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蓮兒

這處莊園位於汴京城的郊外，佔地面積十分龐大，門口守衛森嚴。

牙人介紹，這裡是汴京城最大的人市，有來自全國各個地方的人。大部分都是因為生計過不下去，不得不售賣自己的人，或者就是原先主家售賣的奴僕。

在侍衛們的注視下，兩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那名牙人走到門口，和侍衛說了些什麼，侍衛就將大門打開，讓兩人進去。

進了莊園內，就看到莊園中，不時有巡邏的人經過。

黃震湊到那名牙人耳邊，低聲問道，「此處莫非是略賣人之所？」

牙人哭笑不得地解釋道，「客官放心，此處是朝廷許可的人市，裡面都是自願簽得賣身契。這些守衛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還有一些被家人售賣的。」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嘆息一聲，「北邊動蕩不安，時常有女真人劫掠，民不聊生，售賣自身，至少也是條活路啊。」

聽牙人這樣說，黃震只得無奈地點點頭，北宋末年人禍不斷，不只是北方的金國，大宋四處也狼煙四起。也就是這汴京還算繁榮太平。只不過這大宋的盛世也維持不了多少年了。

感慨過後，他跟隨著牙人進入了一間僅有一把椅子和一張小桌子的房間。

黃震坐下后，那名牙人就讓僕人上了茶水。

接著，他給黃震介紹了一下規矩，「客官，一會進來人，您若是不滿意，便端起茶喝一口。我自會叫那些人退下去的。」

黃震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解釋完之後，牙人便搓著手笑著問道，「客官，您看您是要什麼樣的？」

黃震摸著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下，「首先需要打掃浣洗的雜役。」

牙人點了點頭，翻開了一本小冊子，「客官，正好有一對夫婦，原本是城內官員家中之仆。主家出了一些變故，便把這二人重新發賣回此處。」

接著，牙人把手中的小冊子翻了一頁繼續說道，「此二人俱是四十多歲的年紀，本地人士。男的稍微會寫一些字，還會一些算術。女的會廚藝和女工。這兩人正適合您。」

黃震聞言，便想到這二人若是夫妻，那也不錯，有個牽挂，至少工作上會更加盡心儘力一些。

於是他便點頭問道，「此二人做何價？」

牙人看了眼手中的本子說道，「因為此二人是夫妻，不單獨售賣。所以此兩人一起，作價五十貫。」

「可以，把人帶來看看吧。」

聞言，牙人招呼了門口的守衛一聲。

沒過多久，守衛便帶著兩人來到了屋中。

兩人進來后，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裡，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這兩人看起來都是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

這時，牙人對兩人說道，「你們二人給黃老爺介紹一下自己。」

那個男子抬起頭，怯懦地看了黃震一眼后，又低下頭緊張地開口說道，「老爺，我叫李貴，這是我媳婦劉氏。」

說完，他拉了拉妻子的衣角，壓低聲音道，「快給老爺問好。」

他媳婦細若蚊吟地說了一聲，「老爺好。」

黃震擺擺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禮。

接著，李貴又說道，「我會讀寫算術，還會趕車。我媳婦會燒飯，女工也做得很棒。望老爺收留。」

黃震看得出來，這兩個人都是老實巴交的人。

於是，他便對牙人點頭說道：「這二人留下吧。」

二人聞言大喜過望，紛紛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多謝老爺。」

黃震讓二人起來后，劉氏忽然又跪了下來，「求老爺行行好，咱二人還有一個女兒……」

話音未落，牙人一腳將她踹翻在地，「你這個賤婢，多嘴。」

黃震一把拉住牙人，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牙人連忙躬身答道，「抱歉客官。在下，管教不嚴。此二人還有一女。當時一起被賣給了店家。」

黃震聞言，便有了一起買下來的想法，多一份牽挂，便多一份安穩。

於是，他點點頭對牙人說道，「那你也給我說說吧。」

另一邊，李貴將自己的妻子扶了起來，聽到黃震說的話后，連忙道謝，「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牙人正準備介紹，便被他給打斷了。於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才開口說道，「此女雙十年紀，名喚蓮兒。」

黃震揮手示意道，「先把人帶來再說吧。」

牙人有些欲言又止，見他態度堅決，無奈嘆了口氣后便出門去叫人了。

回來后，牙人小聲在黃震耳邊說道，「客官，此女天生麗質，價錢不便宜啊。」

懷揣兩千多貫的黃震底氣十足，再貴能貴到哪裡去，「無妨，只管叫來。」

很快，守衛就把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帶來了。

黃震只覺得一陣淡淡的荔枝香味撲面而來，抬頭看去但見，花容裊娜，玉質娉婷。髻橫一片烏雲，眉掃半彎新月。金蓮窄窄，湘裙微露不勝情；玉筍纖纖，翠袖半籠無限意。星眼渾如點漆，酥胸真似截肪。金屋美人離御苑，蕊珠仙子下塵寰。

「好一個標誌的美人兒。比電視上的那些人造美女好看多了。」黃震不由感嘆道。

那女子向黃震行了個萬福禮說道，「奴婢蓮兒，見過老爺。」

幸虧現代人造技術發達，見慣了美女的黃震也就稍稍有些恍惚，很快就回過神來。

他抬了抬手，對蓮兒說道，「免禮，起來說話。」

蓮兒站直了身子，伸手把雲鬢邊陲落的髮絲收攏耳後，嫣然一笑說道，「奴婢大名李翠蓮，今年二十，琴棋書畫都會一些。還能燒一手好菜。望老爺垂憐，讓我們一家團聚。」

說完，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地望著黃震。

黃震不知道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反正他本來就打算贖買下他們一家，於是便點了點頭，問旁邊的牙人道：「此女值幾何？」

牙人翻了翻手中的本子回道：「此女年方二十，身高四尺九寸。上圍三尺三寸，中圍一尺八寸，下圍二尺六寸。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此女姿色極佳，故作價一千貫。」

好傢夥，這個女子的身價堪比半套宅子了，這年頭的物價果然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但正因為如此，所以黃震一眼便相中了她，於是他對牙人說道，「行吧，這三人都要了。」

三人聞言，頓時抱在那裡垂淚不止。

牙人顯然是見怪不怪了，他看向黃震，問道，「客官還需要什麼人？」

黃震從懷中摸出一疊交子，點了十一張遞給牙人，「先把這三人的結了。」

牙人接過交子點了點，從懷裡拿出一張五十貫的找給了黃震。

然後，他就離開房間，去幫黃震去取三人的賣身契。

此時三人早已哭完，正抱頭在那裡不知道說些什麼悄悄話。見牙人走了之後，三人齊齊地在黃震面前跪下。

蓮兒拜道：「多謝老爺，奴婢無以為報，此生定做牛做馬報答老爺的恩情。」

黃震連忙起身一邊扶起李貴和劉氏，一邊對還跪著的蓮兒說道：「起來吧，咱們家不興跪禮。只此一次，以後不必再跪了。」

黃震見蓮兒不肯起身，只好拉著她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

當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時候，一股滑膩的觸感傳來。即便是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她肌膚的光滑。

此女，當真是個尤物啊，黃震心中不禁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