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逃跑，回家

王明二爺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夏夜逃跑了的出來的。

此時他們的駐地已換防到了臨近的一個小鎮上。

這天夜裡，大雨傾盆，雷聲轟鳴，一院子的人，閑的沒事兒，喝的彌天大罪，早早就倒在床上大睡。

一張大通鋪望去，趴著的，斜著的，躺著的，四肢張開擺著大字的，五花八門的睡姿。

除了不時的打雷聲，房頂小青瓦被大雨沖刷的噼啪聲，屋子裡還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鼾聲，大兵張的一聲鼾聲還沒完全停下來，大兵李的鼾聲生怕落後似的連忙接上，就像是在比賽誰的鼾聲更響亮。

或許是由於共振的原因，他們相互吸引，有時幾個人鼾聲同時想起，再同時落下，王明二爺剛來時，總會被這大作的鼾聲驚醒，他覺得和戰場上的槍炮聲有些許的相同。

這天後半夜，王明又一次被槍炮一般的鼾聲吵醒，他躺在大板床上，聽著此起彼伏的鼾聲，雷聲，雨聲，

二爺想起了家裡的大哥大嫂，莊稼地沒有二爺的幫忙他們是忙不過來的，剛被抓壯丁時，大嫂快要生了，不知道是侄兒還是侄女？現在應該一歲多了吧？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小傢伙的眼睛一定想他媽媽一般烏黑，鼻子像大哥一樣挺拔，一雙小耳朵……

想到這些，二爺流下了眼淚，他多想回家幫著大哥大嫂打理莊稼地，抱一下他那可愛的侄兒或者侄女，二爺嘴角一抽泣，突然意識到不能吵醒周圍的大頭兵們，便起身來到堂屋外面的台坳。

二爺站在屋檐下，雨霧一層層向他襲來。門口的兩位哨兵斜坐在門檻上，長槍抱在懷裡，帽子向下搭著，蓋住了整張臉，整個頭被懷裡的槍支撐著。

王明二爺來到院子角落的茅房裡蹲下，他想拉屎。

他漫不經心的拉著，只覺得以往拉屎屁股下面是一團熱氣，暖暖的。今天怎麼是越拉越冷，不一會兒，還「嘩嘩」的想了起來，還帶著一股股涼風。

他回頭往茅坑一看。

原來雨太大，院子周圍陰溝又年久沒清理過，現在排水太慢，雨水漫了出來，把茅房排水一側的院牆給沖了一個洞。

二爺躬著腰，向旁邊挪了一下，側臉看著牆上的洞。

「跑！」

一個念頭從二爺的頭腦中閃現。

霎時間，二爺提起褲子，屁股都沒搽，手腳並用，頭先腳后，一溜煙從牆上的破洞里跑了出來。

二爺偷偷摸摸的在街上貼著牆走，生怕被人看見喊出來，摸出小鎮后，接著從小路一口氣不帶歇腳的翻了兩座山頭。

期間，路過任老太爺的墳，還不忘跪下磕了兩個響頭，來祈求任老太爺對自己過錯的原諒。

二爺在第二天傍晚時，回到家中。

這時，他的大哥和大嫂忙碌了一天正和三弟在吃晚飯。二爺，猛的一下串進屋內。

「大哥，嫂嫂。。」

王明的爺爺婆婆一時間沒回過神來，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二弟，滿身泥濘，蓬頭垢面，三弟回過頭來，驚叫到，

「是二哥，是二哥哎，大哥大嫂，是二哥，二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