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善良（1）

趙鐵鎚曾經看過一部電視劇《蝶之灰》，劇中打動人的情節頗多，有好幾次他都被感動得心潮起伏淚水也隨之奪眶而出，他深深地被劇中男主人公蹇懷金的善良、淳樸、勤勞、知恩圖報的品質感染了。一個普通的鄉村農民，他竟然能做出這麼一件常人做不到的事情，看來一個人品性高尚與否真的跟他的身份、地位、教養、教育無關，那來自骨子裡的善良本性是天生的。趙鐵鎚看到劇中矛盾交織處，他也為蹇懷金感到窩囊，他竟然善良的都降服不了一個已經成為自己媳婦的女人，煮熟了的鴨子竟然任由它飛走。趙鐵鎚替蹇懷金感到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是為蹇懷金身上時時散發的那春天一般的濃濃的人情味而哭，他是為蹇懷金那顆真誠質樸處處為他人著想的善良的心而哭。蹇懷金這麼善良的一個人，竟然成為全村男女老少嘲笑的對象；這麼一個只知關心愛護別人的人，竟然被全村男女老少認為是熊包、軟蛋、狗熊，一文不值的騷男人、傻漢子。趙鐵鎚哭了，哭得很傷心，淚水模糊了雙眼，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朦朦朧朧的世界，在這渾濁朦朧之時，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背後襯著一望無垠連綿不斷的高大的山脈，落日的餘暉灑滿了他的肩頭，映照著他那黑里透紅的憨厚的面龐。他腳步堅實地一步一步向趙鐵鎚走來。不知什麼原因，趙鐵鎚心裡總有一種感覺：「他怎麼離我越來越遠？」。趙鐵鎚不得而知又陷入了那悠長的思索之中：「世間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議啊！」。

劇中的一組鏡頭又閃現在趙鐵鎚的腦海里，他極力地搜索著劇中人物的名字：「蹇懷金、蹇秀英、姐夫、梅寶、江小蝶...」。「懷金，你也老大不小了，姐給你相中一門中意的親事」，蹇秀英滿臉洋溢著喜氣興緻勃勃地說道。「姐！像我這樣的人，還能結婚嗎？剛發生這樣丟人的事情，讓人家姑娘知道能同意嗎？」，蹇懷金為難的推託道。原來蹇懷金為了替強姦逃荒女子的姐夫擔過，硬是把這件醜事攬到了自己身上。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報答姐姐收養並養育他多年的恩情。他強壓住心裡的委屈，違心的推託著姐姐介紹的這門親事。可是善良的姐姐哪裡知道這其中的隱情，在她的心裡也在為自己的疏忽自責道：「弟弟發生了這件丟人的醜事，能不怪我這個姐姐的疏忽嗎？哎！都是怪我啊！看著他一天天的長高長大，卻疏忽了他早已過了該成婚的年齡。三十好幾的人了，整天呆在林子里悶頭幹活兒，冷不丁兒的見了女人，能不像饞魚兒的貓嗎？」。作為一個過來人，善良的姐姐可一點兒也不單純幼稚，她是一個成熟練達世故的婦女。當她聽到弟弟強姦逃荒女子一事時，她猶如憑空被一個炸雷擊中，她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會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情。她發瘋似得找到弟弟詢問，蹇懷金為了姐姐的家庭幸福違心地承認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姐姐再也忍耐不住心頭怒火，她打了這個自己收養的比親弟弟還親的弟弟，這個她眼裡那個一向老實憨厚、任勞任怨、一天到晚只知道悶頭幹活的弟弟。打完了弟弟的姐姐，她眼裡含著淚水，又心疼、又疑惑地看著這個自己收養的、看著長大的弟弟。她無法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這怎麼能讓她相信自己的弟弟會做出這麼卑鄙齷齪的事情呢？！她實在是想不通，她實在是想不透，但是她想通了一點，那就是盡自己所能去幫助弟弟。她強忍著傷心和心疼安慰著弟弟恨恨地說道：「今後看哪個短嘴的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他們的嘴！」。多麼好的姐姐啊！多麼好的弟弟啊！世間完美的姐弟之情在這裡詮釋的淋漓盡致！

神通廣大的姐姐畢竟是神通廣大，不久，她就給弟弟蹇懷金物色了一個上好人選，鄰村的一個上海知青江小蝶。經姐姐的不斷撮合，由於男方家庭條件優越，當然隱瞞了蹇懷金剛剛發生不久的那件「不光彩的」事情。女方對這件婚事也很滿意，雙方便定下了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