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這是怎麼回事?」資言把外衣脫掉后,琴酒才發現他胸口纏繞著的繃帶。
琴酒的語氣比之前還要更冷了,資言趕忙搖起腦袋和手掌,解釋道:「沒有被捅刀,沒有被挖心,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只是胸口被劃了幾刀。」
「阿嚏。」說完資言打了個噴嚏,春天天氣還是有一些涼啊。
琴酒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衣物,遲疑了一下,還沒來得及下決定,資言就拿過他手中的衣服說道:「我去換身衣服,你等我一下。」
轉身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台階上,資言頓了一下側身轉頭看著門口的琴酒問道:「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
「你家裡還有人不是嗎?」
「沒關係吧。」資言眨了眨眼,「我媽應該已經習慣我帶各式各樣奇怪的人回家了。」
他不在的時候,織田先生還帶過奴良組的妖怪們來家裡玩呢。
奇奇怪怪的人之一琴酒眼神一凝,頓了片刻說道:「我在這等你。」
琴酒越推辭資言就越想把他拉進來了,當即跑過去拽起琴酒的手往家裡跑:「來嘛,別客氣!」
這不是客氣不客氣的問題,琴酒剛想說話,就聽見資言打開門朝里喊道:「媽,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彩子說著捂起嘴,「這是怎麼了?」
「一點小傷。」資言說道,「我帶朋友去樓上了。」
「是沒見過的朋友呢。」彩子笑著彎起眉眼點點頭,「怎麼稱呼?」
琴酒覺得自己怎麼看怎麼不像個好人,但是彩子的態度太平常了,他反而有些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了。
「黑澤陣。」資言嘴快說了出口。一說出口他當即捂住嘴,意識到壞事了。
「阿陣喜歡吃什麼?我做點吃的給你們。」彩子笑著問道。
「不要太甜就行,他不挑食。」說著,資言就一溜煙往樓上跑,好像身後有猛獸在追他。
慢了半步的琴酒對著彩子點了點頭,隨後才一步一步走上樓梯。踏上樓梯后,琴酒的神情才發生了變化,抿起的唇瓣綳直成一條直線,神情十分嚴肅。
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都能解釋的!」聽見琴酒進房間的動靜,資言趕忙舉起手做出投降的姿態。
「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琴酒慢悠悠地脫掉黑色禮帽和大衣,將它們扔在門邊的床上,然後將袖子向上這了一節,最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總覺得有些恐怖,資言抖了一下趕忙找了件衛衣穿上,隨後和琴酒面對面坐在床邊。
「其實我的異能力不只是互換身體那麼簡單。」資言雙手交握在身前,兩個拇指不停打著架,低著腦袋說道。
「能夠看到我的記憶?」琴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嗯。」資言低著腦袋點點頭,「但是只有一點點而已。」
長時間沒有聽到琴酒說話,資言忍不住抬起腦袋想看看什麼情況,結果腦袋剛抬起頭就有一個大手掌揉了揉他的腦袋,琴酒正站在他的身前。
「所以你在害怕什麼?」
琴酒的聲音雖然低沉但並沒有冷意,資言稍稍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琴酒小聲說道:「沒有人喜歡被人窺探記憶,沒有人知道我還能看到記憶這件事。」
「一個也沒有?」
「我哥也不知道。」資言搖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琴酒周遭的氛圍明顯輕鬆了起來,資言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琴酒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下一秒俯下身在他的脖頸上咬了一口。
