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二章 入畫!
清園聯大。
滴!
一道視網膜成像投影,出現在一名眼神中透著懶散的青年眼中。
投影中顯現的是一名體型頗胖的男青年,面容透出緊張:「宗玉京,這樣會不會玩得有點大哦,那凌逸居然真的應戰了,不管你和凌逸最後誰勝誰負,等社長閉關結束,知道這事情之後,都不會放過你的啦!連我也會很慘啊!現在社裡反彈的聲音也很大啊,有點壓不住的感覺,大家都在議論這事……」
眼神懶散的宗玉京嘴角輕輕一咧,道:「社長之下,三名副社長投票決意,只要你站在我這邊,底下的那些聲音可以暫時忽略掉,反正明天就會將一切結束。」
胖青年擦擦額頭,苦著臉道:「話是這樣沒錯,可還是會慘啊,說不定我們都會被聯名彈劾,還有,我擔心元老會那邊也會插手進來,畢竟你也知道,那個凌逸現在名氣很大啊,從各方面都展現出極高的潛力和價值。」
宗玉京淡笑:「元老會又如何?他們現在插手這件事情,就是壞了潛龍社老人不得干政的規矩,更何況元老會也不是鐵板一塊,不缺乏站在我這邊的存在,大不了,我不當這個副社長就是……」
胖青年嘆息道:「我早就說過了,女人就是麻煩的東西……」
宗玉京淡笑,眼中卻漠然:「不光是女人而已,凌逸這個新生,比想象之中還要有趣,居然已經是後天前期,能夠將這樣的天才人物親手毀滅,於我宗玉京的人生來說,也是濃墨一筆……」
胖青年見狀,就知道勸說不了了,搖著頭道:「那你可別yīn溝里翻船,那凌逸可不好對付。」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已經將紫陽元功練到了『三陽之境』?」
胖青年驚呼:「什麼!你居然將紫陽元功修鍊到了這種境界?傳聞中,三陽之境,能夠在和敵人勁氣絞纏間,瞬間化去對方三成勁力,再加上你境界本身就高於凌逸,難怪有這份自信了!」
宗玉京臉上浮現出譏誚:「那凌逸太過自大了,既然他自己都說,不需要我壓制境界,那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掛斷了通訊,宗玉京取下了視維器,走進了修行間,開始修鍊家傳絕學「紫陽元功」,元力運轉,其面龐之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淡紫之sè,而肉眼不可見之處,如鋼鑄般結實的經脈,也被滾滾元力滲透得猶如紫竹一般。
猛虎搏兔亦用全力,明rì一戰關係不小,宗玉京也不敢有任何馬虎懈怠。
……
宗玉京不敢馬虎懈怠,凌逸更是憋著一股勁。
人人都將他當成一頭豬,那麼為了免得被吃掉,他就必須得告訴那些人你們的想法都是錯誤的,我其實是一頭牙口利索的老虎。
一夜修鍊,天快亮的時候,凌逸就沒有再瘋狂吞噬怨氣,而是儘可能多地把怨氣存儲在體內,不斷濃縮壓縮,準備到時候用來伺候宗玉京,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七點半的時候,凌逸走出了修行間,隨即就發現,郭濤現在也變得很刻苦,也是一夜呆在修行間里修鍊霸王訣。
等郭濤出來,凌逸就和他一起去吃了早餐,發現一路上關注和議論自己的人明顯變多了,幾乎都是關於他昨晚發的那封應戰帖子,有褒也有貶。
中間居然又有幾個人找凌逸簽名,都是chūn心萌動的小姑娘,凌逸也來者不拒,龍飛鳳舞簽下名字,看得郭濤一陣羨慕,自己要有老大這麼厲害,就不愁找不到女朋友了。
「老大,你昨晚發的帖子我也看過了,我在網上找了一些關於宗玉京的資料,你看一下。」吃飯的時候,郭濤低聲說著,將一封郵件發給了凌逸。
凌逸沒想到郭濤還有這份心,心念一動,那封郵件就在視野之中展開,並沒有多少字,不過點出了一些重點,他才知道,原來宗家能夠躋身成為三大頂級古武家族之一,除了家族內擁有先天後期的強者,紫陽元功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居然有化消其他勁力的功效,而宗玉京本人則是十分擅長掌法,jīng通數種和掌相關的武學。
