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翻窗，看我笑話？
不理掙扎的小女傭。
穆塵薇轉頭，看向忐忑不安的朱嬸，語氣輕柔地吩咐，「朱嬸，麻煩你一會連同我衣櫃的那些衣服，也一併處理掉。」
「是，小姐。」
朱嬸心情愉悅，看來小姐是真的變了。
穆塵薇拉著母親回屋，身後傳來下人的竊竊私語。
真是大快人心啊！
誰說不是呢？小姐終於把那個狗仗人勢的東西趕走了。
被護衛丟出門外的小女傭，生氣又恥辱，眸中閃過憤恨，咬牙爬起來，不甘心地離開了穆宅。
她要將這裡的情況，添油加醋地告知暑假回了江城的穆塵嬌小姐。
傍晚時分。
新衣服送到了，掛滿了一面牆的衣櫃。
母親拉著她上樓，「薇薇，看下這些衣服是不是你喜歡的風格。」
「很好看，謝謝媽媽。」
穆塵薇聲音甜甜的，叫得代美芝心花怒放。
晚飯後，穆塵薇早早地回房。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裡十一點，別墅里靜悄悄的，她偷偷摸摸地起床，打算去看看墨如淵。
穆家離醫院有點遠。
為了不引起家人的注意，她沒有叫家裡的司機，也沒有自己開車。
用打車軟體叫了輛快車。
換上氣質長裙，長發半挽，上了點淡淡的妝容，那張傾城的臉看起來更加絕色。
到醫院，已接近凌晨十二點。
抬頭一看，墨如淵房間的燈是黑的，這麼晚了，應該早睡了吧？
哼！
正門不是不讓她進嗎。
那她走窗戶好了。
穆塵薇鬼鬼祟祟地，左跳右躍，終於爬到了墨如淵房間的窗口處。
搞定！
輕輕一躍——
咦，怎麼回事？
不是應該落在地上嗎？
這是……？
墨如淵根本就沒睡，坐在輪椅上，靠窗，看著外面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穆塵薇站在樓下鬼鬼祟祟的時候，就有保鏢稟報了他。
知道是她。
他沒有阻止。
此刻，看著主動跳到他懷裡的小姑娘，輪椅上的腿隱隱作痛，他卻不捨得鬆開她。
眼前的姑娘，沒了亂七八糟的衣服和妝容，一如他記憶中的模樣。
心臟急劇地跳動起來。
但是很快，他又壓抑住了，語氣聽起來平靜無波。
「穆小姐，半夜爬窗進我房間，是想幹嘛？」
穆塵薇懵了一下。
抬起頭，透過窗外的夜色，對上一雙幽暗深邃的冰眸子。
是墨如淵(⊙o⊙)…
他叫她穆小姐？
叫得那麼生疏，前世他死後的那段時間，天天聽他一口一個薇薇，幾乎都快習慣了。
失策！
人家不但沒睡，自己還好死不死地跳到了他的懷裡。
這要怎麼解釋？
穆塵薇乾脆拿出了無賴的嘴臉。
逃離他的懷抱，走到開關處，按亮了房間的燈，「誰讓你白天不見我的，我就只好勉為其難的深夜翻窗，來看你嘍。」
燈光大亮，穆塵薇又真實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做盛世美顏。
前世，她靈魂狀態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男人長得帥。現在近距離真實的看，又狠狠被他驚艷了一把。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可惜他，總是冷著一張臉，渾身氣息冷冽，難怪別人都畏懼他。
「看我死了沒？」
他知道穆塵薇不可能是好心來看他，但內心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期望。
她厭他，煩他。
恨不得他最好別出現在她面前。
怎麼可能會好心來看他？
「不是的！你別誤會。」
穆塵薇斟酌著說辭，這次一定要好好說，可不能再引起不必要的誤解了。
墨如淵臉上風雪稍霽，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你……你的傷怎麼樣了？好點了沒？」
面對一臉冰霜的墨如淵，穆塵薇還是有點發憷的。
一方面，源於前世他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另一方面，源於原主對他的可怕印象。
墨如淵有些意外。
真的關心他？
他不信！
她怎麼可能會突然就轉變態度。
早就知道他的腿會瘸吧？問他，無非是為了做個確認，以便嘲笑他罷了。
如果她聽了會高興。
那就不妨如她所願吧。
墨如淵放在輪椅扶手上的關節，攥得發白，聲音淡淡，「瘸了，好不了。」
聽罷。
穆塵薇看著他坐在輪椅上，明明氣質那麼出塵的男人，此刻卻左邊手腳都打著石膏，眼睛酸澀。
如果可以，她想好好補償這個男人。
至少兩不相欠。
不然，何以心安——
墨如淵定定地看著她。沒有等來意料中的嘲笑。
但他不敢肯定她是什麼想法，依舊面無表情，聲音冷漠，「如果沒別的事，你走吧。」
「還有——」
墨如淵聞言，握在扶手上的指關節瞬間又白了幾個度。
他就知道！
她要說的事，最好不要與嫁給裴東奇有關。
否則……
墨如淵眸光微暗，身上的氣息更冷了，盯著她，一字一頓。
「說，說，看。」
穆塵薇感覺到了，頭皮有點發麻。
怎麼回事？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
這個男人，還真是，如傳聞中那般可怕。她，要不要收回，剛才想要補償他的那個念頭？
算了，補不補償的另說。
道歉還是要的。
深吸了一口氣，穆塵薇緩緩開口，語氣真誠。
「墨如淵，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你確實是因為我，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很抱歉，對不起！」
穆塵薇眼睛酸澀得厲害。
這個男人，前世為了她，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自殉。現在又為了她，變成這樣——
溢出眼眶的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忽的，眼角感受到一抹微涼的觸感。
當那抹觸感劃過眼角的時候，眼睛變得清明，她看見墨如淵抬起的右手手指，正輕輕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
動作溫柔。
一如前世，他吻她，小心翼翼又虔誠無比。
穆塵薇身體本能地躲閃了一下。
男人的動作僵住。
果然。
她還是排斥他，厭棄他。
墨如淵垂下眼帘，準備收回手。
手掌卻驀的被握住了。
觸感溫軟滑膩，從掌心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墨如淵腦中「轟」的一聲，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手卻不願鬆開這難得的溫度。
是她主動握他的。
已經多久了？她不曾再這樣主動與他親近過。
「墨先生，如果有機會，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墨先生？
她叫他墨先生？
也對，在她的印象中，他們本來就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