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矛盾

第一百七十八章 矛盾

佛羅多沒理會奧斯汀和哥倫王子,儘管他們一個是赫爾曼家族最最優秀的繼承人,另一個是龐大神聖帝國的繼承人,但不要忘了,佛羅多同樣也是君士坦丁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對於身份一樣顯赫到彪炳的他來說,彼此都褪去身份血統的耀眼光環,他們兩個便只能是晚輩,是兩個孩子,既然如此,他便當然沒必要忌憚他們的態度——再說,眼下情況也確實特殊,說到底他只是拿那個罪民的生命威脅索菲婭退出競爭,手段雖說不光明,可奧斯汀和哥倫想必也沒興趣插手君士坦丁家族的內部事情,從而挽救那個罪民的卑微生命,所以依舊只是將視線放在索菲婭身上,佛羅多選擇平靜等待。:看小說

客廳里的氛圍也就因此顯得格外安靜。

跟外面草地上的殺戮哀嚎構成鮮明對比,也比壓抑。

然而,索菲婭只是冷漠、沉默。

她當然不會意外佛羅多的恥不擇手段,再骯髒再卑劣的佛羅多她都見過,何況是眼下的他?她突然感覺一陣悲哀,為佛羅多悲哀,也為她身上的君士坦丁血統感覺悲哀,她同情佛羅多,年輕時期和他的兄弟同輩爭奪君士坦丁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位置,好不容易艱難戰勝他所有對手成為君士坦丁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可沒等他喘口氣,他便又得開始提防他的子輩搶奪他的位置,然後繼續一輪的慘烈競爭。這樣殘酷這樣畸形的環境下,哪怕造就出再如何狹隘不擇手段出的佛羅多。索菲婭都不會有半點意外——她只是前所未有的覺得佛羅多很可憐,可憐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可憐。

沉默在繼續。

也是這個時候。可能察覺到了客廳里的壓抑沉默,也可能是早便有所約定,客廳外旁觀草地上那場戰爭的人群中,有幾個人相互對視后,便放棄了繼續興緻勃勃觀看那場戰爭的,轉身回到客廳,也都站在了佛羅多身旁。

能在這種情況下回到客廳的人,自然只能是君士坦丁家族的人。並且還不是一般的旁系小角sè,論是首先進來的沃德夫—君士坦丁,還是跟在他身後瑪恩、葛蘭等人,都堪稱君士坦丁家族的核心人物——這些年來,佛羅多確實是悲涼的競爭競爭再競爭,但同時,做了君士坦丁10多年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當然也能夠擁有君士坦丁眾多嫡系的支持,像沃德夫,這位君士坦丁家族元老會排名前3的元老大人便是佛羅多最堅定的支持者,還有負責君士坦丁家族封地內財務稅收等事項的瑪恩,以及掌握著君士坦丁各旁系家族命運的葛蘭,可以說。這群人同時發出聲音,哪怕是君士坦丁老公爵都必須聆聽。

否則龐大的君士坦丁陷入動蕩,最後分崩離析也都不是危言聳聽。

而諷刺的是,就在今天,就在君士坦丁小公主chéngrén禮的今天。掌握著君士坦丁各命脈的他們前來紫羅蘭,卻並不是為了索菲婭的chéngrén禮。而只是為了逼迫他們的小公主退出君士坦丁家族掌舵者的角逐,直到永遠的離開君士坦丁。

這毫疑問也是佛羅多最光明正大的一個安排。

多年競爭下來,也確實讓佛羅多養成了獅子搏兔的習慣,他從來不會對他的敵人留任何餘地,哪怕他的敵人再弱小,哪怕他的敵人是他的小公主。

沃德夫率先開口,既然這原就是商量好的,沃德夫便也沒有太多廢話,或者說沒必要進行所謂鋪墊,他單刀直入,撐著權杖,老邁而孱弱的身軀隱隱顫抖,卻又顯得格外堂正,他嘆息道:「眼下的形勢很明朗,不管你還有沒有其他底牌,索菲婭,你應該看得出來,不出意外,那個罪民小傢伙沒可能活著逃離dìdū了,一旦斯坦福完成向他的復仇,接下來可就是你在斯坦福做的那些事情了。說起來,你也即將chéngrén,怎麼能夠為了一個罪民而做出那樣愚蠢的事情?將整個斯坦福拉到君士坦丁的對立面,難道你不知道這會為你的家族惹來怎樣的禍端嗎?你到底是個女孩,元老會也一致認為你並不適合繼承君士坦丁的舵盤。」

元老會一致認為?

