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遊

逐漸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西右衛門把我叫到辦公室。學校要組織同學們春遊，希望能通過我父母給學校聯繫幾輛大巴車，我一口答應了下來。這不也是個掙錢的買賣嘛，還用通過父母呀？我自己就能搞定，必竟是公交院里長大的孩子，跟大人們都熟悉的很。下學后屁顛屁顛的跑回老院找人去了，可惜管租車的大人們都已經搬走了，好在知道辦公室在哪兒，直奔而去。公交單位下班都比較晚，總有領導值班等收車才能下班。去了一說情況自己才知道沒有那麼簡單，好多事情都沒有問的明白，管調度車的王叔詳細的介紹了一下用車的條件及費用，我拿紙一一記下。臨走王叔說「你如果弄不明白不行我就明天去趟你學校也行。」我沒吭聲，琢磨著自己的小九九。王叔是個通透的人，呵呵一笑說「你小子從小就是個機靈的主，沒事帶著一幫院里的孩子來車間搜刮廢品，叔也不讓你白辛苦，事成之後給你信息費。」我撓著頭呵呵的裝傻，笑著說到「行，王叔，聽你的，我要求也不高，就是年級里有十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這個車費是不是就給免了吧？」王叔踢了我屁股一腳笑著說到「你小子還真是個獅子大開口的主，最後看具體情況再說，滾吧，趕緊回家吧。」我呵呵一笑「得令，走了啊叔。」心裡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少了？算了畢竟頭一次，沒經驗，沾點便宜得了，最起碼這幫兄弟可以免費旅遊了哈哈哈哈。沒多長時間旅遊路線定了下來，河南龍門石窟白馬寺少林寺四日三夜遊。王叔也是個狠人，直接把學校初一初二的整個年級的旅遊車全部拿下。初三畢業班，學校考慮到學習要緊不主張旅遊。出發前的頭一天王叔也是闊綽的給了我一千塊錢及十幾個免費名額，這下兄弟們就都成了免費旅遊了。也讓我心裡小小的激動了一把，一千塊錢呀，就我現在的賣貨水平頂上一年的收入了。話不多說，河南，我們來了！上午八點學校集合，同學們拿著大包小包吃的穿的包裹提箱之類的排隊上車。本來是想按班分著車走，但是車座位有限只能打亂坐了，在我預料之中哈哈哈哈。我帶著二娟紅姐白條菜根海軍一幫子找了一個車一起坐，大家在一起也熱鬧不是。上車先給司機吳叔聊了幾句家常塞了幾盒煙。吳叔也是看著我從小到大的鄰居，直誇我長大了懂事了。剛發車大家都興緻勃勃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我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沒辦法，從小坐車的習慣。公交院的孩子都被大人們帶著到車上上過班，沒辦法呀，家裡沒人看孩子只能帶著一起上班了，孩子在車上又不能跑動著玩，只能在車上練就一身睡覺的本事，只要車一動，三分鐘睡著。估計睡的時間不長，就有人不老實了，一會兒撓撓我手心，一會兒用頭髮撥弄一下我鼻子，一會兒吹吹我耳朵，一會兒弄弄我頭髮。這些小兒科我早就在五六歲的時候就多次經歷過啦，只要不是太過分都打擾不了我睡覺。這幫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當我感覺有人拿畫筆在我臉上畫的時候不醒不行了。我打著哈欠說「你們這幫貨們，能不能別太過分了，弄幾下就行了，還準備畫呀。」說著就找二娟要鏡子看看到底給我畫了啥。大家都哈哈的笑的渾身顫抖。尤其是紅姐，前仰後合的，毀了，上當了。紅姐多能聊的一個主呀，上車沒一會兒就跑到前面跟吳叔聊了起來，最多還是問我小時候怎麼調皮搗蛋。問清以後知道我是先深后淺的在車上睡就開始了她的陰謀計劃。她和白條同時撥弄我和美工作畫，

讓我誤以為只是小搗亂。我照鏡子一看，我去，真行，貓咪的鬍鬚熊貓的眼，臉蛋子上畫著兩小豬，最可惡的是在額頭上真的畫了個二郎神的第三眼。唉，我哭喪著臉看著二娟，二娟笑得咯咯哩哩的。天黑時車開到了旅館，大家都拿著行李紛紛按著老師們的指引來到住處。我XX，當時就傻眼了，偌大的一間房子比學校的一個班的屋子還大一倍，裡面整齊的放著很多鋼絲床，有五道，一道十個床位。我們整個包了一層。廁所是木板隔間，洗漱間也是在廁所旁邊的木板隔間。老師進來安排了一下讓同學們下樓吃飯。大圓桌一桌十人，不一會兒饅頭米飯熬菜粥就端上來了。我是真餓了，中午就吃點麵包火腿腸啥的根本不管用，直接狼吞虎咽起來。其他兄弟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我吃。