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守規則繃帶精
開玩笑,武偵宰並不打算這麼草率就開始遊戲。
兩個太宰治都不是會遵守遊戲規則的人,就單說四角遊戲必須閉眼這一環節,無論是武偵宰還是少年太宰治都沒有照做的意思。
總覺得如果這樣瞎幾把亂搞一通都能把「幽靈」通靈出來,顯得幽靈很沒排面哎。
「怎麼辦?再叫一個人來嗎?」武偵宰看起來像是在詢問少年太宰治的意思,但手已經伸進了風衣的大口袋,摸出了他的手機。
少年太宰治早在中島敦用手機給武裝偵探社打電話的時候就很好奇了手機這玩意兒了,「永夜」的科技水平十分有局限性,加上少之又少的生者,像是手機這種於生存問題來說,並非必須的東西,沒有人會花時間和力氣去鑽研它。
就算有,也僅限於私人團隊,沒有在「永夜」被推廣開來的意思。
這麼方便的聯絡工具,要是能和中也人手一個的話......唔,不過再想想,按照兩人形影不離的相處日常,有沒有可以遠程聯絡的工具其實也沒什麼差別。
「喂喂—這裡是太宰治—啊麻煩小姐給國木田君接電話好嗎?」武偵宰說完就將拿著手機的手伸到了他可以延伸的最長極限。
武偵宰的舉動是十分有必要的,甚至隔著那麼一段距離,少年太宰治都能聽見從武偵宰的手機音響里聽見裡面傳出來的高亮吼叫聲。
「太!宰!治!!!你他ma的又跑到哪裡自/殺了啊!昨天的報告你一個字都沒動你還記不記得這是你的工作!不要把你工作上所有重要事情全部交給別人完成啊!」
——啊好吵。
此時此刻,兩個異世界同位體的想法重疊在了一起。
等到同事訓斥的聲音微薄了下去,武偵宰才慢吞吞地將手機貼回耳邊。
「咳咳。」他輕咳一聲,用沉重的口吻說:「國木田君,我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哈哈,怎麼可能?是關係到無辜人員的重大發現哦——」
「我現在在哪裡?我在後山呢。」武偵宰笑眯眯地說:「哎呀怎麼能說我是找理由翹班逃避工作去自/殺呢?就算是自/殺主義愛好者也不會在該嚴謹的時間不分實際哦!」
武偵宰對少年太宰治眨了眨眼,語調一變,從輕快變成了哀怨:「哎——國木田君原來是這麼看我的嗎?這也太令人傷心了!」
他唇邊笑意加深:「唯獨這一次我可以信誓旦旦的和你保證我沒有自殺的打算。」
基於武偵宰這次的工作是社長親自首肯的,國木田獨步只是盯梢了他幾秒鐘就放過了他。
「姑且信你一次。」金髮青年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給我幾分鐘,我馬上過來。」
發揮完了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武偵宰合上了手機蓋子,心滿意足地將手機收迴風衣口袋,嘴角上揚笑得像個偷了腥的貓:「好啦,這樣我們就能構成四個角啦!」
等待另一個人到來的時間裡,武偵宰在網上調查了一番四角遊戲。
和佐田真由美說辭不同的是,網路上的四角遊戲並非通靈遊戲而是一個恐怖遊戲。
遊戲的推薦時間是午夜,將遊戲規則留在網上的那名網友建議在後半夜的凌晨三點半,一個足夠漆黑但距離天亮不遠的時間段進行遊戲。
武偵宰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下午四點了。
問題不大,四也是一個好數字。
遊戲的推薦地點是一個門窗緊閉擁有四個角落的空房間。
武偵宰檢查了一番固定麻繩的四個木柱,確定麻繩構成了一個正方形的「密閉空間」。
推薦人數倒是和佐田真由美說的一樣是一場四個人的遊戲。
四個玩家分別面朝四個角落,在全員噤聲的情況下,由其中一角走向另一角。
哦對,還要把眼睛蒙上全靠雙手和雙耳摸索外界。
第一聲咳嗽是遊戲開始,之後第一個人將以順時針或者逆時針的方式行走到下一個人的位置。
第二個人會按照第一個人同樣的方向走到第三個人的位置,第三個人同上,而此時第四個人再往前走的時候會走到原本第一個人站立的位置,也就是說這個位置空無一人。
為了提示這裡無人,第四個人需要咳嗽一聲再繼續往下一個人的方向走。
這樣就算是一圈走完。
