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終身大事說定就定
「庄兄,我可總算找到你了。」
蘇引子尋著顫抖的聲音,抬頭只見一位頭髮花白,穿著舊軍裝的老人,站在了身後,還有一個一臉陰沉的年輕男子,兩人給爺爺敬了一個軍禮之後,老人便在爺爺墳前跪了下來,並扶著剛安上的石碑,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顏奕從帶來的袋子里拿出了水果,肉和酒一些貢品放在碑前,看著外公傷心的樣子也很難受,這種失去戰友的痛,自己是非常清楚的,同生共死的情誼,既偉大又那麼的悲涼。
「庄兄說好了,我們要好好吃一頓肉,喝一頓酒的,可這些年我怎麼也尋不見你啊?我帶來了酒肉,我給你滿上,還有這煙也點上。是我來遲了,庄兄,欠你的,你說不要我還,還真不給我機會啊!」
「你是顏浩吧?老莊生前提起過你,他說會有一個人來找他,是他的班長,可惜老莊沒有等到你就走了。」
「媽,他是庄叔生前的戰友,我特意帶他來尋庄叔的。」
她怎麼會在這裡?蘇引子詫異的看著自己的養母周婷。
「你是庄兄的吧?我聽你媳婦說過,老嫂子你好,我是顏浩。「
張玉看了眼自家媳婦,一個從來不關心自己的人,前些天竟打來電話說清明節要回來上墳,還是要給老莊上墳?還特意問引子會不會回來?不知安的什麼心?
「你好。」
「我都聽你媳婦說了,庄兄生前過的清苦,他是英雄,不應該被人民忘記,我想為他申請一些功名,老嫂子,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顏浩顫抖著起來說到。
「老莊生前從來不提當兵時候的事,我想他死後也不想被打擾。謝謝班長的好意,我一個山野老婦,我有孫女照顧就不麻煩班長了。」
「這是你孫女嗎?」
顏奕隨著外公的視線看去,衛衣牛仔褲隨意紮起的馬尾,山風吹起微亂的髮絲,一張素凈的圓臉,說好不好看也不特別難看。好像有點面熟,想了一下,就是沒想起來。
「顏老先生,這就是我女兒蘇引子,她很孝順,這次清明特意回來給她爺爺修墳安碑的。引子快叫顏爺爺好。」
蘇引子想要甩掉周婷挽過來的手臂,但沒甩開?表現的一副母女情深的樣子很反常啊?
顏奕看到了蘇引子的舉動,也發現了蘇引子緊皺的眉頭,顯示著她的怒氣。
顏浩看著眼前這眉目清秀,給人清爽靜雅的女孩子很滿意,剛剛來看到的就是她跪在庄兄墳前燒著紙錢的,這個孩子一看就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他很喜歡。
「是叫外公,阿奕你過來。老嫂子,這是我外孫顏奕,之前我跟庄兄許下了婚約,子女這輩已經晚了,孫子這輩還來得及,老嫂子,當著庄兄的面我正式給我孫子向你孫女提親,這次來的匆忙什麼也沒準備,不過我一定都會補上的。」
顏奕被拉到跟前才反應過來,外公大清早硬把正鍛煉練的自己帶到這裡來的目的,原來是給自己提親的啊。
蘇引子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便記起這個人,不過怎麼會是他?他不是軍人嗎?是退伍了嗎?一身運動服運動鞋,濃濃的眉毛微皺著,透出琢磨不透的光,剪短的頭髮,但是很雜亂,長長的臉上五官組合的比例很完美。
蘇引子感覺自己心裡咯噔一下,那年忙著救人,根本沒細看,這個男子外貌有傲人的資本,有著一種吸引人的強大磁場。就是很奇怪,自己從來沒有對一個異性產生過這種感覺,但他不是自己的良人,不是嗎?
