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是噩夢，還好還好
「別睡了，有活幹了，起來先。」胖子接了電話推了下李棟喊道！
李棟一臉懵逼，我剛躺下，好傢夥，這又出什麼事情了。
「幹嘛？」
「北河街那邊有間劏房的老衰鬼死了。」
「死人了？」
李棟一哆嗦，這胖子還干抬屍的活，這說啥不能幹。
「快點，收屍的很快就到了，別給那群耗子搶先了。」
「真是個衰仔，這會死。」
「我們不是去收屍吧？」
「這活可沒有我們的份。」
那還好，李棟鬆了一口氣，沿著不到六十公分的過道，走了五六米，打開房門動靜不小，少不了被一眾住戶罵。
「這房子里住了多少人？」這罵聲是不是多了點。
「不多，不到六十人吧。「
噗嗤，李棟覺著這貨開玩笑，這一問才知道，類似棺材房，籠屋別看只有幾十平米單位可住幾十上百人都算正常，最多甚至超過二百人。
李棟聽著頭皮都發麻，走過過道的時候總覺著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
沿著不到一米寬的樓梯和昏暗帶著潮濕，霉腐味道的樓梯下來，剛想休息一下，胖子拉著李棟撒丫子跑起來了。
「快，我看到那群衰仔了。」一路小跑到北河大街，趕到時候樓下停靠了車子。
李棟打量一眼，類似救護車，快步跟著胖子上了樓梯，這瘸子速度一點不慢，擠開門口的人群，走進劏房，這間單位差不多五六十平米，隔出了八間不錯的劏房。
去世的老人住在最裡邊一間，工作人員抬著架子正從狹窄通道出來，李棟趕緊讓開一些，胖子卻不管不顧直接往裡邊沖，不得不說港島效率真高。
胖子這群老鼠爭奪戰利品的時候，李棟打量一下四周其他劏房住戶，有些正伸著頭看熱鬧並沒有太多表示。
其中一間開了點門縫，兩個小腦袋伸出來，烏黑眼裡閃著一些恐懼，這裡怎麼還有兩個孩子沒大人的嘛，李棟頓了一下，遮擋住兩個孩子視線。
「別看。」
「快，別傻站著。」
胖子一把電飯鍋塞給李棟，猛地又衝進劏房繼續爭搶遺物。
「拿著。」李棟剛反應過來，胖子又一把把鞋子塞給李棟，李棟差點沒給扔了。
這可是死人的東西，李棟擋住想要伸頭的小女孩。「快進屋，你家沒有大人嗎？」
「媽媽上班，只有我和弟弟。」
女孩七八歲的樣子，男孩更小一些，不定會說話。「乖乖帶弟弟睡覺。」
這裡住戶眼神平靜，沒有太多感情，多半有些事不關己，胖子這些人更是沒有人去關心死去的人。
這些人正為爭搶遺物大打出手，李棟想要提醒一下人家要是有後人不定告你們搶劫呢，可惜，這時候，根本沒有李棟說話的份。
「該死，這群死耗子。」
「不過還好。」
胖子一臉得意掏出一電磁爐，這貨竟然把電磁爐塞到褲頭裡，真是人才。「這個至少值五十蚊，電飯鍋至少值三十蚊，還有這雙鞋子還是新的。」
「這些東西真有人買，這可是死人用過的。」
胖子聽完哈哈哈大笑。「能在墟市上買東西，還會在乎這個，只要便宜屍體嘴裡的假牙都有人要，該死，來晚了，說不定那個老衰仔真有假牙呢。」
見著胖子一臉懊惱，李棟覺著提醒一下。「你們不怕他們後人找上門來？」
「後人？」
胖子撇撇嘴，不在意搖搖頭，這裡住的是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
「我接個電話先。」
正說話電話響了，胖子聽完大罵幾聲，李棟不太懂粵語，只知道罵人。「快回去，fuck，搶我窩裡來了。」
「哦。」
「你們快點回去睡覺，別出來了。」
李棟對著兩個小腦袋揮揮手抱著電飯鍋快步跟上，李棟打算等下問問胖子，自己是不是體驗生活的，早點離開這個地方，太壓抑了。
