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章 妖王白無塵
她說著,便是一陣長笑。
這女人的笑聲尖銳刺耳,讓人聽了很是不爽。
顏汐淺指著程言言,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她是王后,你不過是個賤妾,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裡囂張?」
這話顯然惹怒了那女人,女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慍怒。
女人呸了一聲,道:「什麼狗屁王后,不過是妖王陛下看在她爹那個老不死的曾經做過妖王,給他幾分薄面。」
她不屑的哼了一聲,又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模樣,如此寡淡的一張臉,也敢在這妖王宮裡自稱王……」
話還沒說完,顏汐淺已經狠狠一記耳光招呼了過去。
這一巴掌,顏汐淺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將那女人打得猛然倒地。
等到女人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臉頰已經腫的很高,原本妖艷的容貌也頓時成了豬頭怪。
女人喉嚨里發出一陣低吼,張牙舞爪的沖顏汐淺撲過來,而方才跟隨她的兩個女人也一併沖了上來。
就憑這幾個貨色,在顏汐淺眼裡完全不夠看。
她攬住程言言的肩膀,輕描淡寫的一個閃身,便讓三人撲了個空。
幾人並不罷休,還想再次攻擊,顏汐淺不慌不忙的伸出一隻腳,一連絆倒了三個。
顏汐淺哼笑一聲,「歪瓜裂棗!」
一刻鐘后,三人皆是一臉的傷痕,也沒了攻擊顏汐淺和程言言的力氣。
就在此時,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三個女人互相對視一眼,紛紛有了主意,默契似的大哭起來。
很快,哭聲便將那沉重腳步的主人吸引了過來。
來人正是如今的妖王,也是即將成婚的新郎倌兒。
這人模樣瞧著不大,生的有幾分俊朗,身形頗為壯碩,讓人一看便覺得此人武力了得。
大約是瞧見自己心愛的三個美人兒被打成了豬頭,妖王白無塵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有一種很厭惡的眼神看向程言言。
顏汐淺皺著眉頭,將程言言擋在身後,卻沒見到那人眼神里一抹笑意。
白無塵盯著顏汐淺看了許久,問道:「你是什麼人?怎敢在本王的宮中造次?」
這話一出,三個豬頭便開始哭天搶地的哀嚎起來,向妖王陛下訴苦。
妖王聽了那些半真半假的言辭,還真真信了。
顏汐淺一看之下便能大致猜測出程言言在這宮裡受了多少委屈。
白無塵怒目而視,拂袖質問:「本王再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顏汐淺回答:「我是先王的義女,言言的義妹。今日我姐姐在你這裡受了委屈,難道我替她做不得主?」
聽罷,白無塵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足可見,這人心中還是忌憚著程江海的。
沉默良久,白無塵指著三個女人,道:「本王這三個美人,素日里最是乖巧懂事,從不曾招惹旁人。想必今日是王后容不得人,心生嫉妒,義妹是否太過武斷?即便是三位美人有錯,也不至於如此報復。」
「哦?」顏汐淺輕蔑地笑了笑,「我倒是不覺得這三個女人有什麼乖巧的地方,她們方才張牙舞爪的樣子,陛下怕是從未見過。」
顯然,相比於顏汐淺,白無塵自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美人。
顏汐淺早就猜到他不會相信,乾脆從程言言手中拿過琉璃鏡。
這鏡子里保存的映像,原本是打算給程江海看的,也好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旁人這裡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
眼下看來,倒是要先讓這位妖王陛下瞧一瞧了。
顏汐淺指尖靈力一轉,啟動了琉璃鏡。
鏡面頓時發出微弱的熒光,很快便在半空之中投射出映像。
映像十分完整的將前因後果記錄了下來。
三個女人見狀連忙阻攔,甚至想衝上去搶奪顏汐淺手裡的琉璃鏡,可方才消耗體力太大,三人還沒到顏汐淺面前,已經氣喘吁吁的癱坐下來。
白無塵將事情的經過看了個仔細,眉頭一點一點皺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誠然,他之所以如此慍怒,並非是自己的三個美人在人前人後兩副面孔,而是因為顏汐淺將這一切記錄了下來。
這東西若是傳到了程江海手中,別說是美人,怕是他也難逃其罪。
