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孟芊芊懷孕

與范家四爺范寶方的簡單交流，林迎從他的話語中得知了他對書局刊物的期盼與野望，而且范寶方明顯是個實幹派，有了改進的方向後就會義無反顧地推進，這讓林迎不由生出了一絲遐想：

沒準在他的手中，神州大地上果真能出現一個成體系的科學期刊也說不定。

而自己，是不是也該為此，貢獻一份力？

林迎想到這不由笑了笑，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未來秀才們踴躍給期刊投稿，而審閱老師們在接到如雪花片般的投稿后，還要不斷查重的感人畫面。

真是教人期待啊。

範文炳的婚禮過後，賓朋們四散離場，一切又彷彿回到了原來的軌跡。林迎也回到學宮，繼續著他的生員歷練。

其間又經歷了一次各科的月考，月考原是學院初建時的固定考試，每月一次，但隨著學院制度與科舉制度的不斷融合，月考的執行力度也開始下降了。

生員們只要保證每季度固定參加學院組織的季考即可，月考已不再作為強制要求。但新科秀才，仍要進行月考。

月考成績由各科教員給出，張貼於學宮布告欄，所有科目全部優秀者，自然是風光無限。

原本月考是沒有獎勵的，但宋教諭念這是新科秀才們的第一次月考，有著不一般的寓意，所以特地隆重對待，頒給了包括林迎在內的頭三名秀才一人一兩銀子的獎勵。

月考過後，便是秋收了。

這是青川縣，甚至是整個陸江府最為重要的大事。

古時秋收，北方一般開始於八月十五前後，而南方稍晚，則是九月初開始。

秋收，即秋天收穫莊稼的意思，作為農業立國的大周朝，與歷朝歷代一樣，對秋收之事自然是極其看重。秋收是否組織得好，也是朝廷考核地方官員的重要指標之一。

為此，學宮方面特地調整了授課時間，以方便來自農村的秀才回鄉幫助家裡一起搶收地里的莊稼。

之所以是搶收，一則是因為時間緊迫。秋收過後天氣開始轉涼，容易造成許多作物的減產，所謂霜降打秋，不搶就丟，便是此意，且若北方還要播冬季麥的話，時間上非常緊湊。

二則是為了儘早收穫完后，以留足時間進行肥田。

在農業不發達的古代，土地的肥力即決定了來年畝產的多寡。雖然南方地區普遍存在足以支撐一年兩熟的氣候，但實際生產中，早期卻仍舊是以一年只播種一季為主。

因為土地肥力無法支撐！

一些貧瘠的地方，甚至不得不實行「作一年休一年」來保障土地的肥力。後來種植技術稍有改進，但也廣泛存在一年只種上半年一季，下半年再通過養殖牛羊等牲畜來肥田的行為。

直至宋朝中後期，兩作稻耕種技術開始逐漸普及，這種情況才稍有改善。

如今的青川縣一年已可種植兩季水稻，但為了保障土地的肥力，秋收后仍需要進行人工肥田。

而肥田的方式，無非就是異地搬運草料、秸稈來堆肥或者燃燒，抑或是播撒收集來的人畜禽類等糞便。也因此，在廣大農村，人畜禽類糞便、尿液也是重要的生產資料，常常為了這些腌臢之物，鄰裡間爆發矛盾。

林迎回到家的時候，林父正琢磨著第二天開始秋收。

見到林迎回來了，那是一臉的高興。

林家總共十畝地，以家中勞力來算，嫂子丁氏有孕在身，顯然無法下地——雖然其他家庭也有孕婦下地幹活的情況，但在林家，林父林母肯定不會同意。

這樣勞力就少了一人。加上孟芊芊負責全家飲食，也少了一人，剩下就林父林母、林成、林迎、林陽五人，按照每人每天收割一畝地計算，光是收割就需要兩天，若再加上打稻脫穗以及後續的曬穀，整個周期大約需要十天左右。

當然，穀子脫完穗之後，其它工序也花不了什麼人力。林迎算了下，自己也就辛苦三天左右。

這還是因為家中田地不多，且勞力充足的緣故。事實上林家村作為大村，不乏一些家庭坐擁大片田地的情況，這些地主顯然無法自行完成秋收，所以每次秋收，又都是村中勞力打短工的好時機。

