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江湖百曉生
東海之上，長夜茫茫。
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條水龍遊走其中。
水龍的對頭，是陰風怒號，似百鬼齊鳴的浪花。
看似浪花，實則定眼一看，卻是一道道棍花。
姬長風與白布衫男子打得是不可開交。
海面上狂風大作，浪潮通天。
海面之中，那座屹立不倒其中的不夜城，也有著一場大戰。
面對著三個來路不明的戲曲臉小鬼，紅柚抬手便是一掌，那一掌，無邊無際，遮天蔽日。
紅臉見此不對勁，雙手一揮，便是擋在了黃臉與綠臉身前，雙掌朝天，硬是散去了紅柚這道掌氣。
這麼一看來，紅臉便是三人其中主要人物了。
過招數百，一直不開口的他們，紅臉卻是率先開口了，「三跪垂首神功，想讓我們跪，妄想！」
紅柚拂手卸去掌力，厲聲道，「你們是何人？」
戲曲紅臉輕抬了抬那具臉譜，陰笑道，「知道我們身份的人，已經入地獄了！」
「該入地獄的是你！」一向未出手的青燈老者，動手了。
青燈冥冥，瀧夜無眠。
一束青光，朝天行。
驚動了北海，那二位。以及，調湯的孟婆。
紅，黃，綠三臉，已是過招數百，可卻絲毫沒有一絲佔下風。
紅臉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頗有几絲趣味，「百曉生的青燈夜行，使得卻是有模有樣，可卻，差太遠了！」
青燈老者雙目皺眉，手中青燈的光也漸漸黯淡了，這回，他是碰上對手了。
雙刀凌厲，隨風行，從天降。
只見一人，擋在了那幫少年郎面前。
一直在紅臉左右的黃綠雙臉，終是有一人開口了，綠臉道，「北國的御風三刀十三娘，也要淌這渾水嗎？」
十三娘雙手持刀，眼神凌厲，冷道，「我不淌這渾水，我只護住他們性命。」
紅臉搖頭，「那就沒得講了。」
三刀齊放，宛如流水芬芳。
刀光重重，細影疊疊。
破空而出。
十三娘御風三刀玩得可是淋漓盡致，隨風起，刀隨行。
可卻只有半盞茶的功夫，十三娘便敗下陣來了。
十三娘手中雙刀，已斷了一柄，她的衣角處也出現了几絲血跡，「走！不夜城內，已經沒有高手了。這三人，除非城主，沒人攔得下！」
紅，黃，綠三臉譜，真氣匯散，陰氣衝天。
「今天，你們一個別想走！」
十三娘捨命一博，欲想一人擋三人。
一劍，西來。
從天降。
還夾雜著縷縷淡淡酒香。
若是沒這一劍，十三娘恐怕已是元神聚滅了。
一人，一劍。
白布衫，稻草鞋。
擋在十三娘身前。
十三娘嘴角溢出絲血，「你終究還是離開了那家破酒館，踏入江湖了。」
白布衫男子含笑，「本就身在江湖，又怎能說踏入江湖？」
十三娘苦笑，「北國酒中仙，什麼時候開始講大道理了？」
白布衫笑道，「大明雀城那位臭書生，我在他那裡學了不少的壞話。」
「唉！百無一用是書生吶！」白布衫男子又是長嘆一句。
蒼空之上，一桿長棍砸下。
白布衫男子手中長劍一捥，劃出一道劍痕，那劍痕之上，殘留著幾許酒水，化為酒龍，朝天而行。
棍劍交錯，二人紛紛退餘步。
白笑言見那白布衫男子武功甚高，可卻熟眼得很，仔細一看，稍微細想，竟是那天在北國上，請大家喝風花雪月的酒館小二。
這酒館小二，竟是那北國酒中仙李長醉。
李長醉的對頭，是三個戲譜臉小鬼，還有，那位不夜城城主。
不夜城城主，手中一桿青蒼長棍，臉上本是青面獠牙，可今晚，那青面獠牙卻多了一道裂縫。
裂縫之下，是一副熟悉的臉孔。
一副青燈老者再不過於熟悉的臉孔。
「父親……」青燈老者語氣許些顫抖，她已是大驚，手提青燈不覺抖動。
「什麼！？父親？」白笑言與東方末甚是懵圈，「你叫他父親？」
「看來，想必這位就是江湖百曉生了。」紅柚早已知青燈老者身世，自然是不驚。
白笑言，東方末二人，卻是頭撞了個頭，懵圈道，「江湖百曉生？那這位是……」
二人同時望向手提青燈的老頭，滿臉疑惑。
青燈老者也不再打算隱瞞，卸下了自己一身易容術。
一張年輕的面孔展現在大家眼前。
年輕，秀氣，帶有幾分傲骨的女人臉孔，徹底呈現。
「我自然是百曉生的女兒，姬雲鳳。」姬雲鳳放下手中青燈，語氣傲然。
白笑言與東方末二人，卻是驚掉了下巴。
可若要說最為吃驚的，還是要說那東方末。
東方末一路來，先是川稷學宮弟子的紅柚姑娘，繼而又是那北國的白面神官白笑言，現在又整這新的一出，百曉生的女兒姬雲鳳。
一路來，除了自己，皆是卧龍藏虎，諸不知還有什麼更為隱瞞自己的。
姬長風眼神凌厲，看了看姬雲鳳，「女兒啊，長大了，竟敢跟父親作對了？」
姬雲鳳皺眉，不知如何是好，可卻還是硬生生地問出了那個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父親……北國鬼船，真的是你一手所造就？」
「哈哈哈哈……」姬長風放聲大笑，「女兒啊，你這是指責父親嗎？北國的鬼船，無論是誰造就也好，它已經無法改變了。」
「無法改變了……」姬雲鳳皺眉，卻是聽不懂姬長風話中深意。
李長醉卻是大喝一聲，「胡扯！北國的禁術，江湖百曉生，知道的太多了！懂的，也太多了！」
李長醉左手用酒水劃出一道水痕，右手卻是御劍。
「哦？」姬長風眉目已有些怒了，那桿青蒼長棍，也隨之從腰間使出，「你真以為，就憑區區一個酒仙，就能攔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