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致命酒精
混亂骯髒的橋洞下,一個渾身酒氣的男子穿著臟髒的衣物睡死在幾張紙殼之上,昏沉而厚重的雲層遮蓋著太陽。
「噗嗤...噗...」
不知為何,沉睡中的男子突然翻了一下身子,而翻過身後的男子嘴裡突然噗嗤噗嗤吐出了幾口猩紅的鮮血,鮮血沿著男子的嘴角慢慢流在地上,顯得是那麼的刺眼。
吐出幾口鮮血的男子似是沒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反而是直接一扭頭便重新睡死了過去。
遠處,一襲白衣裙的人兒看著這一幕,她欲挪動腳步朝這裡而來,但剛抬起腳步,她又退縮了,最後只是伸出手朝這個地方摸了摸后又垂了下去。
由於距離有點遙遠,根本看不清白衣裙的人兒究竟相貌如何,只知道在夕陽的餘輝下,那一襲白色逐漸變得朦朧起來,直到消失在那個地方。
誰也不知道,在這個骯髒的橋洞之下,那個男子在吐出鮮血之後並不是昏睡了過去,而是直接斷氣死的不得再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清晨,刺眼的陽光灑在大地之上。
隨著太陽的步步高升,一些餘光照射在橋洞之下,紙殼上的人兒突然動了一下手指。
似乎是覺得太陽光實在太刺眼,男人抬起手遮擋著眼睛,隨即便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橋洞。
如果有人見識到昨晚的情景,肯定會驚訝大叫『詐屍啦』,可惜那一幕卻無人得知,甚至就連那襲白衣也不知道。
走出了橋洞的男子似乎還沒從酒精的麻痹中清醒過來,踉踉蹌蹌著憑藉著意識中的指引一步一步往那個記憶深處中的地方行走。
一身酒氣的他步履蹣跚,凡是路過他身邊的人都捏著鼻子繞過了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他只知道,在他的腦海深處有一個人在叫他回家,他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裡,他只知道自己跌跌撞撞走進了一個小區,然後再鼻青臉腫的碰撞中打開了一道厚重的鐵門,隨後在下意識之下直接倒在了一張梆硬的床鋪上,從此便失去了意識。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知道,在他感覺到口乾舌燥的時候有一股甘甜的水源順著喉嚨入肚,而且還在腦門上感覺到了一些涼意,好不容易恢復了點力氣的他努力著想睜開眼睛,但是他卻做不到,後來在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有人在拉扯著他的身體。
他本能地想要撐起身子反抗一下,可他的手實在是不聽話,好在被人一番拉扯之後那人便停止了,隨即他感覺自己被放到了一個暖洋洋而柔滑的物體上,他感覺得到那個物體是啥,因為小時候母親就是這樣背他去醫院的。
他很好奇,是什麼人居然在背著他,而且貌似還是個女子,難道他生病了,所以她想要帶自己去醫院?
他好想看看那個背著她的人是誰,是他的媽媽嗎?
可是他做不到,甚至還感覺到腦海一片眩暈,然後便傳來了一陣刺痛,在那片眼花繚亂的眩暈感中他彷彿看到了一些美好的畫面,只是那眩暈感卻像一股巨大的漩渦一般,那些美好的畫面直接被它吸了進去,然後他就再也看不到那些畫面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他再也禁不住那些刺痛感昏死了過去。
三天後。
白嫩纖長的雙手拉開潔白的窗帘,剛剛冒出頭的太陽直接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透過玻璃爬在潔白的床單之上,床單上是一張薄薄的白色被子,白色被子的盡頭是一張稜角分明而面容蒼白的臉,要不是跌宕起伏的被子在象徵性的提示著床上的人兒還活著,都不禁讓人懷疑床上躺著的是不是一具屍體。
也不知道是窗外的陽光格外刺眼還是床上的人睡得太久的緣故,床上的人突然抬起藏在被子里的左手蓋住了雙眼。
「你醒了?」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且悅耳動聽的聲音在床邊響起,隨後便聽到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
而就在聲音響起的時候,床上的人一下子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只是突然坐了起來牽動了某個神經系統,床上的人一下子就捂住了腦袋。
大概幾十秒后。
坐在床上的人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等緩過來之後那人才搖了搖頭緩緩開口問了一句。
「我這是在哪兒?」
「在哪?這是醫院,慕容珩(heng),你混蛋,你知不知道,如果我要是再晚一點送你到醫院,你此刻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放在停屍間里了。」
就在床上的人剛問出口的時候,剛才那道悅耳動聽的聲音再次在床邊響起。
