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訓練與小試牛刀

碼頭。

露西回頭看看大衛細胳膊細腿的，評價道：「你這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賽博朋克的料。」

「弱不禁風的，感覺就像再裝一兩個義體就會變成賽博精神病。」

大衛翻翻白眼：「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弱不禁風。」

露西笑著，跑了起來：「那就讓我看看，跟我跑。」

大衛跟著露西，繞著碼頭，開始夜跑訓練。

大衛記得自己上一世跟著露西訓練，瘋狂的直男發言，把露西惹惱了，直接加快速度，把大衛甩在後面。

重生回來，大衛早就摸透了露西的性子，順著她說話討她開心自然重要，可最令她印象深刻的，還得是直男發言。

再加上自己勇往直前的大男孩性格，和奮不顧身的熱血夢想，正好戳中露西，或許，還有麗貝卡？

大衛猜測，所有的賽博朋克都被困住了。

他們被困在了自己的過去，被困在夜之城這座吃人的城市，迫切需要一個英雄帶他們離開這囚籠。

大衛知道，在賽博朋克們眼裡，自己就是那個英雄。

大衛一邊跑一邊問露西：「你是網路黑客么？」

露西回答：「是的，怎麼了。」

大衛：「網路黑客也需要跑步么？」

露西：「黑客也是賽博朋克，沒什麼不同，都需要訓練。」

大衛問露西：「你幾歲啊。」

露西根本不理大衛，這個死直男，哪有直接問女人年齡的？

大衛知道失言，道歉解釋：「抱歉，我的意思是你的技術和年齡不成正比。」

露西正色：「技術和年齡完全無關，全靠才能和努力。「

露西繼續說：「會因為年齡而輕視別人的人，恐怕才是蠢貨。」

大衛聽出露西的弦外之音：「比如？」

露西漏出不耐煩的神色：「比如某個長臂猿技術狂。」

大衛偷偷握拳，穩了，自己完全沒有競爭對手。

重生前，露西的訓練大衛根本跟不上，要知道露西小時候逃脫荒坂設施，全靠不要命的跑，可謂是看家本領。

可這一次，大衛提前找義體醫生賒欠，換上了義體肺，就算無法超過露西，緊緊跟上完全沒問題。

一段路，又一段路，一個拐角，又一個拐角。

大衛跟著露西已經繞著碼頭快要跑滿一圈，這時候，角落陰影閃出幾個眼神不善的傢伙。

殺馬特的髮型，廉價改裝的義眼，手裡掂量著鈍器和統一牌手槍，顯然是割腎的清道夫們。

露西皺著眉頭，帶大衛挑了遠離這幫清道夫。

然而清道夫似乎盯上了他們，隨著兩人跑步遠離，竟然開著車追了上來。

大衛用餘光掃過，副駕駛的清道夫似乎吩咐了什麼，把著方向盤的傢伙狠踩油門，車子一陣轟鳴就加速朝大衛他們撞來。

已經完全適應了斯安威斯坦的大衛二話不說，一把撈起露西就閃身離開。

轟隆。

清道夫的車子狠狠撞在電線杆上，車裡的清道夫沒想到打雁反被啄瞎了眼，一個個被撞得七暈八素。

大衛趁著清道夫們意識模糊的時候，上前繳了他們的槍，順手配合露西摸走了他們脖子插口裡的分離晶元。

大衛掂量著手裡的戰利品，這些槍給皮拉銷贓，或許能換點零花錢。

露西已經破解了清道夫的分離晶元：「是法拉第派他們來盯著你的，要不要滅口？」

大衛看著眼神冰冷的露西，輕描淡寫的說出了滅口的建議，心道不愧是我的瘋批女友。

大衛搖搖頭：「沒必要，殺了這幾個還打草驚蛇，法拉第反而會派更厲害的來。」

大衛捏著眉心：「根源其實在法拉第那裡，他估計想搞清楚我見田中勝男后說了什麼，不管，遲早收拾他。」

露西玩味的看著大衛說道：「厲害了我的大衛，居然放話，要讓整條街最厲害的中間人好看，不錯，有志向。」

大衛嘿嘿一笑：「你等著看好戲就行了，用不了多久。」

露西沒想到大衛不是開玩笑，遲疑了一下，不想表現出自己太過關心大衛，但還是說：「你，量力而行，別像那天那樣。」

大衛戲謔著：「怎樣？」

露西反應過來，大衛是在調笑自己，立刻翻個白眼，丟下大衛跑著離開了。

大衛沖著露西的背影喊：「明天繼續？」

露西頭也不回：「等我消息。」

大衛繼續喊道：「記得打給我清道夫晶元的錢，三七分！」

大衛看到露西跑步的身影絆了一跤，露西狼狽的穩住身子，跑步離開的步伐更快了。

大衛哈哈大笑，沒想到吧露西，我還記著當初在輕軌說好的三七分賬呢！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曼恩小隊都沒什麼活兒。