「你要我幹嘛!」資言下意識伸手想要捂住被咬的地方,結果被琴酒的手壓了下來。
「我的確
有點生氣了。」琴酒低聲說道,「你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情了吧,那些事我自己都快忘了,你又讓我想起來了。」
資言當即不說話了,那肯定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心一橫,資言閉上眼,一副隨便他做什麼的樣子。
看著他這幅姿態,琴酒也不客氣,伸手攬過資言的腰,整個腦袋墊在他的肩上,埋頭舔了舔傷口。
柔軟又有些粗糙的舌頭在傷口上掃過,資言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用爆炸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都不為過。
咬就咬吧,為什麼要舔啊!這果然是究極懲罰!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資言用盡全部力氣把琴酒推開,自己還往後縮了兩下。
看著兩個人隔著十萬八千里的樣子,平等院彩子眨了眨眼,疑惑地問道:「資言,你臉怎麼這麼紅?」
「熱、熱的。」捂著脖頸的資言舌頭都差點打結了。
還好彩子沒有再追問下去,放下曲奇和飲料就離開了。
「哈」看見他這幅樣子,琴酒難得心情愉快地露出了爽朗的笑聲。
雖然現在資言怎麼看怎麼覺得變態。
「你不會……喜歡我吧?」資言遲疑地問道,要不然沒辦法解釋他的行為啊。
「對小朋友的喜歡?」琴酒嘴角不置可否地說道,剛才只是想逗一下他,但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情他也說不清,不過資言說的那種喜歡對他來說太過陌生和遙遠了。
「你還沒說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琴酒問道。
一問一答並沒有讓兩人的關係有實質性的變化,轉移了話題后資言也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資言說起今天的事,越聽琴酒身上的冷意越重。總覺得琴酒要抄傢伙上去幹了,資言伸手拉了他一下,說道:「我都處理好了,這件事就這樣吧。」
琴酒沒說話,他不覺得港口黑手黨的那個首領會就此罷休,而他的存在如果被那位大人知道,組織也會採取行動。
「所以你真的不介意我看到你記憶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隱藏過,只是沒有人問罷了。」琴酒淡淡地說道。
「所以我想知道的話你會告訴我嗎!」資言當即來了興趣。
琴酒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真的開始講他小時候的事情了。時間很長又很短,至少在琴酒看來沒有幾件值得被記住的事情。
本來資言只是坐在一旁傾聽的,但聽著聽著他就開始玩起了琴酒的銀色長發,發質這麼好的長發把玩起來實在讓人愛不釋手。
琴酒只是在他抓住自己頭髮的時候頓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麼。
「那為什麼留這麼長的頭髮?」同時他還問道。
「以前是任務需要,後來就習慣了。」
資言已經就這幾撮頭髮扎了個小辮子,伸出另一隻手在床頭櫃的柜子里找橡皮筋,還真的讓他找到一根,剛想給它綁上就被捉住了手腕。
「別鬧。」
資言只好遺憾地放開了手,把橡皮筋又放了回去。可惜了,難得他練習了好幾次終於編了個漂亮的。
故事很長,時間很短,不知不覺天就徹底黑了下來。琴酒還被拉著留下來吃了頓晚飯,準備離開的時候彩子還盛情邀請他留下來住一晚。
最後,琴酒也沒有留宿。送走琴酒後,資言上樓回到房間,發現了不對勁。
琴酒好像拿錯了衣服?把芥川那件黑色風衣拿走了。
資言當即給琴酒打了個電話,電話正在通話中,想來應該在忙,於是就發了封郵件。
第二天早上起來,資言收到了琴酒發來的郵件:[已經燒掉了]
「???」資言困惑地眨了兩下眼,什麼叫已經燒掉了?
為什麼燒掉了?