四角遊戲作為恐怖遊戲的恐怖之處就在於,一圈圈走下來不經意間會發現象徵某個角落空無一人的咳嗽聲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消失了,但是耳邊仍然無時無刻都傳來有人行走的腳步聲。
這意味著四個角落分別都站滿了人,四個站立的人再加上一個正在移動的人,也就是說有一個不存在的第五人出現在了完全密閉的空間里。
話是這麼說,就武偵宰來看,這種充滿漏洞的遊戲規則,他一瞬間就能想出幾十個不重樣的作弊方法,每一個都能在黑暗中以四個人的數量製造出第五人出現的幻覺。
再換成佐田真由美提供的四角遊戲露天版本,遊戲的大致規則沒有改變,只不過又多加了一些注意事項和必須做的事情。
「太宰......你說的找到了足以推進委託,事關白霧現象,可以救下無數和佐田真由美相同經歷的小孩子的的重要線索究竟是......」氣喘吁吁的金髮青年扶著膝蓋趕來現場。
看著眼前像是作法邪/教一樣的環境布置,國木田獨步一時之間有點退縮:「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並不算寬敞的小山丘上立著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和石碑,從石碑旁邊被翻出來的深色新土可以看出這座不知名的墳多半是剛剛下葬。
國木田獨步完全沒有想到武偵宰會掘墳。
而此時,一捆手臂粗的麻繩,捆在木樁上,包圍了山丘。
包括一大一小的兩個太宰治。
如果不是兩人的眼神澄澈清明,國木田獨步一定會懷疑是不是白霧症發作了。
「哦哦國木田君,你來的真及時!」武偵宰開心地拍著手:「快來快來我們這邊就差你了!」
國木田獨步遲疑的不得了,但出於對同事的信任,他還是踩著花崗岩製成的台階上了小山丘。
「太宰,你說的線索在......」
武偵宰指著麻繩輕描細淡地說:「就在這裡呀,來玩遊戲吧國木田君,我們現在三缺一就差你了。」
國木田獨步眯起了眼,對太宰治的一貫警惕令他謹慎地問道:「你說的遊戲,別不是真的遊戲吧?」
武偵宰亮出手機上收集到的資料:「啊,沒錯,就是真由美玩過的那個通靈遊戲。」
金髮青年湊上前一看,他接過武偵宰的手機,滑著屏幕往下翻。
國木田獨步點了點頭:「哦那個啊。」
武偵宰笑眼彎彎:「嗯是那個呢。」
國木田獨步察覺不對:「等下,是那個啊!」
武偵宰笑:「嗯嗯是那個呢!」
國木田獨步忍不住倒退一步,腳後跟碰到了上了石階的扶手。
「你......難道是想?」
武偵宰不由分說地把人拽進了麻繩圈起來的「密閉空間」:「國木田君別廢話了,時間就是金錢就是生命這不是你的原話嗎?!」
「等等等等一下!」國木田獨步表情僵硬,被拽進來時差點一腳被麻繩絆倒:「這真的是線索嗎?太宰?」
武偵宰說:「橫豎都已經來了,試一試也不會掉一塊兒肉對吧!」
國木田獨步還是心存疑慮:「可是......」
拿捏著命脈的武偵宰:「難道說國木田君其實......」
「我只是適當提出問題!」國木田獨步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他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們只有三個人?還有一個人要來嗎?你剛才說三缺一......」
四角遊戲是四個人的遊戲,這一點無論是網路還是佐田真由美都有提到過。
武偵宰搖搖頭,他笑意盈盈道:「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我們這不是四個人齊全了嗎?」
聽此,本就表情僵硬的國木田獨步臉上肌肉徹底當機了,他的雙眼機械地跟少年太宰治一般:「四四四四個人?」
武偵宰:「嗯哼。」
國木田獨步乾巴巴:「請問第四個人在.......?」
武偵宰拍了拍腰側的墓碑道:「在這裡。」
國木田獨步:......
可能是因為這片陵墓同樣葬著他遠去的熟人,所以儘管站在陰森的陵墓上,國木田獨步對墳墓本身也沒有過多的恐懼感。
比起墳墓國木田獨步更害怕未知。
阿呸呸呸,什麼叫害怕,我那是反感!