白無塵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反手便給了美人一巴掌,怒道:「本王竟不知你是這樣下作的東西!」
美人挨了一巴掌,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顏汐淺則是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好戲。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這白無塵是在做戲給她看。
白無塵對三人稍作懲處,立刻換了一張面孔。
他一改方才的尊貴和高傲,甚至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此番是我疏忽了王后的感受,今日多謝義妹提醒,我日後定會好好管顧後宮,還請義妹不要計較我方才的過失。」
這會兒心有忌憚,連『本王』都不說了,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我』。
顏汐淺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她很清楚,今日若是不將此事追究到底,程言言日後在妖王宮裡的日子不會好過。
只有讓程江海知道了程言言的處境,才能讓他多多分心照顧女兒,給她撐腰。
是以,無論白無塵如何巧言令色,顏汐淺都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今日這事,她必須要讓程江海知道。
因而,顏汐淺佯裝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能讓妖王陛下看清楚這幾個女人的真面目,也不枉我這一番心思。」
白無塵鬆了口氣,道:「義妹放心,我日後一定會對王后多加關照。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
說罷,他便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拿顏汐淺手裡的琉璃鏡。
可顏汐淺並未如他所願,在他的手幾乎要觸碰到琉璃鏡的時候,她躲閃開來,將那面鏡子背在身後。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白無塵怔愣了一瞬。
他立刻皺了皺眉,眼睛也微微眯起,露出危險的表情。
「義妹這是什麼意思?」白無塵質問。
顏汐淺勾起唇角,笑了笑,道:「什麼意思?妖王陛下這話,倒是讓我聽不懂了。」
白無塵緊皺眉頭,手掌攤平,道:「把那面鏡子交給我。」
這讓顏汐淺心中發出冷笑。
可她面上並不表露,只是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道:「這可不行,妖王陛下有所不知,這面鏡子可是我夫君送我的定情信物,怎麼能隨便交給別人?」
白無塵聽罷,仍不放棄,他道:「義妹誤會了,我並非想想要義妹的定情信物,只是想去掉今日記載的這段不太愉快的經歷罷了。」
顏汐淺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白無塵越發煩躁。
他冷聲道:「義妹這是何意?難不成還想保留這段映像?」
顏汐淺裝出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歪著頭看他,「不可以嗎?」
白無塵將手負在身後,表情凝重,做足了恐嚇的表情,「本王也是為義妹著想,若是此事被先王知道了,恐怕是要動怒的。先王日理萬機,何苦來的去攪擾他?本王既然已經答應了義妹,不必多此一舉。」
「多此一舉?」顏汐淺掩唇笑著,「我可不這麼覺得。」
她眸子里流露出嘲諷之意,很是耐人尋味。
自然,機敏如妖王白無塵,如何會看不明白?
他立刻明白,方才顏汐淺的一舉一動,不過是在和他打馬虎眼罷了。
這讓白無塵十分惱火,眸子閃爍著凶光。
他也不再承受顏汐淺的嘲諷,發狠地去搶顏汐淺手裡的琉璃鏡。
顏汐淺將琉璃鏡塞進懷裡,一手抄起程言言的腰身,瞬移將人放在遠些的位置,以免她受到波及。
程言言緊張的攥著她的衣襟,「淺淺,別打架,給他吧!」
顏汐淺明白程言言擔心她受傷,於是笑著說:「放心,交給我。」
下一秒,顏汐淺便與白無塵打鬥起來。
兩人修為不相上下,纏鬥良久都難分勝負。
顏汐淺倒是並不在意,只要能拖延時間,等到該來的人過來,那便足夠了。
果然,白無塵的招式越來越急促凌亂,他已經開始慌了。
原以為程江海的女兒是個幾乎沒有修為和靈力的廢物,他的義女應該也是如此。
卻不成想,這女人的修為竟然能和他一較高下。
再這麼拖下去,被程江海看到那段映像,怕是要引來勃然大怒。
旁人不清楚,可白無塵是最了解的。
他如今之所以還能在妖族裡穩坐妖王之位,全靠的是程江海想把女兒嫁給他,而對他諸多包容。
雖然白無塵知道自己的處境。
可他恨啊!