我一看，除了我也就紅姐吃點。「啥情況？我一邊吃一邊問。大家一口同聲說到「沒胃口。」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先吃飽再說。白條過來悄聲說「我說三眼哥，就這飯你也能吃的下？還有咱的那個住宿條件，也太差了吧，咋看你跟沒事人一樣呀？」我一愣，一臉懵，我本來就是粗人一個，家裡條件一般，有啥吃啥，晚上吃饅頭粥都是很正常的事，沒菜了就是饅頭豆腐鹵粥也是常有的事，沒覺得怎麼不對呀，住宿條件吧我是真不知道，沒住過旅館。就是跟紅姐上貨也是火車上睡，包子攤趴著眯會兒。現在有個床還不行呀，已經很不賴了。二娟委屈的說到「啥破地方呀，廁所木板隔著，上面都是洞，旁邊就是洗漱間，多尷尬呀。住宿咋不給個四人間呀，哪怕六人間，八人間也算呀。直接來個大通間鋼絲床，這是旅館嗎？條件太差了吧，吃的也是清湯寡水的。我跟家裡人出去玩的時候真沒住過這樣的地方，在家吃飯最起碼有幾個菜吧，哪有這樣的直接一盆熬白菜就完了呀」。說著看樣子委屈的都想哭了。看看其他人其它桌子上的同學也都差不多一個表情。我不想二娟和兄弟們受委屈，吃好解決，一會兒去外面找飯店吃唄，反正現在帶著不少錢，就是為了大家出來玩高興用的。住咱就真不懂了，一會兒得問問老師或者司機叔叔們。心裡暗暗想著，這個學校孩子父母大部分都是天津上海過來的，怎麼生活上咋就那麼事事呢。跟我以前的院里長大的夥伴們真不一樣，唉！不一會兒有的同學們頂不住了直接找老師理論去了。大堂里吵做一團，現在才知道，我輩英雄竟出呀。首先一班的同學出盡風采，一班同學要不學習好，要不家裡是單位領導跟學校領導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老師們都不好得罪，女同胞們沒說幾句就開始梨花帶雨，一個個委屈的不行，男同胞們個個神態激昂，有的直接要給家裡打電話讓校方領導給老師們做指示。真是牛氣衝天！二班的也不示弱，積極的參與到對抗組織里起鬨。我們三班倒是老實，都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去，作為學習最差的三班今天表現的最為安靜。我給班裡所有同學們一個手勢，安靜等待，既然有人出頭了咱們就坐享其成吧。二娟想去參與到一班的運動中去讓我一個眼神嚇的不敢動了。眼裡含著淚，手可沒閑著，擰，捏，掐所有手段都用到我的胳膊上了，我微笑著看著熱鬧心裡暗暗叫苦。好在白條看不下去了讓助理帶著二娟一邊說話去了。最後再大家的努力下學校決定升級住宿條件，房間換成六人間，帶單獨廁所，晚飯每桌每人加一根火腿一個鹹鴨蛋，饅頭換成了炒饅頭才算了事。我了個乖乖，真是平常小瞧了這幫同學了，真箇個都是人才。我們直接把火腿腸鹹鴨蛋裝走先換房間去了，換完房間直接旅館樓下小飯店聚餐。一進飯店門口就看見司機叔叔們和幾個老師聚在一起吃飯喝酒，老師本來想過來說我們幾句的讓司機叔叔們攔了下來，「孩子們好不容易出來玩玩就讓他們放鬆放鬆吧，在咱旁邊吃飯又出不了啥差子。」吳叔邊說邊看著我「別給叔添亂啊，吃完趕緊回去睡覺。」「噢」。我答應一聲就往裡面走了，找了個盡量離他們遠的桌子坐下點菜。既然老師們都在，就只能吃飯了，我剛才已經吃飽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吃。兄弟們都是餓壞了，上個菜光個盤，上個菜光個盤，直到第四個菜上來才放慢了速度。白條向我一仰脖看了一眼老師那裡，啥意思？想去給老師敬酒？我靠，你去吧，我可不去。都是院里的叔叔們，讓父母知道我這個歲數喝酒還活不活了。白條蔑視的看了我一眼，一甩頭真去了。我的個乖乖，難道今天我真成了老實孩子了？唉！算了，叔叔們在呢，還是當個乖寶寶吧。湯足飯飽后，白條晃著六親不認得步伐走了回來，還行，這貨現在兩瓶啤酒不倒了。跟叔叔們老師們打個招呼回到宿舍后紅姐二娟助理都跟了過來，我靠，什麼情況。紅姐拿出幾瓶啤酒和花生米「行了，這回沒人看著你了吧，喝吧」。我們一起喝著啤酒聊著天，白條直接喝睡了，紅姐也沒見她這麼放鬆過，還唱了幾首歌助興。助理是個活寶，又能喝又能跳能唱的。二娟只是小口抿著喝，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菜根跟海軍最為胡鬧，拿著枕頭互相打鬧。我？呵呵呵，這麼有素質的人能跟著他們胡來嗎，趁著大家安靜的時候講些鬼故事，嚇得二娟助理直往我懷裡鑽，哈哈哈哈。在老師和司機叔叔們的喝酒歸來時大家盡興而歸。老師挨個檢查房間囑咐熄燈睡覺，要不是這樣還不知道能鬧騰到幾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