回去路上李棟知道為什麼胖子發火了，原來三樓的遺物被別人搶了，這可是胖子窩邊草，這不是刺激他嘛，果然回去差點打起來，鬧騰了半天，總算分了幾件衣服。
「真是晦氣。」
胖子翻看幾件衣服，只有一件像樣點，其他的基本等於垃圾，一文不值。「肚子餓了嘛？」
「有點。」
別說，李棟吃的有些早，這會真有點餓了。
「跟我走，我帶你吃免費餐。」
免費餐，李棟嘀咕，還有這樣的好事，免費有的吃，肯定吃，李棟決定吃飯時候問問胖子，姐姐，還有女朋友是怎麼回事。最好是自己體驗生活，當然最關鍵，還是想辦法回去。
快步跟著胖子，一路來到一家公司門口，抬頭一看嘉熙護老中心有限公司，這裡有免費餐吃，沒開玩笑。
「別看著了，快換衣服，我跟你一般可進不來。」換衣服，李棟稀里糊塗換了衣服。
「現在三點半，五點半就有免費餐吃了。」
啥玩意，李棟沒搞明白，等進了廚房算是明白，這不是幹活換飯吃吧，美其名曰義工，胖子竟然還會炒菜，廚師啊，李棟負責洗菜，打下手，一頓忙活。
「喝粥。」
小菜，還有米粥管飽，當然蒸包一人三個，可惜太小了，李棟是吃完了還是餓了，喝粥吧，等喝完粥跟著忙活一會，實在太困了。
「回去睡覺？」胖子看著李棟搖頭。
「不行，我幫你找個地方睡吧。」
「為什麼？」
「剛我已經把床鋪租出去了。」
噗嗤，李棟一口茶噴出來，棺材房那破地方，還租出去？
「上午四小時三十蚊。」
「下午四小時二十蚊。」
胖子頗為得意，要知道這種臨時租床位，一般人可沒門路，不定遇到一個不講規矩直接捲鋪蓋跑了。
「這個天天都有人租？」
昨天，李棟記著自己就睡在那邊，難道陪睡了。
「一周三四天吧。」
胖子說話指著一拐角。「你在這裡睡吧，中午需要幫一個小時工，我跟廚房說好了，別忘記下午四點鐘，鴻昌茶餐廳。」
「我有工作？」
「臨時工，四點到八點。」
「一小時五十蚊。」
胖子拍了拍李棟肩膀，說話就要走，李棟忙拉住胖子問著關於女友的事。
「哦，你欠女友十萬蚊。」
李棟傻眼了，又問著姐姐，最終得到信息差不多確認了，自己不是富二代，不是體驗生活。
不對，等胖子走了，李棟想起來剛胖子說自己出車禍他把自己撿回來的。
半個月前，這不是自己在魔都出車禍的時候嘛，難道有什麼聯繫。
「半個月，胖子說我最近都在鴻昌茶餐廳當臨時工，一天四個小時，五十蚊一小時。」
「那我身上怎麼只有五百多塊錢？」
按理說，一天二百，半個月那就三千，晚上在茶餐廳混一頓吃的，白天省著點應該不要一百塊，再說晚上還幫胖子賣貨，搶活，搬家，不該只剩下這點錢。
「不會被胖子坑了吧？」
李棟嘀咕，不管了，先找地方睡一會看能不能回去，至於胖子那棺材房，李棟是一刻都不想待著，太壓抑了，那種不能起身，不能轉身，四周黑兮兮壓在腦子上感覺太恐怖。
沒有一點光，那種壓抑令人抓狂，如同聽著鐵鍬磨蹭水泥地噪音一樣，四周完全被禁錮了。
雖說護老中心這邊沒有床，可這裡有光亮，空間還算不錯。
找了地方，李棟拉了一把椅子靠著就準備睡覺了，這一晚上沒休息，不得不說這種生活節奏，太恐怖了。
沒一會，李棟就睡著了，腦海里光珠又出現了，光珠，李棟努力控制自己去觸碰。
如同潛水憋氣許久感覺襲來，李棟猛地坐起來身來，喘息幾口氣。
「果然是夢。」
打量四周，這是自己家裡，沒錯，不到二十平卧室，擺放熟悉桌子，柜子，李棟大大鬆了一口氣。
「剛剛真是做了一噩夢。」
「咦，哪來橘子？」手裡橘子，李棟愣了一下。
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打飯時候，一個老奶奶。
「年輕人，吃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