站起來看著紅姐「你咋不動呢?紅姐」「廢話,腿麻了,拉我一下」我半摻著紅姐下了火車,她在站台活動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從現在開始你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我,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紅姐精神抖擻的邊說邊把書包反著背到胸前,拿手絹在背後書包兩個背帶上拴了死節。看的我心裡一緊,什麼大陣仗?這麼誇張?來到批發市場也就凌晨三四點,市場上竟然零零星星的有人在走動拉貨了。「先吃點早飯吧,」紅姐帶我來到一個包子攤坐下,「磊叔,兩籠包子兩餛飩」紅姐微笑著給攤老闆塞了盒白雲煙,我塞,白雲呀,我一年也抽不了一次的煙,六塊一盒呀,倆人逃票也就才兩三塊錢,這貨行賄直接六塊白雲?「丫頭又來上貨了?」磊叔微笑的看了紅姐一眼「你媽還好吧?今咋帶個小夥子來了?」「老婆子,來,看看丫頭帶的小夥子」「噢,丫頭來了,最近學習咋樣啊,別光知道賣衣服,學習也很重要的,沒文化長大找不到好婆家」老闆娘看了我一眼就跟紅姐絮叨上了。索性咱也別吭聲了,低頭抽煙吧。來的確實早了些,攤剛出,現包的包子餛飩,現生的火,紅姐在幫忙包包子餛飩,我直接趴桌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