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不要臉
要是問王承璧吃什麼虧最難受，他肯定會說吃啞巴虧。
明明前幾次都沒懷上，這後頭都有點破罐子破摔了，嘿，夏如霜有了。
夏如霜翻臉了。
夏如霜不來了。
王承璧自閉了。
他對外放出風說自己不行，現在對外沒辦法圓場，難不成要說自己又行了？那這行不行的，也太隨意，他臉皮再厚的像城牆也干不出來這樣的事。
王承璧找謝絢抱怨:「無恥，實在太無恥了，我被她給陰了。」
謝絢對此只有三分同情，剩下七分都是幸災樂禍。
倒是許玉問他:「小舅舅會不會再來找我？」
謝絢道:「絕對不會，他沒那個臉。」
結果王承璧用實際行動給了謝絢兩巴掌。
謝絢，臉疼。
咬牙切齒地跟在王承璧後頭:「您跟夏姑娘，真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幾乎可以想見，就算日後夏如霜真的嫁給王承璧，她眼下肚裡的這孩子也絕對不會姓王——說不清啊。
王承璧這麼無恥，王家說不定真能接受夏如霜，但絕對不能接受夏如霜在王承璧「不行」的日子裡懷的這孩子。
除非這孩子極其優秀。這是謝絢的原話。
夏如霜也找許玉說話，許玉道:「我正想找姐姐呢，眼下你懷孕，不適合再到處奔波，剩下的事由我來做。」
夏如霜:「沒事，懷上的時候我不知道，等想到可能是懷孕的時候，胎都坐穩了。」
許玉把以前在辦公室聽來的經驗告訴她:「不能跑跳，別踮腳夠什麼，鋪床疊被的也別抻著自己……」
夏如霜就笑，許玉也笑:「是我聽來的，盼著姐姐生個健康活潑的寶貝，所以才說嘛。」
夏如霜如今母愛爆棚，連忙摟住她:「我知道你對我好，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一定認真記住你的話。」
這一幕恰巧被謝絢看見，當即轉身吩咐鄭嬤嬤:「夏姑娘如今是雙身子，容不得一絲差錯，日後她要來這裡，你們必須去看著她，否則一旦出了問題小舅舅那邊過不去，你們也都知道輕重。」
眾人被他嚇住，都重重點頭不迭。
不過，接下來京城風聲鶴唳，消息傳到晉地，晉地這邊諸人走動的也少了，目光都關注著京城的消息。
這一年，先是先皇后的死因被揭出，並非難產亡故，而是中毒導致一屍兩命，後來順藤摸瓜查到了現在的謝皇後身上。
謝皇后毒殺先皇后的證據本來並非多麼充足的，但謝皇後為了斬草除根，後續命人追殺那些中間經手之人的時候，遺留下了比較多的證據，最終導致證據鏈形成了閉環。
王氏族長以及先皇后的父親膝行至宮門前，叩閽鳴冤，謝皇后再不承認，也由不得她了。
謝隨舟再度罷官歸家。轟轟烈烈的謝氏一門旦夕之間沉寂下去，王謝數百年的來往至此斬斷。
王老大人不顧顛簸追到晉地，用鞭子蘸著鹽水抽得王承璧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一邊痛罵，一邊慟哭。
晉王匆匆趕來，雙眸通紅，給王承璧求情，王老大人壓根不看晉王，最後晉王去拉鞭子，王老大人指著他道:「殿下，老朽沒臉面要求殿下報答王氏女的生恩，可是殿下將來也會成親，也會為人父，殿下的子女若是如老朽的女兒這般含冤而死，殿下又該如何？」
這話問得晉王無言以對。
他一撩袍子，雙膝跪地。
王老大人躲開正面，任由他跪著，將王承璧抽成了個血葫蘆。
「那是你姐姐，你小時候不聽話摔斷了腿，在房裡憋不住，是她背著你出來逛園子，累得滿頭大汗，卻不喊一聲苦的親姐姐。」
王承璧不吭一聲，眼淚混著血水往下淌。
王老大人此舉傳到宮裡，皇上本來只給皇后禁足，聞言沉默良久，最後下令廢謝皇后之位，將皇后的鳳印暫時移交給了太后。
這一番大動作下來，等京城恢復風平浪靜的時候，已經到了十一月下旬。
楚王雖然封號仍在，但是受影響極其重，眼見地消沉下去，身邊可用之人走的走，散的散，謝縉倒是不離不棄，但謝王氏在家哭鬧上吊，之後又非要謝縉留下侍疾，楚王便讓謝縉歸家。
謝縉臨走前說:「姑母這些年很疼我，我也很敬重姑母。但姨母當年也是很疼我的，長公主喜歡謝絢，姨母怕我吃醋，格外待我不同旁人……」
說著說著哽咽了，垂頭道:「或許我不適合走仕途，本身便是個優柔寡斷之人。」
楚王將他的話告訴了謝皇后，謝皇后道:「罷了，他要走便走。這樣也好。你身邊留下的，只能是只忠於你個人的，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你的安危。」
「母后，」楚王還是不習慣改口，「真的非要晉王回來不可？」
謝皇後點頭，聲音輕到不能再輕，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驚天動地:「他不回來，如何一網打盡？除了桓王，剩下他，到時候你父皇是選你還是選他？如果晉王上位，你能保證他留你一條性命嗎？」
「王值逾打的雖然是王承璧，可其實他是想殺我。你要明白，你給別人活路，那就斷了自己的活路。」
「叫他們幾個上摺子吧。」
臘月初，宮裡傳賜臘八粥，這本應該是由皇後主持的熬粥儀式今年由太後主導，不少人家喝著粥無滋無味。
謝王氏聯絡了幾個人，開始上奏摺，請皇上開恩允許晉王回京過年。
王家對此不置可否，就像不想再管晉王一般。
京中的大臣們琢磨著皇帝的意思，也有三五位開始陸續上摺子——原配死了，沒辦法安撫原配，那就該把應該有的安撫給原配的兒子啊。
甭管皇帝喜不喜歡王皇后，反正王皇后沒做什麼出格的事，算是很對得住皇帝和臣民了。
皇上在朝會上下了聖旨，讓晉王回京過年，好敘父子離別之情，解父子親人相思之苦。
王承璧也要回京，他讓夏如霜留在晉地。
夏如霜來問許玉的意思。
許玉掉頭問謝絢:「我也要回京嗎？」
謝絢:「這是當然。我怕萬一觸怒了皇帝，到時候還得需郡主娘娘救我一命。」
夏如霜得知后:「太不要臉了。」
王承璧深以為然:「我爹抽我的時候，他但凡來給我分擔兩鞭子呢，我也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