資言當即打了個電話過去追問起來,琴酒只給了「意外」這個理由。
資言在腦海里給這個意外找了十幾種合理的解釋,意外的話也沒關係了。
「是那位打來的嗎?」掛斷電話后,伏特加問道。
琴酒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些許疑惑的神色,他什麼也沒說伏特加怎麼猜出來的。
「因為只有他打過來的時候大哥才會這樣笑啊。」伏特加說道。
原本微微翹起的嘴角當即被壓了下來,琴酒冷聲說道:「你還有功夫觀察我,目標呢?」
伏特加一個激靈當即投身到工作中,只是工作之餘腦袋還是忍不住開小差,他倆到底是怎樣複雜的關係,談戀愛的話大哥是這麼純情的人嗎?看著不像啊。
上司的八卦他真的非常好奇,但是為了小命只是在心裡犯嘀咕。
另一邊資言只能跟好心把衣服借給自己的芥川道歉,芥川雖然說沒關係但是聽聲音非常失落。
之後資言跟小銀了解了一下,才知道這是他剛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時候太宰治送給他的禮物,每一個加入黑手黨的人都會有親近的上級送他一樣東西,具有特殊意義。
當即資言的愧疚感爆棚,立馬就跑去找太宰治,想著怎麼最大限度的彌補。
「這樣啊,那我再送一件?」太宰治思索半晌,沒什麼顧慮地說道。
「你怎麼脖子貼了OK綳?」太宰又問道。
「沒什麼,被蚊子咬了。」資言有那麼點語氣不足。
這個天氣有蚊子啊,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
「太宰治!」
「快走!再不走國木田就過來抓人了!」太宰治就興緻沖沖地拉著資言出門了,徒留下國木田獨步的怒吼聲。
「國木田先生好生氣地再叫你誒。」
「人嘛,總有那麼幾天,就連國木田也不例外。」太宰治聳了聳肩不在意地說道。
「還是去原來那家店買?」
「我當時是隨便買的啊,也不知道是路邊哪家店。」太宰治思索著望著天。他真的就是隨手送了一件禮物,連禮物的種類也沒有新意地復刻了森先生。
「……那就去你常去的?」資言沉默片刻說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同情芥川比較好。
於是太宰治就帶著資言去了他買米色風衣的那家店,導購看見太宰治熱情的跟他打起了招呼,顯然對他非常熟悉。
「美麗的小姐請問你願意跟我一起殉情嗎?」太宰治當即單膝跪地到地上,舉起導購小姐的手。
「我暫時還沒有死的打算。」導購小姐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變化,「太宰先生,這次也來採購風衣嗎?」
「這是新的死法嗎?」
「我最近想一個人死太寂寞了,還是兩個人殉情好,正在努力找到一個漂亮小姐願意跟我一起殉情。」太宰治神色自然地說道。
祝願早日成功幾個字死活哽在資言的喉嚨里說不出來。
太宰治拿起一件風衣問道:「這件怎麼樣?」
「這不是跟你身上穿的一樣嗎?」資言看了看太宰治身上的米色風衣,「不好吧。」
「不好嗎?芥川應該很樂意跟我穿同款吧。」
「感覺不是他這個年齡穿的。」資言說道。
「誒!!」太宰治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不滿地開始在地上打滾,「你這是在說我老嗎?我生氣了!」
周圍人驚訝又彷彿在看病人的神情讓資言有些頭皮發麻,趕緊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太宰先生才21歲,哪裡老了!是我說錯話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我要吃蟹肉大餐。」
「好,我請你。」腦袋一熱資
言就答應了下來,半晌后回想起來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太宰治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若無其事地再次思索起來,又拿起一件風衣。
「這件怎麼樣?」
「白色的?」
「象徵著新生不好嗎?」太宰治說道。
這個寓意不錯,於是資言認同地點點頭。其實太宰想的是,在一群黑里出現個穿白的,一定會很有趣吧,可惜他不能親自看到了。
太宰治一個電話,正在上班的芥川龍之介當場就翹班跑到公園裡來。
「太宰先生,找我有什麼事?」芥川說道。
「這是我和資言一起送給你的禮物,原來那件風衣就讓它燒了吧。」太宰治笑容燦爛地說道,「離開港.黑的時候我直接就把森先生給的衣服燒掉了。」
芥川愣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在太宰治的催促下接過禮物盒。資言站在旁邊看著,總覺得芥川下一秒就要激動地昏過去了。
「穿上試試?」
芥川穿上了白色的風衣,有些不適應地壓了壓衣服,衣服是好衣服,就是這顏色太亮了,白的他有些不適應。
「我真的可以穿白的嗎?」芥川遲疑地問道。
「這麼好看,有什麼不可以!」資言當即拍了下芥川的背。
「我會好好珍惜的,謝謝太宰先生。」他沒想到太宰先生叛逃港口黑手黨后,他還能收到太宰先生的禮物。
「他付的錢,謝他別謝我。」太宰治指著資言說道,「我窮得叮噹響才沒錢給你買這個貴的衣服呢。」
資言和芥川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接下來我和太宰先生要去吃蟹肉大餐,你去嗎?」資言邀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