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塔樓
胖院士的提議，卻立刻遭到身邊人的反對，「誒，我認為大張旗鼓不妥。那片海域本就敏感，一旦大張旗鼓，定會引來無數不懷好意的窺伺，到時候別說這次的發現會不會被人搞破壞，甚至幾位年輕人的生命安全都有可能遭到威脅。就算我說的這兩點都沒發生，那萬一附近的軍事……因此而暴露了呢？」
商先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反正我已讓龔梓從明天開始就把攝像裝備帶下去，到時候各位可以先看他傳回來的影像資料，再有什麼不清楚必須實地考察一下的，我們再進一步研討相應的方案與對策。」
不過，嘴上說著不要大動干戈，會後的商先生還是第一時間提交上去了請求潛艇暗中支援保護的報告。
……
這一夜，離火他們以為自己會激動得睡不著，誰知剛躺到床上沒超過兩分鐘，便進入到沉沉的夢鄉之中。
等再睜開眼，一輪紅日已躍出海面。
沐浴在金色陽光下，每個人臉上都不由自主露出充滿希望的笑容。
吃過早飯，他們便立刻開始準備工作。
這一次，他們沒一起下，而是龔梓先一個人帶著裝載了各種裝備的潛水箱下去。
等他回來后，他們三個又隨身帶了兩箱潛水設備。
雖然很想立刻探索被淹沒的海底秘密，但他們也知道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
對於他們三個來說，在生命面前，任何好奇都不值一提。
忙碌了一上午，反反覆復上下兩回，如果此時有人正巧從海底經過，一定會發現一座被亮晶晶燈帶纏得好像聖誕樹的，但其實外觀普普通通的近代沉船。
其實，不止沉船外部，連底艙的夾層以及夾層下那個原本無比深幽的人工井，都已鋪設上了一條散發著瑩瑩之光的燈帶。
這樣一來，再也不會因黑暗而恐懼，因恐懼而自亂。
不自亂陣腳，便從而大大降低了風險。
……
下午一點半。
正式探秘開啟。
他們現在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準確無誤地到達底艙。
等順著燈光指示來到昨天砍殺巨型水母的那個房間，三人總耗時才僅僅六分鐘。
自房屋中間的孔洞確認過下層房間沒危險，三人依次潛入從上往下數的第四層。
從這第四層開始，人物雕像四周多了些描繪風景鳥獸的圖案。
只是這些鳥獸過於抽象，一時之間無法與他們認知當中的任何動物聯繫起來。
如果說鳥獸只是畫的抽象了些，那風景或者背景圖，就可以直接被標註成『腦洞』。
這上面的人，有坐在飛行器里來的。
也有直接從空中的裂縫裡走出來的。
飛行器也並非科幻片中常見的那種碟狀或者雪茄狀，而是彗星狀。前面一個橄欖形狀的球，後面一條長長的彗尾。
從飛行器里走出來的人基本一個樣，都是四方臉，且眼睛很大，只是大眼睛里似乎沒什麼神采。
而從裂縫裡走出來的人，五官則好看很多，面部表情也更生動許，更像是上一層房間牆壁上的那些個雕像。
這層房間除了四周的雕像內容更豐富，房間的整體形狀也與上面三層有所不同。
上面三層都是方中帶圓的屋子。
而這一層的房間卻有八個角。
八個角……
陸凌雲忍不住轉身給離火打了個手勢：八卦？
不等離火回答，視線已被離火身後不遠處的一團黑影牢牢鎖定。
見他盯著自己後方，又迅速抽出別在大腿外側的匕首，離火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雙腿一用力，把身後位置空了出來。
龔梓和陸凌雲幾乎同時殺到那團黑影面前，可隨著光線散去牆角黑暗，兩個人一起停了下來。
眼前，是個非常不合時宜的……
足有八十公分高的……
登山包？
登山包？！
雖然登山包的本色已被海水侵蝕的辨認不出，雖然登山包的外殼上蒙了層灰白色的堅硬附著物，卻依然不影響他們一眼就能辨認出，這是個登山包。
可登山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還有人背著它從山腳往上爬不成？
一想到有人從海底那仿若無盡的深淵中一步步爬上來……
他們就覺得背後一陣惡寒。
如果不敲碎外部的那層硬殼，他們便無法打開這個登山包，也無法窺探這其中的秘密。
如果放在影視劇里，這層外殼此刻多半已被敲碎，不然怎麼推動接下來或恐怖靈異或玄幻懸疑的劇情？
可這三人偏偏愣是忍住了沒動。
他們當然好奇。
簡直好奇得要死。
但畢竟，要死不是真的想死。
都不用彼此間交流，三人便心有靈犀地一致決定，把這個詭異的登山包隨著這裡的一切上交給國家。
讓專家們去大膽探索這其中的秘密。
而他們，只想舒舒服服地坐在客廳里聽最終的探索結果。
這間房當中依舊有個向下的圓孔，他們甚至開始忍不住懷疑，這一間一間屋子地套下去，最後會不會直接到達地心？
……
一路潛來，基本沒遇到過什麼危險。
所以當龔梓再次放下潛水燈時，整個人相當放鬆。
也正因為相當放鬆，所以當他看到三四隻枯手同時從黑暗中伸出來，作勢要跟他搶奪潛水燈時，一口氣差點嗆進氣管里。
趴在洞口邊往下看的陸凌雲和離火，也嚇得第一反應就是兩腿用力往後退。
之前還只有一隻手，現在怎麼一下變出這麼多？
而且……
不合時宜的乾屍手，不合時宜的登山包，他們的腦海中不禁開始懷疑，難道說，這海底，其實也有人類？
一種適合在海里生存的人類？
不等他們細想，黑暗處又伸出幾隻骨瘦如柴的手。
這些手自動劃分成三路。
兩路沖著潛水鏡左右包抄，而另一路則貼著房頂慢慢往洞口邊緣探。
簡直就好像這些枯手的主人其實還有意識和智慧一樣。
竟懂得聲東擊西圍魏救趙
若不是他們手裡的潛水燈夠先進，所有人眼看不到的死角都能通過它們頂端的攝像頭傳輸到電子屏上，他們此番大概率會著了這些枯手的道。
不過這樣一來，到更是引發了離火他們仨的興趣。
三人頭碰頭浮在洞口上方，靜靜等待著這些枯手接下來的表演。
可等著等著他們就覺察出了些許不對勁。
為什麼這枯手的胳膊這麼長？
為什麼除了手再沒見身體其他部位？
許是這一刻大家都有些溜號，等離火和龔梓一起注意到，搭在潛水燈罩手已經開始發力，再想收回已來不急。
隨著啪的一下電火花炸開，四周陷入陡然陷入黑暗的同時，幾隻黑手同時竄出洞口，朝著他們的面門用力砸來。
如果這一擊得手，便是只在他們的潛水面罩上留下一道小小的裂痕，趁隙而入的強大海底壓強也會讓他們把小命永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