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探病

「嗯，爸，是我。」莫負雪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鬍子拉碴，黑眼圈嚴重的老父親。

「好，很好，這些年我教你的都沒白教，甚至，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老爸為你驕傲！這次就留下嗎？」莫生旭欣慰地看向莫負雪，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只是來看一下你們研究的進度，若是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聯繫我。」

「嗯」，莫生旭點了點頭，突然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些陌生，或許是他的錯吧，女兒恍然間成長到如今的樣子他都沒有察覺，印象中的莫負雪還是經常纏著他問問題的小女孩，如今變得比他還厲害了，他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你真是長大了，是爸對不住你，你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莫生旭慚愧地低下了頭，沉重地嘆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天資聰穎，纏著他問問題不過是為了求得他多一些的關心，然而他總是因為一個又一個的實驗忽略她，才讓如今父女倆的感情變得如此淡薄。

「還好。」不過就是死了一回罷了。

「嗯。」如此簡單的回答讓本就不善言辭的莫生旭有些不知道如何繼續話題，這一刻，他才明白，他其實虧欠了自己的女兒太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實驗室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悄悄地關注著他們，原來那個提出黑雨研究的大佬是莫組長的女兒啊，果然虎父無犬女！

莫負雪看了下四周，大家察覺到她的目光又開始忙自己手中的事情。

她看向莫生旭，「爸，那我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做實驗吧。」

「誒，好。」莫生旭吶吶地點頭，莫負雪公事公辦的樣子像極了當初他拒絕他陪伴她的樣子，許久不見后，只不過是短暫地停留，就腳步匆匆地離開。

莫負雪走出實驗室，和首領一起離開了這裡，首領停下了腳步，有些欲言又止，「莫同志，有件事情我必須和你道歉。」

莫負雪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講話。

首領面色嚴肅起來，然後鄭重地說：「對不起，是我們的疏忽，才讓樓老被綁架，若是我們再謹慎一些，或許......」

莫負雪打斷了他，「首領大人，你們不必自責，這件事情不是你們的錯，是那個綁匪的錯。他是從我基地出來的進化者，能力強大，有號令喪屍的能力，就算當時的你們增派人手，貼身保護我外公，估計也不能抵擋他的動作，徒增傷亡。他是奔著破壞我們計劃去的，就算抓的不是我外公，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只是我外公比較倒霉罷了。」

「那樓老現在的傷勢如何？」首領有些過意不去，關心起了樓先明的傷勢。

「外公的情況不太樂觀，醫生的意思是，他以後的日子只能躺在病床上了。而且現在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

「竟然這麼嚴重！」首領更加內疚了，他和樓先明雖然是上下屬的關係，但這麼多年的相處，他們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如今聽到樓先明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勢，他整顆心都有些糾了起來，他看向莫負雪，「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樓老。」

「好。」莫負雪爽快地答應了。

第二日，首領帶著鮮花和水果以及其他老夥計一起來看樓先明，萬幸的是樓先明這會兒已經醒了，但依舊是全身都不能動彈，連手抬起來都費勁，當時他還想著除了腿，其他應該沒甚大礙，原來是他的錯覺，後遺症這麼嚴重！

「真是老咯！」樓先明無奈地感嘆道。以前這點小傷哪需要來醫院啊，沒一會兒就活蹦亂跳了，現在稍微被人摔一摔，就成了易碎品！

「怎麼，你還不服老啊，以為自己還年輕？」向來嘴損的老友出聲，但他的眼神卻關切地看著樓先明，他們一起並肩戰鬥了這麼多年，感情自然是十分深厚的，看到老朋友虛弱的躺在病床上，隨時可能要走的樣子，說不擔心都是假的。

「呵呵，早就服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戰場了，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就只能儘力地幫幫忙而已。」樓先明講話很慢，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打斷他，都認真的聽他說完。

首領將鮮花和水果放在桌上，說：「樓老啊，這是給你帶的，祝你早日康復。」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結果，樓先明會一直這樣躺在床上，站不起來，但他還是盼著奇迹的到來，重新看到那個站起來的樓先明。

「好。」樓先明應下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但他還是不想讓好友擔心，人到了這個年紀，其實早就對生死之事看淡了，人也豁達了，但是面對好友和親人關心的眼神時，他又不希望自己走的那麼快，先走的人先痛快，他不想讓他們傷心。

他們又坐在病房中暢談了許久，懷念過往平靜的生活，也懷念他們在一起奮鬥的日子，他們聊到了他們年輕時的趣事，囧事，興緻高了，也會一齊地哈哈大笑，一輩子很長，長到他們也覺得自己的人生原來過得這麼精彩，但現在，他們又覺得一輩子很短，短到這些精彩的回憶可以在一瞬間就在腦子裡回憶完。

探病的時間到了，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可卸下的重任，雖然捨不得離開，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也只能拋下個人的情緒，回到自己的崗位中去，畢竟從前他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他們的肩膀上還承擔著數以萬計的生命，他們不能因為一個人的倒下就全都倒下。

「老樓啊，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老友在離開前留下這麼一句話。

「快去吧！」看著這些人的背影，樓先明的眼角不自覺滑過了一滴淚，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但在老友的心裡卻是極其震撼的。

他收斂起自己平常損人的語氣，鄭重地跟樓先明說了一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