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莫家家規
祠堂在莫家的後花園的旁邊,裡面擺放著的牌位都是莫曦曾祖父往上的那些輩。
莫曦跪在地上,看著面前的牌位,不再是當初第一次單獨跪在這裡的害怕感。只是一想到等一下父親拿過擺放在祠堂牆壁上掛著的藤條,身子微微顫抖著。
兩年前的那次,讓她在家裡躺了半個月才好,這次呢?她不敢想象。
夜深寂靜,她像是被遺忘了,跪著的膝蓋疼痛著。恰巧在這時。
「怎麼,就這點苦,受不了了。」
父親嘲諷的語氣響起,偏偏還站在她面前盯著她看。過了一會,把視線看向前面排放整齊的牌位,閉上眼睛,深深的嘆息著。
當初莫成國反抗父親的意願,不願意從政。甚至不惜的搬了出來,但對於孝敬祖先方面,他一直謹記著。所以也忍著痛的把莫家的祠堂上的……也請了過來。或許是想要他們好好看看,他不從政,從商也很好。
「莫曦,你知道錯了嗎?」
緩和的語氣,倒沒有那般的嚴肅。可離開的這些時間裡,莫家的家規,別的她記得清楚,可是承認不是她的錯誤這一項,她倒是忘得乾乾淨淨。
「父親,我沒錯。」
她不想像莫晴和莫之堯那樣,只會為錯找借口。她覺得自己沒錯就是沒錯,不需要解析。剩下的就交給父親判斷就行了。
倔強的語氣,看在父親眼中,成了一句謊話。
「那老爺子,還真是把你教得很好。也是他想要一個能繼承他職業的繼承者,可惜你是個女孩子。他的方法都是用錯了地方。」
如果他沒有搬離莫家,他自然會繼承著父親的職業,而他的兒子也會繼承著他的職業。莫家就是代代都必須是軍人。
莫曦可是從來沒有這般的對自己說過,現在說出來,自己還是被吃了一驚。隨後莫成國拿下牆壁上從莫曦離開后,就沒有拿下來過的藤條,握在手中。
揚起一個弧度的嘴角,銳利的眸子,像極了一個吞噬者的……
莫曦閉上眼睛,屏蔽著所有的痛覺,讓自己處於一個麻木的狀態。但隨著藤條抽過的後背,火辣辣的疼痛,哪裡是她想屏蔽就能屏蔽得了。
一次又一次用力,有的地方會被經歷兩次,她想這次可能比上一次要躺上一個月了。
耳邊只聽到抽打的聲音,每次的提醒著自己不要睡過去。可無論她怎麼提醒,最後還是倒了下來,徹底的沉睡了過去。
莫成國看著倒下的莫曦,手上的動作依舊著,畢竟莫曦還沒有接受完懲罰。並不會因為著她的受不住倒了下去,而停止懲罰。
當莫曦再次醒來時,是在第二天早上。看著本該熟悉的房間變得陌生,失落的把臉側到一邊。這一動,牽扯到後背上的傷,讓她空前的痛。額頭處正冒出豆大的冷汗。
緊皺著眉頭,腦海中浮現著昨晚的一幕。
「敲敲敲。」
隨後房門被打開,莫曦看著是吳嫂,小小的期待感變成了淡淡的失落。
「四小姐,我來給你換藥?」
昨晚莫成國離開祠堂后,吩咐了吳嫂去把莫曦扶回房間,並且也是吳嫂幫她上了葯。吳嫂一想起幫莫曦上藥時的畫面,後背布滿的抽痕,而且上面還流著鮮紅的液體,要是不及時處理,結成疤,就難恢復回原來的樣子。
現在端著一盆溫溫的清水來幫到莫曦的旁邊,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著可憐兮兮的莫曦,不禁傷心了起來。
「四小姐,以後不要再頂撞老爺了,好嗎?」
一邊抹去眼淚,一邊勸說了莫曦一番。莫曦躲在被子里的雙手緊緊抱著拳頭,在吳嫂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發冷的雙眸。
她不能答應吳嫂,因為以後的事,誰也無法預料。或許再遇上像這一回的事,她還是會選擇一樣的回答。
「來吧!我給你清洗下傷口,再上藥。」
吳嫂彎腰去把她扶了起身,讓她靠起來。自己則把盆子里的毛巾擰乾水,然後掀起她的後背,輕輕的動作拭擦著上面的傷口。可每一次,都是如此的痛不如生,痛的雙手掙扎著,想要遠離吳嫂。
吳嫂是看出了她的舉動,「四小姐,忍忍就好了,只是這傷口……」
「這葯是有點火辣,你要是痛,就……」
「沒事,我可以。」
吳嫂拿過藥瓶時,昨晚莫曦是沉睡了過去,沒有痛覺。可現在她清醒著,以吳嫂所了解四小姐,根本就受不了一點痛。
聽到莫曦淡淡的回應時,吳嫂倒是傻了眼,手上的動作也跟著遲鈍。
儘管吳嫂很輕很輕的幫她上藥,可莫曦依舊覺得很痛。那雙手在吳嫂看不到的地方,緊緊抓著被子。
「好了。」
吳嫂把她的衣服放下,收好葯。說出了讓她安心的一句。
莫曦看著吳嫂安靜的看著自己,一副疑惑的神情。
「四小姐,你變了。」
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就端起桌子上的那盆清水,離開了房間。
特別是吳嫂那讓她看不懂的目光,她不解。只是一想到自己離開了這些時間裡,她也不了解吳嫂。
收回看著房門的視線,放鬆緊抓著被子的雙手,看著泛白的手指。露出一雙犀利的眸子,吳嫂錯了,她沒變,她依舊怕痛。只是不敢讓別人知道,即使是以前最信任的吳嫂,也不行。
那天早上,她生病了。就算沒有父親的家法伺候,她也會生病。因為嬌貴的身子,只要換一個新環境,就必定會生病。
看著醫生走來走去的身影,她的好姐妹們倒是聽從父親的命令不準打擾她。而她不得不的向學校請了假,窩在家裡養病。沒有人打擾的日子,她過得挺舒心,只是一個悶在房間里,讓她都要抑鬱了。
儘管她要抑鬱了,病還是持續了一個禮拜。而她也變得消瘦了,死氣沉沉的。
要不是窗外照進的陽光讓整個房間充斥著暖意,她都覺的自己的心都是冰冷的,毫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