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試煉星
始作俑者面色不變，低頭認真地點著手上的陳舊手環，還不忘吩咐他們：「吐完了，把車裡弄乾凈。」
馬哥和蔡小白彼此相視一眼，難得看出來了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一人拿水，一人拿抹布，兢兢業業擦車去了。
反抗？生氣？
笑話！
惹一個闖沙蠍潮當玩一樣的大佬，他們是把腦子塞半月沒洗的臭襪子里晾著風了吧！
馬哥越看那邊勤懇打掃衛生的蔡小白，越覺得蛋疼。
要不是這個兔崽子自己怎麼會遇上這一遭，還白白搭進去了五萬星幣，想想就肉疼。
他壓低了聲音，咬著牙開口：「你咋搭上的這祖宗？」
「啊?」蔡小白還沒從剛才魔幻場面抽離出來，下意識回道：「網約車啊。」
「她問我走不走荒漠區，我說走。」
馬哥：「……」
嘖，牙突然有點疼，這個呆王八！
「打掃完了嗎？」清脆的女聲響起。
馬哥立馬變臉，笑得跟朵太陽花一樣，「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桑落上下打量了兩人兩眼，問：「你們收沙蠍嗎？」
「啥？」
桑落眉頭微微皺了下，商量道：「我按市價五折給你們？」
馬哥還在懵圈，旁邊蔡小白已經開始小雞啄米點頭了。
「沒問題，馬哥雖然是個小混混，但他爹給他留了不少好東西，還算有點身家，您儘管拿來，他都能收。」
馬哥：「？？？」.
桑落算是鬆了口氣，「好，那你們現在這裡等我一會。」
臨上車的時候稍微遲疑了下。
她退了兩步，指尖帶著點點白光，小孩塗鴉般抬手在車身勾勒出一個神秘複雜圖案。
彷彿下一秒就散架破車微微震動兩下。
看上去還是那副破爛樣子，可整個車的氣勢驟然不一樣了。
就好似久困樊籠的猛獸突然被放了出來，爆發出一種駭人的威勢。
桑落上車，揚長而去。
留下被風沙糊了一臉的兩人。
等人走遠了，馬哥立馬恢複本性，罵罵咧咧道：「真是神經病！」
「沙蠍是這麼好捉的？自己死了也就罷了，車你也開走，老子可不想再從這鬼地方走到航站點。」
罵完桑落接著罵蔡小白：「沒看出來啊，蔡小白你他娘的個狗東西！」
「老子的錢，老子還啥都沒說呢，你就忙不迭地答應了，你這麼厲害怎麼不跟著一起去捉沙蠍！」
蔡小白卻跟失了魂一樣，獃獃地望著方才桑落離開的方向，喃喃道：
「馬哥，你看見了嗎？」
馬哥皺眉：「看見啥？」
「靈紋。」
馬哥眉頭皺的更深了：「什麼鬼東西？」
蔡小白突然瘋了一樣晃他肩膀，因為太激動聲音都在抖：
「靈紋啊！靈紋！」
「他娘的馬哥你沒上過小學嗎？」
「小學一年級必修歷史第一課！」
「五千年前，大輝煌時代的靈紋！！！」
馬哥：「……卧槽！！！」
馬哥覺得自己天靈蓋都飛了起來，嘴哆嗦了兩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那是靈紋？」
「你見過？」
蔡小白咽下口水，緩緩點了點頭，「我見過。」
目前全宇宙唯一畫著這玩意的是個缺口的土不拉幾大碗。
在宇宙博物館里三層外三層的防護罩下放著。
他八歲時學校組織參觀，好奇地伸著脖子多看了兩眼，然後被護衛機器人用磁力炮頂著腦袋出來的。
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記憶特別深刻。
幼年的圖案跟方才車上的重疊在大腦，對比細節。
雖然筆畫的走向勾勒迥然不同，但那股古老神秘的氣息卻是一樣的，絕對是一脈相承的存在。
具體來說，就是同種語言的文字。
馬哥捂著心臟一屁股坐下，抖著手從空間鈕里掏出盒煙，遞給蔡小白一根。
因為抖得厲害點了點兩次才點著，叼嘴裡抽了兩口，煙草的苦澀在舌尖盪開，人也稍微清醒了點。
「你說她究竟是什麼人？」
蔡小白不抽煙，但也塞了塊糖在嘴裡，含糊道：「會靈紋的啊。」
腦子蹭一下閃過道光，嘴根本不過腦，「卧槽！不會是我們從地底下爬出來的老祖宗吧？」
馬哥一言難盡地看他，眼神里只有四個字：
這個憨批！
十分鐘后。
拖著一堆沙蠍屍體的飛翼疾馳而來。
飛翼就跟見了血的猛獸一樣，凶性大發，咧著獠牙撲過來，駭人的氣勢嚇得兩人又是個屁股蹲。
桑落邁著雙大長腿下來，指指沙蠍小山堆，「一百隻，你們點點。」
馬哥想討個好，說幾句「不用了，我相信您的人品」「您出手指定沒什麼問題」的馬屁話，語言還沒組織好，那邊蔡小白已經顛顛跑過去了。
「我看看，我看看。」
「哎吆這隻尾鉤怎麼斷了，這可是沙蠍身上最值錢的地方。」
搖搖頭，「嘖，下手有點過了。」
馬哥：「…………」
蔡小白你他娘的活膩了別連累我！
「你眼睛被沙子糊了是吧，這隻沙蠍一看就發育不良，尾鉤天生就長了一半，關別人什麼事？」
「再說了，妹子瘦的風一吹就倒，你覺得她能徒手掰斷沙蠍尾鉤咋的？」
蔡小白：「…………」
有本事你睜著眼把話再說一遍！
教訓完二傻子，馬哥急忙沖虞魚賠笑：
「他天天在荒漠區腦子灌了不少沙子，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桑落倒是沒怎麼在意，「沒事，先給我錢。」
馬哥：「……」
把沙蠍收到空間鈕后，三人上車，馬哥瞪著眼給桑落轉錢。
為什麼是瞪眼呢？
因為桑落的光腦是不知道被淘汰了多少年的老古董，點了二十分鐘還沒跳到轉賬頁面。
關鍵是大佬似乎不太了解光腦，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操作。
對著大佬寫滿了「你付個錢怎麼這麼磨蹭，要是敢騙的錢我就揍扁你」的眼神，大滴大滴的冷汗順著馬哥的臉頰往下落。
他又委屈又著急，恨不能吼兩嗓子叫冤。
沙蠍潮雖然恐怖，但零散的沙蠍，狂暴區一鏟子一個，也不值什麼錢。
就這一堆加起來都不夠他在流浪區三天的飯錢。
天地可鑒，他是真沒必要為這點錢搭上條命！
看著手上還在打圈圈的老古董，馬哥舔舔乾裂的嘴唇，壯著膽子開口：「大佬，您去航站點是準備離開荒蕪星嗎？」
桑落目光就沒離開過自己的光腦，隨口道：「嗯。」
前面開車的蔡小白高興了，問道：「妹子你是去水牛星嗎？正好過兩天我也準備去看我三舅媽，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再來接你啊。」
桑落瞥了他一眼，「我去試煉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