化功**?凌逸腦中突然跳出這四個字,隨即就暗自冷笑,這也沒有什麼,理論上紫陽元功能夠化消他人勁氣,但越是高級的元力越難化消,他不相信這紫陽元功能夠對十龍降魔拳的拳勁產生多大作用。
如果說普通的元力擰在一起,就是一條麻繩,那麼十龍降魔拳的勁氣擰在一起,就是一條鋼索,化消的難度高了何止十倍?除非宗玉京能夠將紫陽元功修鍊到五陽甚至六陽之境,才或許能對十龍降魔拳產生一定效果。
這還是指的凌逸現在這種程度的十龍降魔拳,若是凌逸一個突破,領悟出這門拳法的拳意,恐怕就只有七陽、八陽之境才能對其產生作用了。
「不愧是頂級古武家族……紫陽元功么,倒是讓我有些期待了……」
原本對宗玉京不太重視的凌逸心頭生出了渴望的興奮,現在的他,只擔心敵人的武學不夠強,越強的武學,產生越大的壓迫,才能夠讓他更進一步。
吃完早餐已經八點多一點,凌逸和郭濤馬不停蹄地趕往開學典禮的所在地驕子廣場。
驕子廣場佔地極大,可以說是清園聯大最顯著標志之一,而所謂糾紛台,就是在這個廣場上,平時看不出來,有需要的時候啟動開關,就會有價值數百萬的由超強合金鑄就的實心擂台升騰起來,供決鬥者上台決鬥。
來到廣場的時候,廣場已經是人頭密集,文科院武科院的新生總數加起來將近兩千人,絕大部分都屬於文科院,武科院只有區區三百五十人不到。
凌逸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一番轟動,現如今,凌逸要在開學典禮之後和宗玉京交手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這一舉動贏得了許多新生內心的崇拜——衝冠一怒為紅顏,實在夠爺們!
而且由於凌逸出身草根,更讓絕大部分同樣出身草根的新生生出認同之感,無論是推倒了聞人懷詩還是敢於回應頂級古武家族子弟的挑戰,讓他們嫉妒的同時也是更加佩服。
立刻就有新生忍不住聲援起凌逸。
「凌逸,加油,我支持你!」
「宗家又怎樣,凌逸你一定要將宗玉京干翻哦!」
「讓他流亡於黑暗的世界啦!」
「讓那些高年級生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最強草根!」
剛開始是零星的一些聲音,後來變成了一股聲浪,各種嘈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反而是讓人聽不清楚,卻頗有眾志成城的味道。
「老大,你現在人氣很高哦!」郭濤咋舌地道。
凌逸也很意外,沒想到會有這麼恩多人支持自己。
而在這個時候,主席台上,學校的一些領導也陸續提前到場了,注意到這一幕,都是面面相覷。
隨即,就有知曉內情的人,將宗玉京挑戰以及凌逸昨晚應戰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因為一個女人,宗玉京和凌逸要決鬥?簡直胡鬧!」一名相貌威嚴的校領導立刻就眉頭一瞪,有一股極大的威勢,隨即就看向一年二班的輔導老師張耀祖,道:「張老師,你就沒去勸說一下?新生剛一進校門,就跟老生發生決鬥,這種事情xìng質很惡劣,而且這個凌逸也是這屆新生最出sè的苗子之一,不能就這麼毀了。」
張耀祖平靜地道:「梁主任,你身為力量系的系主任,應該很清楚,老師不插手學生間的恩怨,這是許多年的規矩,凌逸是成年人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心裡應該有一桿秤在衡量。江湖這兩個字雖然已經久遠得讓很多人淡忘,然而眼下這個武道鼎盛的時代,就是一個處處充滿江湖殘酷的時代。江湖事江湖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而且在我看來,最終毀掉的是不是凌逸,還是一說。」
