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敢為人先
雨雲因為魔法陣無法聚攏到一起。
毒辣的陽光讓秦人街的氣氛居高不下。
燒鵝還沒出爐，正烤著。
秦九是一個很耐心的人。
如果哪天不當國師了。
她能拿一支竹竿到湖邊，盤坐起來釣十年的魚。
春夏秋冬都不動搖。
白天黑夜、酷暑盛夏都不為所動。
一個女生帶著一把烤魷魚回來：「國師，有意思嗎？」
不單是這位女生，其他留學生也覺得秦九有必要和大老闆們說幾句話。而不是讓他們傻傻站著。
秦九微微側頭，若有所思：「對我來說是值得的。」
秦九真沒想太多。就是在等待燒鵝出爐。
並不是在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秦九忽然想到了什麼，對站在自己左邊，非常非常熱愛遊戲，並且夢想開發一款經典遊戲的青年人說道：「你現在的夢想不是成為大法師，依舊是開發一款大型的遊戲，對嗎？」
青年眨了眨眼。好像沒反應過來。
因為他不是傻子，出身不俗的他當然聽出來了。國師的話里蘊含不小的信息量。
青年撓了撓頭，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是的，但這非常燒錢。想要做出媲美《黑暗西遊》的大作，少說都要十個億。」
秦九對十億這個數字沒有意見，毫不動容。她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視線在大老闆們身上飛快掠過。
然後，鎖定在一位，給她留下過一點印象的秦國老闆。
被秦九視線掃過的老闆，心情緊張到爆，死死握住手中的酒杯，好像要把玻璃杯捏碎一樣暴力。
秦九抬起手，對富態微胖的老闆招手，笑吟吟：「廖廣宇，廖老闆，可以過來一下嗎？」
富態的男人瞬間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走了，都抓不緊手裡輕薄的杯子了！
驚喜來得太突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酒水區的土豪富商們，瞬間把視線像九節鞭一樣甩到了廖老闆的身上，好奇地打量了起來。
廖老闆反應了過來，確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不是幻想之後，連忙放下杯子小跑到秦九身前。
「國師有什麼吩咐？」
一米七五的男人，腰彎下來，頭都快壓到秦九額頭的高度了。
秦九也不拐彎抹角，笑吟吟道：「你公司現在有困難嗎？這位同學想開發一款大型單機遊戲，保守估計要十億。」
聽到秦九的話，想做遊戲的年輕人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這.......」廖老闆一下子就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接，明顯腦子轉不過來了。
秦九的話，讓他又愛又恨。
遊戲開發需要的十個億，肯定不是立刻、馬上轉賬。
十億現金絕對不少。
酒水區能夠掏出來的老闆，寥寥無幾。
哪怕他們是身家超百億的大老闆，掏出十億現金也會傷筋動骨，讓公司的資金周轉變得非常困難，讓自己陷入窘境。
秦九笑了，目光看向秦國的其他大佬和財主們。
雖然隔的比較遠，而且秦人街的噪音很大，行人往來匆匆。
但大老闆們都是魔法師。
就算修為不高。但不同尋常的聽力，足夠他們聽見秦九對廖老闆說的話。
廖老闆見狀，咬緊牙關，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這個決定，無異於揮刀自宮！
比自己親手舉起殺豬刀，一刀剁下自己的手指還艱難！需要莫大的勇氣！
「可以，沒問題！我會盡我所能保證遊戲的開發！」廖老闆誠懇道，語氣無比真誠。
絕對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風險從來與機會共存。
他不敢接下這活，有的是人能接，敢接！
秦九笑了，看向一心想開發好遊戲的年輕人：「不要讓自己失望。」
秦九說的不是，不要讓我失望。
而是你，不要讓自己失望。
青年連忙點頭，瘋狂點頭。好像自己此刻只會點頭這一件事情。
秦九擺了擺手，廖老闆自然懂，弓腰後退三步，然後再直起腰離開。
弓著腰後退三步，再直起身離開，並不是秦國的傳統。
而是這些人內心，對秦九感到無法遏制的恐懼。
越接近太皇山之巔的人，越能感受到天子的煌煌天威。
平凡的人對秦九的權力不夠清晰，自然沒有太大的敬畏。
而他們，是嘗試攀登太皇山的登山者！
他們企圖登頂，成為能夠與國師並肩賞月的人。
為了權和名利，他們經歷了太多的恩怨情仇、勾心鬥角。
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
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走到現在。
卻也未能......看清站在太皇山之巔的大秦天子的真身。
站在她的身邊，他們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壓力，讓他們倍感壓抑，呼吸都不得不小心翼翼進行。
弓腰，是他們的生存本能，引導他們做出的不自覺的行為。
彎腰駝背、下跪磕頭是一種極其卑微的姿態。
本能告訴他們，這是他們面對秦九時，比較正確的方式之一。
讓他們有安全感。
好像顯露出卑微的姿態，就能獲得天子的憐憫和恩賜。
抱著嬰兒的老婦人走來，她看起來比之前精神多了，和身上的衣裳沒有關係。
老婦人笑著喊到：「國師。」
「怎麼了？」秦九笑吟吟道。
「能給這孩子起個名嗎？」老婦人也不拐彎抹角。
她見過很多人。
能夠通過簡單的交流，明白對方的性格和喜好。
秦九喜歡有話直說的人。
不必送什麼禮物表示心意。
反感說話不果斷，猶猶豫豫的人。
該做的事情她會做。
不想答應的事情，說再多好話，馬屁拍上天，牛皮吹破都沒用。
秦九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主動走到婦人身邊：「當然好。能讓我抱抱這胖小子嗎？」
婦人將小孩遞給秦九。
被秦九抱住后，襁褓里的胖小子就睜開了眼。
很難得。
秦人街如此嘈雜，老婦人抱著他一路走來，它居然不哭不鬧。直到現在才睜開眼。
秦九的丹鳳眸，漆黑深邃，深不見底。
仰望過夜空的人，都會對她的眼眸產生親切感。
嬰兒看著秦九，秦九看著他。
秦九的笑容出奇的溫和平靜。帶著一絲難言，難名的感情，似乎有些哀傷。
「這是他的生辰八字。」老婦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遞出一張小紙條。
秦九看了一眼，沒接過。
「可愛嗎？」秦九對身邊的女生笑道。
女生點點頭，然後忍不住吐槽道：「我怎麼感覺嬰兒都長一個樣子。」
旁邊的副會長忍不住點頭：「我也覺得。」
秦九剛想開口，襁褓里的胖娃娃就舉起了手。
白白胖胖的憨憨小子，在年輕的學子，上百名老闆商人的注視下，居然將自己胖乎乎的爪子，精準無誤、直接拍在了秦九巍峨挺拔的雪峰之上！
還非常天真、可愛地收緊爪子。
「奶奶......要喝。」
胖小子一邊說還一邊拍，用上了他最大的力氣，但只能造成輕微的晃動。好像在要求秦九搞快點，立刻、馬上，他肚子現在很餓。
老婦人頓時急了，連忙道歉，可秦九非但沒有介意，反而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家小子真喜人。」
這笑聲的乾脆爽朗，是發自真心的，毫無做作。
秦九輕輕搖晃手臂，好溫柔道：「國師沒有哦，你說怎麼辦呢，嗯？」
小胖子好像聽懂了秦九的話，他不高興地皺起鼻子，使出吃奶的力氣拍了起來。
秦九也不生氣，用純白溫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小娃娃的鼻子，溫柔道：「就叫你趙敢吧，敢為人先，膽子大，天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