國木田獨步甩掉了腦內想法,更覺得自己手癢了:「你是在開玩笑嗎?太宰?」
「咳咳......」武偵宰見好就收,給國木田獨步解釋了自己的想法。
「這次信我,國木田,你想想佐田真由美在第一次的時候是三個人進行的遊戲,第一場就通靈出了第四個人對吧?」
「所以我猜測,要給多出來的那個人留一個空位呀!」
少年太宰治望著白霧深處出神,耳朵卻追蹤著這兩個人的聲音。
少年太宰治:我就靜靜地聽你瞎掰。
總之,國木田獨步加入了玩家行列。
現在被麻繩圈起來四人按照順序:武偵宰,少年太宰治,剛剛被掘開重新掩埋的墳墓,和被拉來湊數的國木田獨步。
選好位置后武偵宰為國木田獨步解說遊戲規則:「等會兒遊戲開始的時候記得閉上眼睛,手牽著麻繩按照麻繩走。等到我或者治醬拍你的肩膀,你再按照我們來時的方向去拍另一個人的肩膀就好了。」
「從麻繩的一個角落移動向另一個角落需要的時間差不多是四秒,因為墳墓不會移動,所以如果走到了墳墓的位置就在內心倒數四下,然後越過它繼續遊戲。」
「如果到了空無一人的角落,就跟到了墳墓的位置一樣,在心裡默數四秒跳過去吧。」
「最後,不要回頭看哦。」
說完了規則武偵宰走回了他的位置上,國木田獨步按照遊戲規則背過了身,閉上眼睛面朝角落。
金髮男人一邊覺得自己是傻了才和太宰玩這種幼稚的遊戲,另一邊又覺得太宰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尋找線索的一個辦法。
而且有著熟識白霧裡的怪物的少年太宰治在場,這場通靈遊戲也顯得真實了不少。
雖然死角遊戲造成的靈異現象全都可以用科學解釋,可是別忘了這場白霧本身就很不科學。
不會通靈出什麼三頭六臂的奇行種吧?
國木田獨步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那麼遊戲開始。」
國木田獨步聽見武偵宰的聲音這麼宣布,隨後耳邊傳出了一個人踩在草地上的聲音。
聽起來武偵宰已經開始移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國木田獨步總覺得,陵墓園裡的白霧變得粘稠了許多,落在睫毛上上都能感覺水汽即將要凝聚成水珠滾落下來了。
國木田獨步摸了一把臉,手心上全是水澤。
可能是下起了毛毛雨吧,雨滴太過細小所以才會幾乎感受不到。
他想。
說著不能回頭不要睜眼的武偵宰完全沒有把規則放在心上,一睜眼就與同樣不遵守遊戲規則的少年太宰治遙遙相望。
遊戲規則?笑話。
少年太宰治向來只遵守自己的規則,就算是順著怪物的習性行事,也不過是為了潛伏起來做一擊必殺的準備。
白霧茫茫,黏稠度已經可以用煙霧來形容了。
被麻繩圈套著的空間才只有小山丘的三分之一大,可面對面的異世界同位體卻連對方的臉都無法看見,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站立的身影正對著自己搖晃。
看起來真像是被四面雪白的圍牆鎖進了這片空間。
空氣中的水汽增加了。
武偵宰思索著,環顧四周。
耳邊傳來樹葉沙沙婆娑的聲音,有風拂過他的眉眼,揚起了衣擺卻沒有改善陵墓園白昂一片的困境。
白霧將一切都裝點上了神秘的面紗,就像一隻溫柔的纖纖玉手,輕輕地捂住了兩人的雙眼。
儘管不是凌晨三點半,但這睜眼瞎的程度可一點都不比三更半夜弱勢。
有點意思。
武偵宰將手搭在了麻繩上,準備往少年太宰治的方向走去。
就不第一個拍他了,總得給國木田一個適應的緩衝時間呀。捲髮男人大度地想。
閉上的眼睛放大了身體其他部位的感官,無論是聽覺、手上麻繩的觸覺還是水汽撲面的涼氣,都清晰了不少。
有人的腳步聲靠近了他的背後,國木田獨步下意識的戒備了起來,然後想起應該是少年太宰治。
幾乎在武偵宰的宣布遊戲開始的聲音落下后的第三秒,泛著涼氣的手拍了拍國木田獨步的肩膀。
……小太宰的手有點冰,穿太少了嗎?但看他那套西裝包裹嚴實的樣子,這種天氣還不至於會覺得冷吧?
早有準備的國木田獨步沒有被嚇到,只覺得小太宰走的很快,應該是遊戲一開始馬上就跑到他身後了。
也就是說對方沒有在路過墳墓的時候停留四秒,直接跑到他背後了。
真不知道這個不遵守遊戲規則的傢伙眼睛是什麼做的,行走在白霧裡完全沒有視覺障礙的樣子。
國木田獨步閉著眼手指滑過粗糙的麻繩,按照順時針的方向前進。
走著走著他摸到了凹凸不平的樹皮,想起這裡應該是武偵宰站著的位置。
但是除了一棵樹,國木田獨步什麼也沒有摸到。
咦?太宰他去哪裡了?
會被同事惡作劇這件事國木田獨步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皺著眉,一時不知道應不應該睜眼看看那混蛋現在跑到了哪裡去。
但是千里迢迢跑來這個地方做出這些布置......總不可能就為了惡作劇吧!
