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激進的計生辦副主任

「計生辦又來人啦！」

開春這時候，也是有人不小心懷上孩子的，往年計生辦也有時候會來，村民們都習慣了，照舊是把家裡多的孩子和孕婦們都往後山趕。

危勇娘抱著小孫孫走了，這些天王大蛾也能下炕了，她趕緊到院子里的柴火堆兒旁做好樣子等著計生辦的人來查。

「開門！計生辦！」

王大蛾回頭，見著一個和她娘差不多大的婦人帶著幾個年輕人進來了。

這女人臉色很不好，進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盤問，只把王大蛾問的招架不住，差點兒就露餡兒。

不過這時候在外面玩的危晏如回來了，一進門就跑過來抱著王大蛾的腿高高興興喊媽媽。

那個計生辦的女人，也就是王姐，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眼睛就像淬了毒一樣。不過危晏如假裝沒看到，抱著王大蛾親了親，又回過頭來，看到王姐，心下一片瞭然。

她身上趴著的這個年輕女人的魂魄更黑了，她身上的生氣和氣運也被吸的差不多了，現在過了危險零界點，從安全，到了危險，應該是她身邊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出現了問題了吧。

「奶奶好！奶奶你又來我們家啦！」危晏如無視這個王姐不服老想讓她叫她阿姨的想法，堅持叫她奶奶，「奶奶你肩膀上」

話還沒說完，王姐就臉色鐵青的打斷她，「行了，走吧！」

一群人這才烏泱泱的離開了這裡。

王大蛾長出了一口氣，雖然她現在卸貨了，但是剛出月子，身體還有些虛，再問下去，或許可能露餡兒。

計生辦來了這一趟，村裡一片兵荒馬亂。不過計生辦的也是政府人員，哪裡有那麼勤快，來這一遭以後，應該有兩月不會再來人了。

大家都這麼想著，但是結果卻反常了。

沒過半個月，「計生辦又來人了！快走快走！」

這一次，危勇抱著孩子躲了起來。

過了一個星期，「計生辦又來人了！走走走！」

這一次危勇娘抱著孩子走了。

又過了不到一個星期，「計生辦！快跑！」

……

從開春計生辦來了一次開始，接下來的兩個月，計生辦來了七八次了。

眾人都叫苦不迭。

不過，大家也都發現了一個特點，這回查的時候不再是以前那麼多人全村逮人，而是就來五六個人，每次都隨機只查村裡一部分人家。

所以有些肚子不方便的孕婦鋌而走險，嘗試著不去後山了，大家鄰居們互相打掩護，就在村裡各家人家之間躲避，結果竟然也沒事，硬生生挺到了生出來孩子。

然後大家竟然也發現了個規律，每一次來，這群人都會查危勇家，還有村西頭李老頭附近的人家，其餘的隨機再選幾戶。

隨著規律的發現，大家就躲計生辦越發得心應手了。

只要是只有這幾個人來的時候，大家避開危勇和李老頭這兩戶人家附近，再互相幫助稍微躲一下，就行了，再也不用挺著大肚辛苦的往後山上跑。

大家也就沒那麼怨聲載道，開始高興了起來。

然而，這個大家並不包括危勇家。

經過這兩個月，危勇家愈發的低氣壓。

「我就說那小妮子是個煞星！你們還不信！不然為什麼好端端的計生辦次次查咱們家？」

危勇娘摔摔打打，嘴上不乾不淨的罵著，但其實如果不是生了兒子，他們根本不用怕計生辦，不過要危勇娘承認這小孫子是個煞星是萬萬不可能的。

危勇娘只能把怨氣撒到危晏如的身上。

有好多次危勇娘看危晏如不順眼甚至瘋狂的想著要不讓這孩子暴斃算了，這樣一了百了，所以就想伸手打孩子，萬一不小心磕了桌角什麼的，這樣子死了可跟自己沒關係。

但神奇的事，每當危勇娘抱有了這樣的想法，還沒等碰到危晏如，就自己先受傷了。

要麼是菜刀不小心掉下來砸在腳背上、要麼是地上有水直接摔個倒仰、要麼是突然就吸到粉塵一下子噴嚏打得不停，眼睛鼻子都紅了還是停不下來、要麼就是小腳趾不小心踢到桌腿……

反正就是一下也沒有打成，危晏如好端端的啥事都沒有。

這下，危勇娘就更討厭危晏如了。

原本想靠著危晏如賺錢的年頭也排在第二位了，現在滿腦子就是自我說服，危晏如一定是煞星。

而另一邊。

王姐，王大雁，最近諸事不順。

先說自己的工作，本來能從計生辦副主任晉陞到主任的，結果突然空降了個新的，而且這個新的主任的主張和她一點兒都不一樣，非要主張什麼懷柔政策，溫和處理，教育為主，強製為輔，要她說，村裡的刁民都不老實，只有讓他們吃苦頭他們才會改！

再說她的生活，她的大兒子，原本的廠長，順風順水乾的好好地，結果上面突然下了命令，廠子要解體，廠子的機器、工人，被其他的幾個廠子合併一部分，下崗一部分，當然，那些普通工人下崗正常，那沒什麼，可是自己大兒子可是廠長啊！

其他幾個廠子硬是說領導層人滿為患，再也增加不出一個崗位了，不好太過浪費公家的錢，實在接納不了她兒子，現在她兒子天天閑在家裡，沒事可干，原本幾乎天天都有人要來送禮，門庭若市，各種禮盒往來送，結果現在兒子呆在家裡了，這些人就立刻離開，現在完全就是門可羅雀，很好，一個個都是勢利眼！

而她小兒子，小兒子前些天開車外出，結果不小心出了車禍，家裡有錢治，但是醫術卻是有限的，現在她小兒子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而她二兒子和兩個女兒，現在也都過的不平順。

二兒媳婦兒連著懷了三個女兒了，每一個都是在檢查出來以後就墮掉，結果現在好不容易懷了兒子，才六個月，自己就流掉了。

而兩個女兒也是，最近兩個女兒都查了一下，也都是女兒，尤其是大女兒，都已經三十六七了，還是懷不了兒子。

她尋思著要不二兒子離婚了再取個年輕的老婆看能不能生個兒子，但她還沒付出行動，兩個女兒家裡也都鬧起了離婚，現在她的五個孩子家裡各個都雞飛狗跳。

可能是因為有這些煩心事，王大雁現在心情也不好，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也不太舒服。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很沉重，腦子也很疼，一天天的好想看到的外界世界都霧蒙蒙的。

這時候，她聯想到了自己開春去的危家堡村的一戶人家的孩子，那孩子說她肩膀上坐了個女人，王大雁忍不住有些心驚肉跳，難道，難道說是她嗎？

這世界上不會真的有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