梁主任聞言,想到自己已經看過的凌逸在武神空間中的戰鬥視頻,眉頭微擰起來,沉著聲音道:「無論最終毀掉的是誰,都不是什麼好結果。」
說完就不再說什麼了。
廣場上,凌逸和郭濤朝著一年二班所在的方陣走去。
「不、不行,這裡有人坐了的。」
「哪裡有人坐啊?你一個人坐三個位置?今天我們還就要坐這兒了,你自己說怎麼著吧!」
穿著一身寬大的黑風衣、戴著黑框眼鏡個頭卻是小小的君輕蕊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放在膝蓋上,低著頭沒有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兩名同班男同學,微卷長發遮臉,顯得那麼柔弱,微顫的聲音中卻透出倔強:「真的,這裡真的有人坐了,是、是我先來的……」
「干!說不通啊怎麼?武道四重的渣女就該識相一點,坐過去一點,不然我們真的對你不客氣哦!」
「沒錯,別以為裝可憐就會放過你!」
兩名男學生明顯不耐煩起來,似乎立刻就要動手的模樣。
而身為班長的方子敬,這個時候忙著對名冊,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狀況,或許聽到了爭執聲音,卻也懶得過來為了一個武道四重的渣女進行調解。
「你們要對誰不客氣啊?這位置是給我們占的。」一道聲音在兩名滿臉不耐的男同學身後響起。
兩名男同學轉身,看到來人,臉上的不耐頓時僵住,隨即就乾笑起來:「原來是為凌同學占的位啊,渣女……呃君同學你早說嘛!」
說著就灰溜溜地走開了,遠遠地找了一處空座位坐下。
旁邊一人低聲竊笑:「嘿嘿,你們不知道吧,昨天凌逸有跟君同學一起吃晚飯哦,似乎還有人看到他們去了煙霞湖……」
「干,你知道幹嘛不早說?」
「有凌逸做靠山,那君輕蕊還真懂得生存之道……」
凌逸和郭濤在君輕蕊的兩旁坐了下來。
「謝謝你,君同學。」凌逸微笑道。
君輕蕊連忙搖頭,低著頭臉頰紅了起來。
對於君輕蕊這害羞的xìng情,凌逸很無奈,昨天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還好一些,天知道昨天班會的時候她是怎麼鼓起勇氣上來自我介紹的?
就在這時,一片驚呼聲音響起。
「聞人懷詩來了!」
「好有氣質!」
「啊,朝著一年二班去了。」
「干,不會是因為凌逸吧?」
「難道真有一腿?」
陣陣驚呼之中,人群散開,讓出通路,就見一身素白衣服不施粉飾的聞人懷詩及其室友,容顏嬌俏目光靈動的孔珍,朝著一年二班的方陣走來,最後竟是直接就朝著凌逸所在走了過去。
「果然是凌逸!」
「禽獸啊!網上流傳凌逸有個綽號叫『摧花哥』,分明就是『採花哥』才對!」
「這凌逸雖也堪稱人傑,但若說他配得上聞人懷詩,我卻不信的……」
「是啊,家世背景如宗玉京,向聞人家提親都被拒絕,這小子肯定更沒戲!」
各種或是尖酸或是嫉妒的話語議論,絲毫不能影響凌逸,也絲毫不能影響朝他走來的聞人懷詩。
事實上,當聞人懷詩出現之後,凌逸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似周遭的聲音都漸漸遠去,天地之間就剩下這麼一個人兒,孤孤單單冷冷清清安安靜靜地從天邊行來,這樣的感覺,讓他的內心十分寧靜安詳。
美人如畫,美人如詩,她是聞人懷詩。
寧靜安逸之中,凌逸突然有所領悟,原來我已入畫,入詩。
隨即就在心中心悅誠服地讚歎,或者說感嘆,天下間為何會有如此氣質的女子?
這世上或從來就不存在完美,但你已很難從她身上找出半分瑕疵來。
緊接著,他就回過神來,因為他感覺到了身旁君輕蕊的緊張和不安,兩隻小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以一種可以說僵硬的姿態放在雙膝上,心下不由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