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兄弟如衣服
「不錯,所謂引蛇出洞就是這個道理。」傅陽雙眼變得深邃了,柔和了神色回道。
白夜沒有回應,他向來是這樣沉默不語的,但隱隱約約覺得主子有點不對勁。
可哪裡不對,他也說不出。
只有傅陽和那兩個保鏢知道,真正的情況。
那黑衣人的身手確實不錯,但她沒有逃,而是發現了她們,很快就對她們倆發起了攻擊。
招招下手都很重,對付她們兩個竟然毫不吃力。
漸漸地,她們就落了下風,本想著好歹讓一個人回去通風報信,卻沒有想那人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召來了一股如樹一般高的水柱圍住了她們。
她們被這股水柱給沖得七葷八素的,也因此被沖離了那人的身邊。
找到藏身之處后,因體力不支,竟暈了過去。
但她們不知的是,那人借著水的衝勁,朝她們發射了麻醉針。
銀花身邊只有麻醉針,本想著她們逃不出那水柱,會在裡面被淹死,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竟被她們逃出生天了。
她們是在晚上才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後,她們才發現主子已經中毒了。
想起那人和鳴鸞的往來,她們就又繼續盯著鳴鸞了,阻礙了她處理鍾嬸喝過水的杯子。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傅陽覺得那很有可能和異術有關,因此他囑咐那兩名保鏢閉緊嘴巴,不準泄露出去。仟韆仦哾
傅陽現在回想起來,對那盅湯還是略感有點可惜。
那可是他的落落為他煲的。
「你瘋了啊,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以為你有九條命可以霍霍啊?」葉辰義憤填膺地斥責道。
虧得他和白夜那麼擔心,他竟然拿自己的身體去引蛇出洞。
「主子,下次可別再冒險了。」白夜也附和道。
主子竟然也不同他商量,直接說干就干,也沒個心理準備。
好歹先讓葉辰少爺來別墅候著,好及時醫治啊。
再不濟,演場戲也行啊。
「不會有下次了。」傅陽雙眼有肅然之色,鄭重其事地說。
他絕不會再讓這樣的情況出現,這次是他中了招,那麼下次呢?
若是要傷害他身邊的人,他絕不會允許。
回到大廳里,傅陽看見洛落一臉的失落和鬱悶,又瞧見白夜和葉辰上前,走到洛落的面前。
葉辰輕咳了聲:「冤枉你了,算我不對。」
白夜沒有說話,但看得出也是想表達這個意思。
怎麼這麼彆扭啊,洛落看著他們,特別是葉辰說的話,他竟然道歉?他來道歉還真顯得特別彆扭。
「噢,沒事。」洛落也不是很在意,很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反正誰讓是她自己先豎了個不好的印象嘛。
葉辰嘴角一抽,這份漫不經心和輕描淡寫倒是和傅陽如此相像……
還有,這兩個人都是靠直覺來行事的嗎。
洛落本想和傅陽再說些話的,卻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影恍恍惚惚的,身體也開始熱了起來。
雙眼似是很疲倦,眼皮在不斷地下落。
怎麼……回事……
她看見傅陽臉色微變,朝她跑了過來。
葉辰和白夜離洛落較近,雖有心想去拉住,卻又想到傅陽這大醋罈子,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倒下。
女保鏢也還沒有離開,身形一動,便接住了洛落。
傅陽從清心,也就是那個反應比較快的女保鏢手裡接過了洛落,還沉著臉色瞥了她一眼。
清心鬆開的手抖了下,看主子離去,低聲問清水:「我是做錯了嗎?」
清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作回答。
雖然有點小聲,葉辰還是聽到了,嘆息一聲:「你沒做錯,錯的是你家主子。」
「這不是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嘛,怎麼到傅陽這裡就完全反著來了。」
白夜吐槽道:「能看作衣服也算看進眼了,比之其他人,那在主子眼裡和塵埃沒什麼兩樣。」
見葉辰還在這裡譴責主子的重色輕友,好心提醒道:「葉少不去醫治病人嗎?」
「病人?傅陽不是好好的嘛,氣色好得很……」說著說著,葉辰彷彿想起了什麼,漸漸停了話。
那個病人……是剛剛要倒在地上的洛落啊。
葉辰忙回客房,拿出自己吃飯的傢伙,匆匆往那女人的房間。
這個時候,傅陽一定是把她帶回她自己的房間的。
洛落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越來越紅,傅陽蹙著眉頭,心頭湧上一陣的懊悔,他竟然沒有發現落落生病了。
在那樣寒冷的環境里,落落的身子又弱,生病明明是最有可能的事。
而他竟然因為一時的愉悅讓她硬撐著去參與揪出下毒之人的審問。
傅陽握著她滾燙的手,見葉辰過來了,才不舍地讓開了一塊位置,仍蹙著眉看著洛落。
診著診著,葉辰的神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這不是一般的感冒發燒。
話說起來,這女人的身子骨也真是弱,被關地下室一個晚上就病倒了。
難道真如之前傅陽說的,這女人很容易生病,也不容易好。
葉辰脫下手上的白色手套,對傅陽說:「如果我沒有診斷錯誤的話,她的發燒是由於傷口感染髮炎導致的,但具體的傷口位置,我可不敢檢查。」
雖然在醫生眼裡,男人女人的肉體都和一頭動物的肉體沒什麼差別。
可在傅陽面前,他倒不敢幫他的女人檢查身體。
傅陽的臉色很是難看,為此,葉辰提議道:「我讓我姐過來吧,這樣你總能接受吧?」
「嗯。」傅陽勉為其難地應了,轉身就去喚來了白夜。
葉辰的姐姐葉星沒那麼快到來,而傅陽守在了洛落的身邊,讓白夜去審問跟著洛落的那兩個保鏢。
在葉星到來之前,葉辰採取了人工降溫措施,但上手的人是傅陽。
傅陽擰了擰毛巾,把擰乾水的毛巾敷到洛落的額頭上,低沉著聲音說:「葉辰,你們不該動她。」
房間里安靜詭異,葉辰沒有接話,原本想著要勸傅陽不要留著洛落,可自從知道那個女人是冤枉的。
他發覺,似乎有什麼在改變。
不止是那個女人,還有傅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