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好處

可緊接著，龔梓又覺得哪裡不對，「他這麼費心費力又費錢的，應該不止是眼紅離火給陸凌雲家帶去多少好處吧？

我覺得他背後一定有人，不然他不會為了傳播個遙言，下那麼大的血本。

如此一來，他背後之人所謀一定更深。」

「離火，」施謙面色嚴肅地看著他，「我也認為陸大伯夫妻倆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而且，指使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當初把還剩一口氣的你丟山裡頭的那些。

你應該明白，現如今，你安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事。

不客氣的說，上程村這次……無論已死的九人，還是被攪和不輕的陸程兩家，多多少少都是因為你，都是受到了你的牽連。

所以，請你慎重且誠實地回答我，你直到現在依舊想不起來，當初到底是誰要置你於死地的么？」

離火回看著他，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直到此時此刻為止，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誰會這麼恨我，或者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恨我的人存在。

為此，我願接受測謊和催眠。」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再不相信就不禮貌了。

更何況施謙也壓根沒從他的表情里，看出絲毫心怯和慌張。

「今天來這裡之前，我先去見過被羅大校他們羈押起來的那幾個人。

聽他們的意思，他們也是被人請來專門對付你的。」

「專門對付他？難道不是為了搶奪地下的寶藏？」

施謙沒解釋理由，只是看著龔梓一字一句道，「相信我，這些人被派來，就是為了對付離火的。不過這一點，可能連被雇傭來的那些人都稀里糊塗的。」

離火點頭，「不錯。我也有這種感覺。」

「哦？」

聽他這麼說，施謙反倒有些詫異，「你也這麼覺得？」

「嗯。」離火點頭。

剛要繼續往下說，卻被施謙口袋裡那陡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施謙走出病房接電話，離火轉而問龔梓，「曉辰手掌心的傷養好了沒？」

「開始結痂了，但徹底養好還要過段日子。」

說到這兒，他一拍腦門，從口袋裡掏出幾張，臨出門時曉辰塞給他的練習紙，「差點忘了，這是他讓我帶給你的。

說什麼，請師父檢查課業。

他這幾天一直在房間里練習畫符，這孩子，倒是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離火接過練習紙翻看一遍，很是滿意，「他這個資質，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也許潘正有句話沒騙咱們，曉辰這孩子，確實是胡老六，為了破陣，用秘法養大的。」

「你還記得咱們在蜀山廢城的時候，曉辰曾經指著一個祭台跟我們說，其實他小時候隱約記得，胡老六養了很多和他一樣的小孩，只是其他孩子，都被胡老六拿去祭天了？」

見離火點頭，龔梓繼續往下說，「你知道么，我當時就有一種感覺，我感覺胡老六在把這些孩子當『蠱王』養，而曉辰則是贏了的那個。」

這種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的感覺，離火卻並沒立刻否定他，而是微微蹙起眉頭，若有所思地反問，「你知道么？我一直覺得他的記憶有些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其實，讀取記憶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因為人的大腦就像一個巨大的存儲空間，這個空間沒有索引，你會隨即看到很多於你而言無聊的、無趣的、無用的內容。如果想從中篩選出你想要的，就好像在砂里淘金。」

龔梓『哦』了一聲，「所以卓嘎故意碰壞象牙塔時，你立刻讀取狌狌記憶，就是怕時間久了會不好找？」m.

說起狌狌，離火就忍不住嘴角上翹，「我可不想在他的腦子裡，看到一大堆的連連看。」

「不，他現在進步了，他開始玩兒鬥地主了，為了買豆，還學會了用你的支付寶轉賬。」

話音剛落，施謙推門進來，「商先生的意思呢，讓你們明天就去三亞，他那邊都安排好了。我正好在這兒，送你們過去，等把你們都安頓好了我再回去。」

離火眉頭一皺，「出什麼事了？」

施謙苦笑搖頭，「你能不能別這麼聰明？」

離火盯著他的眼睛，再次重複，「所以，出什麼事了？」

施謙掏出手機點亮屏幕之後，把畫面轉向離火，「這是一小時前有人送到你家樓下的。」

「我家？」

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把龔梓家對門從商先生手裡買了過來，所以這個前台，確確實實是他家樓下大廳里的。

畫面上是個郵政專用的嫩綠色快遞箱，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離火困惑抬頭，「這是？」

施謙朝他揚了下手機，「你拿過去往後翻，放心吧，後面的照片和視頻都是你能看的。」

龔梓也湊了過去。

剛看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對了，上次送我家門口的那個莫名其妙快遞……你們查的怎麼樣了？」

施謙聳聳肩，「很抱歉，我們暫時什麼都沒查到。

送快遞到你家門口的那個人，反偵察意識很強，且很熟悉小區內各個監控的位置，所以沒有任何一個監控拍到了他的正臉。

後來，我們又根據他的行動軌跡找到了他的車，只可惜那輛車也是套牌的，從你家小區出來，徑直開進對面商廈的地下停車庫，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我們的人守在地下停車庫出入口查了兩天，既沒找到那輛車，也沒找到他那個人。」

「那這次……」

「這次他應該是知道你們不在家，所以趁中午保安去吃飯的時候，直接把快遞放到了你們樓下的前台桌子上。因為上次查快遞的時候事情弄的沸沸揚揚，再加上保安知道你們最近一段時間一直不在家，所以就拿起這個快遞，鬼使神差地放到耳朵邊上聽了聽，一聽之下，便聽到包裹里有嘀嗒聲，當時就嚇壞了，直接就撥打了110。我們的人帶著爆破專家就去了，結果，」

施謙說著，下巴朝離火方向揚了揚，「不是什麼炸彈，箱子里除了一個小鬧鐘，就是和上次一樣的檔案袋。我估計，鬧鐘就是為了讓保安誤會那是炸彈，然後通過我們警察的手，把這份資料交到離火的手上。」

龔梓皺眉，「為什麼這麼著急？」

離火幽幽回答，「也許這個人知道，不用這個方法，我可能要等過春節的時候才能看到這份文件，而他不希望我這麼晚看到。」

龔梓還是有些不解地轉到離火身邊，「為什麼希望你早點看到？」

「因為對於這個人來說，能看到這些資料，是對我的一種獎勵。」

「獎勵？」

這下，不止龔梓糊塗，施謙也是同樣的一頭霧水。

「可是，誰會把這麼……這麼血腥，這麼讓人不舒服的……實驗報告，當成是對別人的一種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