在曼恩的帶領下，他的小隊已經屬於夜之城賽博朋克當中比較高端的一支，接的都是大活兒，小打小鬧的看不上。

曼恩正好利用這段時間的空閑，好好訓練大衛，免得大衛拖後腿，或者自己不小心送了命。

曼恩從手裡遞給給大衛一把手槍，和曼恩大得誇張的義體手臂相比，手槍簡直像是玩具。

曼恩：「試試看，接觸過槍械么？」

大衛：「沒接觸過。」

曼恩：「你母親沒讓你接觸過，或許可以由我來教你。」

大衛回：「我用斯安威斯坦，基本上可以避開所有戰鬥場景，所以不用槍也沒關係。」

曼恩卻不同意：「槍是護身符，就和媽媽給的護身符差不多。

想當賽博朋克，就要像隨身攜帶安全套一樣，隨身攜帶槍支。」

大衛咕噥：「可我也沒有隨身攜帶安全套的習慣啊。」

曼恩給了大衛一拳：「那就趕快養成習慣，該成長起來，成為個男人樣了。」

曼恩繼續給大衛補充戰鬥常識：

「賽博朋克的世界，大部分人靠硬碰硬，當然也有不用短兵相接的黑客手段。」

「不過你目前考慮黑客手段還太早，先適應好自己身上的斯安威斯坦就行。」

「在目前階段，你最容易獲取且好用的武器，就是槍支，用好槍，很重要。」

大衛接過槍，在曼恩的建議下，去靶場找精通槍械的麗貝卡了。

3、2、1、開始！

靶場的靶子亂序落下，移動靶，定點靶，人形靶，圓圈靶。

砰！砰！砰！砰！

麗貝卡小腰後仰著，用身體抵消后坐力，雙手持大口徑手槍，

小腦瓜搖動著歡快的節奏，隨著節奏左右手交替開槍。

麗貝卡的槍法大衛早就知道，所以並不吃驚，但重生的他必須裝作吃驚的樣子，才能滿足麗貝卡得意的虛榮心。

麗貝卡槍槍命中，全部打中靶心，得意的吹了一口槍口，給大衛做出個謝幕的優雅鞠躬。

大衛嘴裡喊著「好耶」，不斷鼓掌，讓麗貝卡開心滿足的漲紅了臉。

麗貝卡的小手拍拍大衛的夾克下擺，遞過去一把槍：「該你啦。」

大衛舉槍，看著落下的靶子，

他不再是上輩子開不了槍的菜鳥，為了露西，為了媽媽，為了大家。

砰！

大衛開槍，準度不錯，差一點命中靶心。

「咦！不錯嘛，大衛！」麗貝卡意外的誇獎著大衛，轉過頭，卻發現大衛頂了一張苦瓜臉。

原來大衛忘了自己的手臂沒有經過義體改造，姿勢沒擺好，直接被大口徑手槍后坐力搞脫臼了。

麗貝卡非但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反而哈哈大笑著嘲笑大衛太菜。

等笑夠了，才給朵莉歐打電話，招呼大衛去朵莉歐相識的拳擊場找醫生，這種小傷，拳擊教練和拳場醫生們最擅長。

大衛的胳膊被扎了兩劑恢復劑，支了個棍兒綁住，就算弄好了，還沒等脫臼的傷過夜，曼恩電話就打來了：

「有個小活兒，你跟著朵莉歐出任務，OK？」

「OK。」大衛呲著牙回復。

破敗的工廠，沾滿血跡的塑料布遮擋，斑斑血銹的手術台。

朵莉歐帶著大衛、皮拉麗貝卡兄妹、琦薇執行這次任務，突入清道夫的一間血肉工廠，盜取數據資料。

