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人
「說吧，狗蛋在哪裡？」秦蕭一邊敲著搪瓷缸，一邊盯著秦繼業。
像是隨口說出來的話，但是秦繼業卻感覺自己的頭髮都豎了起來。
她知道了什麼？她怎麼會知道？！不對，肯定是詐他的，他要鎮定！他要冷靜！
「咳咳，小小，不是做哥哥的說你，你這樣也太不像樣子了，你讓香花姨怎麼做人？」秦繼業一邊盯著秦蕭的神色，一邊和氣地勸說。
「我爸是你繼父不假，有時候脾氣上來了控制不住動手也不假，但能有多大仇多大恨呢？都是一家人。你看你把我們的腿都打斷了，還不夠你消氣嗎？你還差點把我爸掐死。」
「再說，我爸死了你有什麼好處？我今天才發現，你這脾氣真的也夠急的！我爸真怎麼樣了，難道你不會傷心？就算你不傷心，那香花姨能不傷心？」
「聽哥一句勸，別生氣了，我們還像之前那樣，好好過日子。」
「至於狗蛋，狗蛋在哪？你的問他好奇怪？我也很想知道狗蛋在哪，我們也著急也心疼他啊。不過我保證，等我們腿好了，肯定一起幫著找，早點把我親弟弟找回來就好了。」
「哐當......」搪瓷缸子砸到了秦繼業手邊的熱水瓶上，水瓶內膽裂開，開水迸了出來。
「哎呦...」秦繼業嚇得一躲，頭臉胳膊上依然被濺了熱水，好險，還好是昨天的水，沒那麼燙了，否則非毀容不可。
「說夠了嗎？狗蛋被你抱到哪裡去了？我不想再問第二遍。」撿起一片破碎的水瓶膽，秦小小將其抵在秦繼業的臉上。
他還要掙扎，秦蕭一用力，碎片劃破了秦繼業白白嫩嫩的臉蛋，血呼啦呼啦地流了出來。
「啊，啊，血，血，血......」秦繼兵指著秦繼業大喊。
「小小，小小，有話好好說。」秦繼業感到左臉一陣刺痛，剛流出來的血還熱乎乎的，完了完了，他要毀容了。不，此刻還是要冷靜，要鎮定！不，他媽的他要毀容了，他沒辦法冷靜！
「你再不說，我就在你臉上畫個血王八。」秦蕭拿起沾了血的碎瓶膽，放在秦繼業的右臉上，輕笑著說道。
翻遍了秦小小的記憶，就找到這幾句話！秦蕭有樣學樣地用在了秦繼業身上。王八，王八是什麼，估計是一個動物吧，那應該也能吃！
「好好，我說，我說......」秦繼業此時瑟瑟發抖。
「他在，他在縣城，我媽說好吃好喝地養著，什麼事也沒有，你趕緊鬆開我。」
「你媽？劉紅？不要讓我問，把知道的都說出來。」秦蕭追問。
秦繼業的親媽劉紅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抱走狗蛋必有所圖！
「洪，洪叔叔單位的領導，接連生了兩個腦癱孩子，就想，想領養一個男娃，跟著自己的孩子一起養大，互相照顧。」秦繼業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洪叔叔說，他領導家境很好，肯定也會對孩子好，狗蛋絕對是去享福的。」
洪叔叔就是秦繼業和秦繼兵的后爹了，拐騙走劉紅的那個男知青。
「哎，哎，別打我，這事我爸也是同意了的。」看著秦蕭冷漠的眼神，秦繼業趕緊甩鍋。
聽他這麼說，秦大剛全身忍不住抖了一下。
「秦大剛，你，你......」李香花目睹了全程，此時已經暴怒了。
她撲上去捶打秦大剛，緊繃了一個多月的心終於在知道狗蛋下落的這一刻泄了氣，情緒崩潰淚流成河。
「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你這個天殺的，我的狗蛋，他還那麼小，你，你竟然背著我把他送人了。」
「咳咳，狗蛋是我兒子，我要送人就送人，你，你一個癱子，能讓他過什麼好日子。」秦大剛嘶啞著聲音，理直氣壯地說。
「我是個癱子，我為什麼癱？還不是被你打的？」
「你這個殺千刀的，我就算死，也不會把自己親生兒子送人。」
」我念著你當年的一飯之恩，無怨無悔地跟了你，跟個老黃牛一樣任你們使喚打罵，換來的卻是你的得寸進尺。」
「離婚，離婚，我要跟你離婚。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怎麼對我都可以，可是你為什麼要動我的孩子？！」
......李香花嚎啕大哭，上氣不接下氣。
「香花，香花，小小，你們在家嗎？」門外傳來了陳翠的聲音。
秦蕭警告地看了父子三人一眼，出去開門。
見開門的是小小，陳翠熱情地招呼她：「我估摸著你也醒了，我知道你媽托林嬸給你請假的事了，不敢太早上門，怕打擾你休息。」
「來大寶，二寶，把東西搬進來.」緊隨其後的李二寶，挎著一個大大的竹籃子進來。
籃子里滿滿的都是各種吃食：兩個大肘子，一大條臘肉，兩隻雞，四條魚，炸的米花糖，花生餅，綠豆酥，還有當季的黃瓜茄子辣椒等蔬菜。
「嬸子，這，這......」秦蕭看著這麼多的東西，拒絕的話說不出口，畢竟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婚禮取消了，東西可沒發退，反正也吃不完，我拿一些過來。」陳翠打斷她，二寶很有眼力見地將竹籃子搬進了廚房。
秦蕭想跟過去看看，秦小小的記憶告訴她，綠豆酥和米花糖都很好吃。
奈何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秦蕭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去想那些好吃的。
「嬸啊，偉民叔在家嗎？能不能請他回來一趟？」有著昨晚的事，秦蕭想讓李偉民陪她一起，去一趟縣城處理狗蛋的事。
畢竟她自己初來乍到，啥規則也不清楚，秦小小也沒去過幾次，路都不熟。
李偉民這現成的工具人在這，不用白不用。
陳翠此時也聽到了李香花的哭聲，連忙問：「出了什麼事？你娘？」
又見二寶在一旁偷看秦小小，她輕拍了一下他：「臭寶子，還不快去把你爸叫回來。快去！」
二寶：「哦哦，好的媽！」
他幽怨地看了一眼陳翠。
哎，從起床到現在，已經被他媽拍了十幾下了。
好懷念自己還是個傻子的時候，畢竟那會他媽對他輕聲細語、溫柔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