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善良（4）
江小蝶和老蹇的誤會一點兒一點兒的消除了，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也越來越像一家人了。伴隨著感情的融洽兩個人的心也越來越貼近了。夏日裡一個難眠的夜晚，江小蝶竟然掀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警戒線——布簾，她耐受不住春情的煎熬走到沙發前想喚醒老蹇到床上去睡覺。可憐的老蹇此時還不知道幸福的臨近，他竟然正在呼呼睡得香甜。失望的江小蝶無奈地回到床上，她竟然第一次失眠了。江小蝶在老蹇面前漸漸變得放心大膽起來了，一天夜晚她竟然忘情地在屋裡擦洗著身子。布簾這邊的老蹇，他看著映在布簾上的倩影春心萌動，他貪婪地看著這個屬於自己的卻沒有得到的豐滿的女性胴體。這是老蹇和江小蝶結婚以來第一次如此狂熱的想著和江小蝶親熱，這一夜他迫切的想不顧一切地得到江小蝶。老蹇極力地想抑制住自己心中那激蕩澎湃的春潮，可是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濟於事。他輕輕地掀開被子從沙發上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掀起布簾想立即衝進去把江小蝶抱到床上通過魚水之歡發泄心中的委屈和相思之苦。可是，老蹇在關鍵時刻又猶豫了，他那顆善良的心又使他猶豫了最終迫使他又輕輕地放下了布簾，他極不情願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去，他想重新蓋上被子向往常一樣一覺睡到天亮，甚至向喝醉酒那樣兒昏昏沉沉心無旁騖地睡過去，可是這春情的折磨卻使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這難耐的春情灼燒的使他額頭溢滿了汗珠，他像是要解脫似得拚命想著破解的辦法，他靈機一動心想：「有了！」。他飛快地取出來一枚伍分硬幣，心裡暗自嘀咕道：「如果拋擲的結果全都是正面，那就證明老天同意我和江小蝶圓房」，隨著一枚伍分硬幣的拋擲一連三次竟然全是正面。老蹇像是得到了什麼寶貝似的激動地嘟囔著：「天意！天意！天...意，天...意...」。他不顧一切地掀開了布簾，輕輕地走到酣睡的姑娘床前，他用那有些顫抖的手輕輕地掀開蓋在姑娘身上的被子，剛要撲上去抱住熟睡的姑娘。江小蝶猛然驚醒，她惶恐的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軀體，驚恐又有些顫抖的責問著老蹇：「幹什麼？你...你要幹什麼？」。老蹇結結巴巴地解釋著：「小蝶，我...我...我不是壞人。真的，我不是壞人。真的，我不是壞人，那件事兒不是我乾的！」。江小蝶看著老蹇那一臉的憨厚像說道：「我知道，那件事情不是你乾的。可...可...可我們雖名義上是夫妻關係，實質上是兄妹關係。你...你...你千萬不要亂來！」。
江小蝶啊！江小蝶啊！你是真精明到家了啊！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同屋相處，你已經意識到老蹇是冤枉的，你也看清楚了老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卻在老蹇要突破那感情桎梏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你這不是自私是什麼？你是老蹇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老蹇曾經做過什麼不堪的事情，他要想和你行夫妻之實這又有什麼錯？要是換其他任何一個男人，江小蝶！只做名義上的夫妻誰能同意，誰又能放過你！不知好歹的江小蝶！自私自利的江小蝶！老蹇也是太老實、太窩囊！江小蝶竟然神經大條地去質問老蹇：「難道妻子就是侍奉丈夫的性工具嗎！」，江小蝶的這一驚天之問徹底底暴露了她從骨子裡瞧不起老蹇這一事實，她是真心的嫌棄老蹇。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完美結合就是通過肉體的結合來表達的，所謂精神上的結合那是和尚同尼姑的結合。一對男女結合后，男子需要性生活的滿足，女子同樣也需要性生活的滿足，如果男女之間性生活不和諧、不幸福，大言不慚的轉過頭去談精神的完美結合簡直是痴人說夢，世界上百分之五十的夫妻離異都是因性生活的不和諧、不幸福引起的。老蹇連江小蝶的邊兒都沒沾上，江小蝶卻大言不慚地去理解那近乎生硬的、偽道學的假正經，這不是難比登天嗎？江小蝶你是老蹇的妻子，這是法律所承認的毋庸置疑的事實。換句話來說，老蹇之所以娶媳婦，不還是為了成家立業、傳宗接代的中國傳統觀念嗎？你江小蝶可好，你如果真不喜歡老蹇，你也別耽誤老蹇重新尋找新的幸福。老蹇也是老實的難以言說，如果他再有一些勇氣也不至於被江小蝶逼到最後焚信放蝶的悲劇！老蹇沒有亂來，從那天之後他始終也沒有亂來。一封來自上海的江小蝶的家信，更加堅定了老蹇要同江小蝶離婚的決心，他找到江小蝶的好友梅寶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為了江小蝶的人生幸福，老蹇寧可獨自吞咽委屈的淚水。老蹇前半生的人生際遇不也都是如此嗎？一片赤誠之心對待任何人，到頭來換來的卻是一杯涼茶，唯一的一杯熱茶卻是收養他並撫養他長大的姐姐所給予的！離了婚，輕裝回城的江小蝶走了，她帶著臨別時老蹇塞給她的600元錢走了。老蹇換來的也就是江小蝶的幾滴眼淚和她寫給老蹇的十幾封信，稍微值得老蹇有些欣慰的是江小蝶曾對梅寶說：「我永遠在心裡給老蹇留有一席之地」，但願江小蝶說得這一切都是真的。江小蝶回城后很快就同別人結婚了，婚後的江小蝶再也沒有給老蹇寫過信。秋天到了，樹葉黃了，山裡的風還是那麼大，它很有氣勢地卷裹著枯枝敗葉旋轉著從老蹇身旁掠過。老蹇看著那一堆燃燒的信件和一張結婚照，他的眼睛里沒有淚水，他只是用絕望木訥的眼神定定地看著那飛揚的紙灰和照片碎屑。
深秋的傍晚，老蹇背著行禮邁著沉重的步伐在一條崎嶇蜿蜒的山路上艱難地前行著。他這是要去向何方？難道他是想去尋找江小蝶？老蹇那漸行漸遠魁梧高大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