朵莉歐神情輕鬆：「這種任務都是小菜一碟了，大家熟悉流程，我就單給大衛講講。」

大衛點頭，聽朵莉歐講：「客戶要求很簡單，也沒有後續，見到數據資料就算完事。

這種小據點沒多少敵人，清道夫又好處理，一般都是兩種路線，

要麼殺光據點的人，安安穩穩下載資料，

要麼偷偷潛入，不驚動對方，事了拂衣去。

大衛，你認為我們這次該用哪種方法？」

大衛看了看自己脫臼的手臂，自己陷入戰鬥可能幫不上大忙，於是建議潛入作戰，自己還可以當放哨的。

朵莉歐採納了大衛的建議，指揮琦薇破解清道夫血肉工廠的安保攝像頭，眾人潛入進去。

所謂血肉工廠，其實就是清道夫們拆卸器官和義體的手術小作坊，

沒人管的流浪漢，被綁架來的倒霉蛋，出嚴重事故卻沒醫保的窮人，被大公司下了追殺令的鬥爭犧牲品，

最終都可能成為這血肉工廠的客戶，等待他們的，是清道夫拆掉身上所有能用的器官和義體，

用賽博保鮮技術保存，賣到醫院裡去，供買不起正版義體的窮人續命使用，

畢竟真正的有錢人，要麼全身定製高級義體，要麼利用實驗室專門培養的有機器官，根本看不上割腎們提供的貨色。

大衛此刻背靠牆壁，身後的浴室里，兩個清道夫正一邊閑聊，一邊將浴缸里的屍體大卸八塊。

隔著一個屋子，朵莉歐用拳頭放倒了房間里的敵人，琦薇連上電腦，正在下載資料。

麗貝卡無聊的守在門廊，走廊盡頭的敵人完全沒有發現，還在閑聊天。

皮拉擺弄著自己的小器械，早就爬上了通風口，任誰也想不到高處已經被這個長臂猿佔據。

大衛手持一根合金棒球棍，仔細的聽著清道夫們對話，防止他們突然衝出來，導致潛入失敗。

閑聊的聲音消失，大衛探頭進去，驚悚的發現浴室里的清道夫們不見了！

回頭，卻發現兩個猙獰的面孔，合金下巴機械手，閃著紅光的義眼充滿危險，

拿著砍刀的清道夫上來一腳將大衛踹翻，警告同伴有入侵。

朵莉歐笑著在公共通訊下令，彷彿早就料到潛入會被發現：「動起來，動起來，該幹活了。」

麗貝卡瀟洒將趕來支援的清道夫們爆頭。

朵莉歐硬抗兩槍，衝過去將大衛面前的清道夫幾拳撂倒。

皮拉從天花板鑽出來，扔出海量手榴彈招呼聚在一起的敵人。

琦薇眼中流動數據流，讓包圍她的清道夫一個個眼睛爆出火花，暈頭轉向找不到目標。

不一會兒幾個人就將清道夫的血肉工廠據點清理完畢，琦薇也下載好了數據資料。

朵莉歐伸手將被揍了一臉的大衛拉起來，笑著問：「感覺怎麼樣？」

大衛嘟囔著：「糟糕透了，我不想依賴斯安威斯坦，試試自己的斤兩，結果連個清道夫都打不過。」

麗貝卡安慰道：「大衛你只是被偷襲罷了，下次加油咯！」

大衛咬咬牙：「下次你們都別出手，看我的！」

「哈哈哈，好的，就看你了大衛。」

眾人笑著答應了大衛的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