太宰治不會那麼無聊......的吧?
國木田獨步突然想起來在武裝偵探社被對方戲弄的種種往事,竟然一時之間找不出證明對方不會那麼無聊的證據。
就在國木田獨步糾結於是否要睜眼時,他的肩膀又被人輕輕拍了拍。
寒氣另國木田獨步後頸的汗毛直立。
說不定太宰有自己的考量呢?他想。
暫時先觀望一下吧。
只是幾秒的思考,國木田獨步就決定將遊戲繼續推進下去。
不得不說,在霧氣籠罩中,只要是和人差不多高的東西都能看成像是人影一樣的東西。
簡直跟高斯模糊一般,看什麼都像鬼。
武偵宰站在少年太宰治的位置上四下張望。
不是錯覺,霧氣變得更加濃郁了。
難怪說白霧可以增加通靈成功的概率,因為白霧會協助遊戲規則嗎?
突然他的肩膀被拍了拍。
武偵宰猛然回頭。
就見國木田獨步雙目緊閉地站在他身後。
國木田獨步沒有聽到武偵宰移動的聲音,奇怪地問道:「你不走嗎?」
從國木田獨步仍然緊閉的雙眼就能看出,這傢伙估計是在場唯一一個遵守遊戲規則的人,所以馬上就能排除掉對方不按照規則行動的武偵宰,沉默了片刻,委婉地開口提醒道:「國木田君,是誰佔了你位置?」
國木田獨步心生奇怪:「我們不就是三個人嗎?除了小太宰還有誰?」
武偵宰拉著國木田獨步往前走,他見自己委婉的提示沒有成功,只好進一步提示道:「那是誰拍了小太宰?」
「不是你嗎?」話音剛落,被拉著走的國木田獨步立即反應了過來,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剛開始遊戲時,場上的四個角落分別是:
武偵宰—少年宰
國木田——墳墓
按照遊戲規則,第一個四秒,武偵宰向少年太宰治移動。
以此推列,第二個四秒是少年太宰治向墳墓移動,第三個四秒輪空,第四個四秒才會移動到國木田獨步的位置,接下來,第五個四秒國木田獨步會移動到武偵宰原本的位置上,第六個四秒輪空,第七個四秒才會拍到武偵宰的肩膀。
按照這個邏輯,每一個玩家在移動過一次后需要等待二十四秒的時間才會再一次輪到他移動。
而在國木田獨步的印象中,第一個四秒少年太宰治移動到了他的背後,第二個四秒他馬上又被拍了一次肩膀,第三個四秒就是現在和武偵宰同行的四秒鐘。
也就是說,假設少年太宰治按照遊戲規則移動了的話,第二個四秒時,場上現在站位應該變成了:
不明——國木田/武偵宰
空————墳墓/少年宰
一個不存在的人出現了。
如果武偵宰沒有拉著國木田獨步去下一個位置的話,現在多出來的第四人就該和回頭的武偵宰來一次深情對視了。
武偵宰不能確定多出來的人是否是自己要找的人,但這個問題只要和少年太宰治匯合就能馬上得到解惑。
「我們走。」武偵宰不做停留,拉著國木田往前方的人影走去。
少年太宰治同樣面朝著他們,看起來已經發現隊伍里多出來了一個人。
他那把造型奇特的暗影劍已經滑進了手掌,整裝待發地站著,就等著多餘的人送貨上門了。
「是他嗎?」武偵宰問。
少年太宰治瞄了他一眼:「你可以試試。」
武偵宰的意思是身後的人是否是他想見的的人,而少年太宰治似乎聽成了武偵宰在詢問身後的人是「人類」還是「怪物」上。
這麼一想,武偵宰也不走了,他推了一把國木田獨步:「你跟著小太宰,我去會會第四個人。」
國木田獨步:「哈?」
四秒很快就過去了,國木田獨步沒有時間細想,先順著麻繩走到了下一個角落。
於安危上,國木田獨步倒是不怎麼擔心武偵宰,這樣一個小小的山丘上,就算出什麼事情,他也能很快趕到支援。
「喂,小太宰,那個多餘的人......也是怪物嗎?」國木田獨步終於沒忍住睜開了眼。
少年太宰治目視著武偵宰的方向,沒有回答。
經過一段時間的共處,國木田獨步多少也習慣了少年太宰治的沉默,四秒一到,正準備向下個角落移動的國木田獨步見少年無動於衷的樣子,也跟著放棄了挪步。
「我們就這樣等在這裡嗎?」國木田獨步問,學著少年太宰治的模樣看向武偵宰的方向。
紗窗一般的白霧將同事遮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了搖晃的黑色人影。
國木田獨步定睛一看。
第四個人的身影果然出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