而此時床上的人才抬起頭看向了床邊的人。
只見一個披散著三千黑絲長發的女子坐在一張銀白色的鋁合金椅子之上,女子用她黑白分明的眼瞳盯著他,在女子潔白無瑕的臉蛋上還有兩條情緒可見的淚痕,很顯然,女子不久前才哭泣過。
女子的淚痕直接沿著高挺的鼻樑兩側傾瀉而下,一直越過櫻桃小口的紅唇,順著她稍顯尖削的下顎滴落。
很明顯能感覺女子不久前哭得很厲害。
「慕容珩?我叫慕容珩?」
不知為何,在女子說出慕容珩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但是卻又不是很清晰。
就在他努力回想著慕容珩這個名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腦海中傳來一陣刺痛,不過他沒有理會腦海中的刺痛,他在嘗試著在刺痛中尋找到關於慕容珩這個名字的記憶時。
功夫不負有心,他很快便從記憶中找到了關於慕容珩的所有記憶,找到了關於慕容珩的記憶后,他便準備從記憶深處退出來。
然而就在他準備從那些回憶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突然腦海中出現一副朦朦朧朧的畫面,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便朝那副畫面回憶過去。
隨著他的記憶不斷的解封,那副畫面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但還是很模糊,於是他更加努力去回憶那副畫面。
然而,就在他感覺要看清那副畫面的時候,他再也無法承受腦海中的疼痛,他使勁用手敲打著腦袋,企圖讓自己腦海清緒起來。
「啊...」
但可惜,他沒能在疼痛中堅持下來。
「你怎麼了,慕容珩,你別嚇我。」
女子見慕容珩不斷敲打自己的腦袋,又見到慕容珩一臉痛苦的模樣,女子一臉擔憂起身拉住了慕容珩的手阻止了慕容珩的動作,讓的慕容珩只能抱著頭。
「頭,頭~疼,很疼。」
在女子的阻止下,慕容珩沒再敲打他的腦袋,但是他的頭疼卻沒有絲毫的緩解,而此刻慕容珩的臉頰卻冒出了一些汗水,隨著汗水的不斷累積,一直到匯聚成一顆顆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白色的被子之上。
「你堅持下,我馬上給你叫醫生。」
女子見慕容珩滿頭虛汗,而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她一邊安撫著慕容珩一邊伸出手按響了床頭的呼救鈴。
聽到呼救鈴,醫生來的很快,簡單問了一些慕容珩問題后,醫生在得到慕容珩同意之後為慕容珩打了麻醉藥,等麻醉藥生效后慕容珩安靜睡下了。
而在慕容珩睡下后,女子也被醫生請出了房間,隨即醫生們便對慕容珩進行了一番檢查。
足足一個多小時候后,醫生們才走出病室。
「醫生,我朋友怎麼樣?」
女子見醫生出來了,女子便拉著醫生滿臉擔憂詢問起了慕容珩的病情。
只見一個醫生帶著口罩拿出了一張片子看了一眼,隨即便對女子說道:「經過我們的檢查,我們一致認為你朋友是在遭受到重大打擊下借用酒精麻痹大腦,所以造成了大腦神經性錯亂,而這便是酒精重度中毒性。」
面對醫生的解釋,女子很耐心的聽完成,但是她卻對醫生說的酒精重度中毒性不了解,於是只好直接問道:「這酒精重度中毒性會造成什麼結果?」
醫生又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片子,隨即說道:「酒精重度中毒性輕則造成失憶,重則吐血而亡,根據你朋友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不至於到失憶的地步,但卻會讓他丟失掉飲酒前那些重大打擊的記憶。
而丟失的那段記憶剛好就是你朋友頭疼的來源,是在他的潛意識中封存的,甚至到了極度危險的地步,只要你朋友稍稍觸碰到關於一點點那段記憶,都有可能造成你頭疼欲裂的情況。
如果情況嚴重之下,甚至直接讓你朋友因為腦神經錯亂無法承受疼痛造成腦死亡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在你朋友沒有恢復身體前最好還是別讓你朋友接觸之前的記憶,如果你朋友想要找回那段記憶,最好還是一點一點讓他適應,只有在潛移默化的意識下慢慢引誘他恢復記憶。」
說到這裡,醫生停了一下。
畢竟像這種痛苦到用酒精造成死亡的地步,恐怕也只有那種生無可戀的人才會想著去找回來吧!
不過他也沒停多久,只是停頓了大概三秒之後又繼續說道:「我們出來的時候你朋友已經醒了,你可以進去看看,但最好別提及他記憶中的那段事情,而且也要阻止你朋友去想那件事情,否則到時候神仙難救。」
他記憶中的那件事么。
聽到醫生說的話,女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深到醫生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而她卻不知道,此刻的病房內,慕容珩同樣陷入了沉思中。
兩人此刻是那麼的同步是那麼的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