索菲婭冷笑,什麼時候一個沃德夫能夠代表元老會了?要知道,君士坦丁元老會有10名成員,他不過是其中之一。

她沒說話,站在沃德夫身旁的瑪恩很介面,興許是與金子打交道太多的緣故,非但瑪恩狹長的眼睛總是閃爍著jīng明與狡詐的sè彩,便連他的山羊鬍須都給人yīn險感覺,他曬然道:「當然,考慮到你祖父對你的寵溺,家族也不會放任斯坦福對你採取報復,可這需要一個前提,你需要承認你犯下的錯。」

從來都是決斷而強勢的葛蘭—君士坦丁yīn沉定論:「退出競爭,家族會彌補你犯下的錯,你也還有可能繼續做你的公主殿下。」

「你沒有選擇,這也是你唯一的選擇。」

一群人將索菲婭徹底圍困。

一個個如豺似狼,毫不掩飾他們的直接意圖。

這期間,佛羅多從頭到尾都只是平靜看著索菲婭。

索菲婭則是從頭到尾都漠然沒有反應。

但如果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到索菲婭緊握的手已經再忍不住輕輕顫抖,甚至她咬著的唇也逐漸殷紅。

她在客廳里被人圍困。

他在客廳外被人包圍。

同樣的孤單,同樣的助。

……

客廳外的局勢徹底失控。

不過跟玩味旁觀的貴族們,因9名白袍的驟然出現而驚訝愕然所不同的是,奧古斯都從一開始就知道這9名白袍的真正來歷。一是因為在dìdū,除了索菲婭這個傻孩子。也真沒有誰會在這種情況給他任何形式的幫助,再就是領頭的那名紫發白袍女胸口懸挂的十字項鏈,也實在是讓奧古斯都輕易便能斷定他們的身份,對此,他感激,卻也嘆息,當然能夠想到不管這整件事情的最終結果如何,彌撒這支留在索菲婭手中的力量想必是要徹底暴露在陽光下了。雖說這對索菲婭不會造成任何影響,深不可測的彌撒也理應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但奧古斯都就是感覺相當荒誕,且相當的不自然。

沒記錯的話,幾天前他還被同樣出自這支力量的彌賽亞追殺,可哪能想到不過幾天,同樣是這支力量卻轉身成為他的救命稻草。

他踉蹌退後幾步。

9名白袍擋住11名守夜者。算不上太吃力,奧古斯都也終於擁有短暫的休息時間。

荒誕歸荒誕,可眼下這個時候,奧古斯都也絕對沒有產生聊的自尊與驕傲感,要求他必須得繼續戰鬥,他也很清楚。基上他已經瀕臨極限了,就算他的力量比守夜者要強出一個等級,可11名力量均衡的守夜者圍剿他這個身上帶傷的『領域騎士』,他最後的結局也還是不可避免只能死亡,並且事實上要不是之前老弗農那一箭實在霸道。讓守夜者們必須分神提防,他興許早就撐不住了——所以這就導致踉蹌幾步后。奧古斯都直接摔倒,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也終於清晰看到他身上外套早已凌亂道道傷口,露出纏在他身上的繃帶,也泛出觸目驚心的鮮血,幾乎覆蓋了他整個身軀。

還真是悲涼呢。

奧古斯都抓緊時間劇烈喘息,當然知道不管是異端裁決所還是斯坦福的貴族們都不會給他太多時間,儘管有索菲婭意外的安排,可他們一定還有其他手段。

他看向他的老管家。

3名守夜者組長只剩下最後一個,再算上依舊在一旁休息的秩序長,老弗農這時面前的敵人除了守夜者,便就只有克拉克伯爵,可雖然敵人不多,正常情況下,要扼斷他們的咽喉對老弗農來說也不算困難,但畢竟在黑暗中,還有幾名看不到的魔法師,就是這幾名魔法師掌握的時機實在棘手,老弗農便也沒辦法輕易殺死只是纏鬥而不拚命的守夜者組長與克拉克,便最終沒辦法趕到他的身旁。

奧古斯都神情逐漸黯然。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握,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死亡或者等待奇迹。

……

「真是個愚蠢的傢伙。」

另一旁,旁觀人群中看著坐在草地上的奧古斯都,安吉莉娜小姐狠狠咒罵,她看到了奧古斯都遍體鱗傷的鮮血,也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類在這種傷勢下非但活著,反而還試圖休息繼續戰鬥,這簡直就是個瘋子,她隱約明白了為何索菲婭會對這個瘋子執迷不悟。站在索菲婭的角度,她也確實產生過但願這個瘋子能夠僥倖活著逃離dìdū的心理;但同樣也是站在索菲婭的角度,她多的還是覺得,這個瘋子最好還是死了算了,活著他累,索菲婭累,至於他死以後索菲婭可能受到的傷害,年齡不大,可經歷不少的安吉琳娜小姐覺得那並不重要,因為時間總能打敗一切再堅固牢靠的所謂感情。

想是這樣想。

可看著那個傢伙蒼白到讓人心悸的臉,安吉莉娜小姐卻忍不住緊緊握拳,喃喃道:「跑啊,趁還有機會能跑,否則我的劍找誰去要?」

「跑?」

站在她身邊的昆廷少爺安靜微笑,眯著他好看的眼睛,他看著那個孤單而倔強的傢伙輕輕道:「好勝心是每個男人與生俱來的,如果他沒有,就證明他缺少這個能力,可遺憾的是,雖然他沒有這個實力,可他有這個能力。」

「這並不矛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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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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