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途

新學期開學有一周了，趙鐵鎚感到各個學科的難度越來越大，每門功課學習的都很吃力，只能勉強完成老師所留的作業。他的頭腦整天昏昏沉沉、渾渾噩噩，在學校渡過了一天又一天備受煎熬的日子，內心深處也一次又一次地出現不想學的念頭，悲觀失望的消極情緒整天包圍著他，就象一個陷入絕境的人，四處求索而不得，進退兩難不能自拔。他不由得在心中哀嘆到：「沒想到學習竟然落到如此境地，真是凄凄慘慘戚戚，不勝悲涼啊！」......

凡是與學習無關的事情，比如下象棋、看武俠小說和言情小說......，趙鐵鎚都能如饑似渴的去學習、去研究、去反覆琢磨，一旦碰到課本他就不由自主的消極怠工，提不起絲毫的學習興趣，在學習上既沒有認真細緻的鑽研精神，也沒有堅韌不拔的恆心毅力。這種狀況一直在持續，他在學校就以這樣的學習狀態有一天沒一天稀里糊塗的混日子，自怨自艾地蠶食著他一生中最寶貴的學習時光。

趙鐵鎚越來越明顯地感到自己的命運好象是被一隻看不見的的手任意支配著，此時此刻他的心緒和思緒已極度混亂。為了改變這種倒霉狀態，由於是虎年，年初他還特意買了一把繪有景陽岡武松打虎圖案的格尺，期冀以此改變霉運，不但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反而確有愈演愈烈之勢，致使他在求學的道路上荊棘遍布、寸步難行，始終處於萎靡不振的狀態。他原本是一個純粹的無神論者，不相信有誰能操縱一個人的命運，但是通過這一周他在求學之路上所經歷的種種不幸，他還真有點兒不得不相信的感覺了，不由得唾罵了一句：「咋搞的嘛，到處都是攔路虎！」。

為迎接第二天市教育局的檢查，下午第四節英語課臨時改為了全校大掃除，趙鐵鎚所在的小組被分配的任務是清掃擔當區。小組成員們對待這一任務勞動熱情不是很高漲，大家都漫不經心的東撿一塊小石頭，西撿一張小紙片，看看四周雜物撿拾的差不多了，然後就東一堆，西一群的天上地下的扯閑篇、侃大山；趙鐵鎚和幾個同學不辭辛苦的從操場的角落裡搬過來幾塊長方體形的青石，擺放整齊后坐在上面興緻勃勃的甩起了撲克牌，不遠處還有幾個同學正熱火朝天的進行著摔跤比賽、標槍比賽......，用來清掃操場衛生的大掃帚被人東一把、西一把地扔在地上無人問津。沒有一個同學關注衛生清掃的是否合格，大傢伙兒就在你一句、我一句嘻嘻哈哈、胡吹亂侃的笑聲中結束了「繁重的」清掃任務。上午新換的語文老師上的第一堂課，標題就是「我們學習語文的目的是什麼」，他曾語重心長的對同學們說：「要本著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態度做人、做事、做學問......」。很遺憾，班級參加下午勞動的每一個同學都把這句話當中午飯吃了，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一點，也沒有一個人做到這一點。

放學回家的路上，趙鐵鎚和兩個同學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當話題聊到彼此近期的學習時，王百福同學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趙鐵鎚和另一個同學有些激動的說：「今天我做了一件出息透頂的事情，在上午的代數課我舉手回答問題了！」他接著又十分感慨的說：「自從上高中以來，這是我第一次舉手回答問題，也是我第一次想用功學習了，不學習真不行啊！」。王百福同學的話如雷貫耳，趙鐵鎚心想：「一個平時都不怎麼愛學習的同學都突然開竅了，又重新樹立起了學習的信心，可我卻因為學習上遭受的暫時挫折而一蹶不振、六神無主、不知所措、惶惶不可終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這時有一個雨點落在趙鐵鎚的脖子上，他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王百福同學說，「哥們，你步行到家，恐怕得挨澆」。趙鐵鎚心有不服又有些不屑的說：「老天爺看見我在趕路肯定能給點兒薄面等我進家門再下雨」，另一個同學笑著說「別吹牛了，你再吹咱們學校的教學樓都得倒掉，哈哈哈......」。伴隨著零星的小雨和天際邊隱隱的雷聲，他們仨一起說笑著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只不過腳底下不知不覺也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