一天賺個幾十文，自然有大片願意的人。

當然，村裡也有一些老弱婦孺，其家中勞力或因意外身故，或罹患疾病無法勞作，面臨著無法完成秋收的情況。

這時候就要由族裡牽頭，組織多餘的勞力來幫忙搶收了，這方面的勞務費自然是能省即省，純粹的義務勞動。

古時的大家族，本身就是個互利互助的准基層組織，身為其中的成員，很難避開這樣的義務。

秋收過後，林迎又在家中待了幾天，爾後便收拾行囊，又返回了縣城。

因為隔幾天就回來的緣故，一家人對他的離去也已經習以為常，特別是林父，見林迎背起書箱準備要走了，朝他揮了揮手就算了事，轉身便打算去曬穀場翻一翻自己新曬的稻穀。

這會兒寶貝兒子可不及穀子來得親切了。

倒是孟芊芊每次都不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秋收時天氣開始變涼的緣故，她感覺自己的食慾似乎有些變差了，平時也開始嗜睡，打不起精神來。

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送走了林迎后，孟芊芊無精打采地回到家，有些憂心地將自己的情況跟嫂子丁芸君一說。

丁氏則詫異地看了眼孟芊芊：「芊芊，你上次跟二郎同房是什麼時候？」

孟芊芊愣了愣，難道自己的癥狀是因為同房弄的？

一想到可能是這個原因，她面色羞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昨……昨天晚上。」

「哎呀！」丁氏一拍自己的手掌，嚇了孟芊芊一跳，「嫂子，怎麼了？」

「你啊……」丁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正當看得孟芊芊心虛地瞥向自己腳尖時，卻聽丁氏哈哈大笑了起來。

「芊芊，你這癥狀，我估摸著怎麼跟懷孕了似的？」

「啊？！」

孟芊芊反應過來，又驚又喜，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丁氏：「嫂子，你是說……我懷孕了？」

丁氏笑著道：「八九不離十吧，你這癥狀跟前陣子我剛懷孕時十分相像，不過你的癥狀十分輕微，估計剛懷上不久。」

「嗯嗯嗯！」

此時的孟芊芊瞬間化身聽話的乖寶寶，看著好像什麼都知道的嫂子，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那如果真的懷孕了，需要注意什麼？昨晚我跟夫君同房了，會不會對寶寶造成影響？」

「還有，萬一不是懷孕，只是吃壞了東西造成腸胃不適，那該怎麼辦？」

所謂越是期待，越是惶恐，這會兒孟芊芊既希望自己真的懷孕了，但又擔心自己空歡喜一場。整個人都處在忐忑當中，兩手微微的顫抖著。

丁氏伸手撫了撫孟芊芊的額頭，「你看，額頭不燙，說明你應該不是著涼引起的食慾下降。至於說是不是吃壞了東西，那我就不敢保證了，最好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可如果剛剛懷上，會不會不好把脈啊……」

孟芊芊憂心地問。

原本還可以從月事上進行大概的分辨，可她的月事也就這兩天才會來，現在雖然晚來了一兩天，但也可能是這次來晚了，並不是什麼權威的論據。

這條路子顯然不能作為參考。

而且上次大夫上門給嫂子把脈的時候孟芊芊專門問過，中醫號喜脈，至少要懷孕一個半月才有把握，一般兩個月就有十足的把握了。

「要不……先請個大夫上門看看，如果大夫還看不出，你再觀察一下月事，如果這個月的月事沒來，那咱們心裡就有數了，下次再請大夫上門一趟？」

「嗯，就按嫂子說的辦吧。」

「那我先跟爹娘說一下？」

「嗯，我們一起去說吧。」

接著，妯娌倆就結伴找到了林父林母，將孟芊芊可能懷孕的事跟兩位大人說了說。

林父林母那叫一個驚喜，只見兩個老人互相看了眼，不會這麼巧吧，家裡秋收剛剛結束，這就又要添丁了？

兩個兒媳婦都懷孕，這該是多大的喜事啊！

當然，他們都成親這麼久了，真懷上了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