恨極了程江海這樣的掌控者。
明明身為至尊之位,可卻像是個傀儡,要被程江海掌控,什麼都要聽從他的,只要稍有不順他心思的地方,任何人都要倒霉。
已經坐了百年妖王之位的白無塵,如何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控制?
心裡帶著對程江海的怨恨,白無塵如何能給程言言好臉色?
他擅長洞悉人心,更花了心思研究程江海的想法。
這個男人,雖然愛女兒,卻也是個不羈的男人。
這樣一個人,只要順著他的心意,再旁敲側擊的讓美人做出一些戲碼,便能輕而易舉地讓程江海覺得,程言言只不過是沒有度量。
雖然從頭到尾白無塵都沒有明令阻止,可他默許了這一切。
一旦這段映像被程江海發現,他的美人怕是要落下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而他!
不僅僅要被程江海遷怒,從今往後,還要承受更嚴重的監視和管控。
這是白無塵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所以,他驚慌,他無措。
終於,被顏汐淺找到了破綻,一舉將其擊倒。
白無塵整個人摔了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側身吐出一口血來。
那人的眼神越發危險,甚至有一種想要將顏汐淺生吞活剝了的意思。
程言言見狀跑上前來,卻並沒有攙扶其倒地不起的未來夫君,而是抱著顏汐淺的手臂,緊張道:「淺淺,你有沒有受傷?」
顏汐淺對她笑了笑,「我沒事,言言姐姐不用擔心。」
程言言有些落寞,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淺淺才會打架。」
顏汐淺揉了揉她的頭髮,反而有一股大姐姐的味道。
這讓程言言倍感溫暖,她有的時候甚至覺得這個義妹比爹爹還要關心自己。
她時時刻刻都在想,如果顏汐淺真的是她的妹妹還有多好。
那麼,她一定不會被人欺負的。
只可惜,顏汐淺不是,而且……懼怕她的爹爹。
不僅僅是顏汐淺,連她程言言也對爹爹有所畏懼。
可憐的是,義女還可以離開他,可她這個親生的女兒,根本沒辦法擺脫他。
程言言失落的嘆了口氣。
「淺淺,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爹爹了。」她突然說。
顏汐淺怔了怔,有些不明白。
不僅僅是顏汐淺,連白無塵也不明白,錯愕的看著她。
程言言的視線也轉移到白無塵身上,她神情里慢慢的都是情意和心疼。
這讓顏汐淺有些不明白,明明程言言說不想嫁給妖王,為何……
可轉念一想,程言言已經和妖王生米煮成熟飯。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像程言言性格這麼柔軟的人,想必是對他心存可憐的。
顏汐淺沉默了片刻,問道:「你真的決定了?」
這件事終歸是事關程言言的,顏汐淺無權干涉她的想法。
畢竟,雖然把琉璃鏡交給程江海可以制約白無塵和他的女人們,但同樣的,這也會把那個男人越推越遠。
顏汐淺原本以為程言言對白無塵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可如今看來,似乎不完全是這樣。
所以,決定,還是要讓程言言自己判斷。
程言言看著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心口的男人,很堅決的對顏汐淺說:「我想好了,雖然她們欺負我,可無塵沒有欺負我,他只是什麼都不知道。我相信,經過今日的事,他知曉了那些人的真面目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而且,我們就要成婚了,這一點……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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