顏奕感覺到了蘇引子目光裡帶著探尋甚至傾慕,不過他早已經習慣來自異性這樣的眼神了,便嘴角翹起,那是他發自心底的嘲諷和討厭。
「媽。顏奕是江陽市一家醫院的醫生,工作穩定,引子跟了他不會吃苦的,顏老先生說,引子婚後只要在家做個家庭主婦也是可以的,引子年紀也不小了,你總不能還想把影子留在這大山裡吧?引子這麼心疼孝順你,她肯定也會接你去江陽享福的。」
周婷,盡量的遊說起來。她想起自己女兒說顏奕是唐家去做上門女婿的兒子,顏奕的父親是唐家的私生子,當年不顧一切的去做了上門女婿,后又出車禍死了,唐家便不再管這個跟別人姓的孩子了。突然之間接到顏老爺子的電話,說要聯姻,根本沒在意,後來又接到了唐家的電話,才明白怎麼一回事。
周婷也是今天在老家第一次見顏奕和顏老爺子,穿著很普通,舊軍裝和運動服,一輛十幾萬塊錢的國產車子,要不是唐老爺子說顏奕好歹算是流著唐家的血,答應給蘇家工廠一筆不錯的訂單,自己女兒肯定是不能答應這門親似事的,有了蘇引子又能緩解工廠暫時的困境,才願意忙活一場的。
蘇引子:果真自己的人生總是被迫的去接受。
顏奕:有問過我的意見嗎?面都才見上就扯到婚後,真是好笑。
張玉心疼的握住孫女的手說:「我孫女的確孝順懂事,我也希望她過的好,所以我尊重我孫女的選擇。」
蘇引子感激地看著奶奶,說:「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不用了。」
周婷有點發怒了:一個只上過初中的打工妹,真不識好歹。
「引子,媽也是為你好,你馬上都30了,在這大山裡也不一定找到好人家的,何況你看顏奕才貌雙全,你有什麼不知足的?」
蘇引子除了奶奶沒有再多看任何人一眼:「奶奶,我們下山吧!」
「老嫂子,我是誠心誠意地。庄兄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絕不戲言,你孫女跟我外孫同齡,我見你這孫女也是很喜歡。這門親事,請你同意。」
顏奕聽出了外公話里的認真,之前曾多次安排相親催結婚生子還可以應付了事,也沒過多的追究,但這回外公似乎認真了。
「班長,感謝你前來看老莊,老莊生前挂念你,也算了了他的心事,如果你不忙就到山下家裡吃頓便飯吧,其他它的別再提,如果孩子真有緣,我也不會阻攔的。」
張玉看了一眼顏奕:高瘦,顯得精壯,一直挺背昂胸,這是老莊生前班長的孫子,想必壞不到哪裡去?而且引子這孩子命苦,總得需要一個家,一個能照顧她的人,不然自己死也不會瞑目的。
「老嫂子,謝謝你,讓孩子們先認識一下也行,阿奕,去幫引子拿東西。庄兄那時候老是提起一個叫小玉的姑娘,是你嗎?」
「我對不起老莊,他回來時我已經嫁人了,後來孩子的爹死了,老莊幫我把幾個孩子養大,自己卻沒享福就走了。」
「庄兄是個好人,老嫂子,你今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說。」兩位老人傷感的說著下山,周婷趕緊跟了上去。
顏奕看著蘇引子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對著墳鞠躬說:「爺爺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奶奶的。」
這山間是爺爺以前經常採藥的地方,也是因為為了多采些藥材換錢供自己上學才出的事。蘇引子看著重新修繕的墳墓,心裡很難過,十幾年了才能幫爺爺修好墳墓,很是慚愧。
顏奕看見蘇引子用手拭去眼角的淚,轉身走了,想要說幫忙拿東西,還是沒說出口,他本來也沒要幫的意思的。
蘇引子完全忽略了一旁顏奕的存在,下山去了。而此時的顏奕,心裡感覺有點堵,不知是因為看見蘇引子淚水,還是蘇引子的無視,跟在後面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