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難過

等到顧言圍著安安靜靜的小區跑了幾圈，看了看手上的腕錶已經六點多了。額頭上也輕微的冒汗了。顧言慢跑著來到小區外的早點攤，買了爸爸最喜歡吃的豆腐腦，又給媽媽買了一碗八寶粥，稱了幾個油條，這才轉身往回走。

顧言回到家中爸媽卧室的門已經打開了，衛生間傳出的嗡嗡聲，是爸爸電動剃鬚刀的聲音，媽媽正在卧室里整理著床鋪。顧言換上拖鞋，對著卧室喊了一聲：「媽我把早點買回來了。」

葉秋蓮走出卧室，看到顧言手裡的八寶粥，對顧言讚許的說：「小言真的會疼媽媽了。」顧言看了看媽媽的眼睛，仍然有些紅腫，不過過了一夜，或許是休息好了的緣故，葉秋蓮的神情看起來倒沒有那麼悲傷了。

顧言點點頭沒有說話，把早點帶回了廚房，用碗裝好按照喜好，擺到了父母常坐的地方。等到顧大同洗漱完畢，出來看到餐桌上擺好的早點，欣慰的點了點頭也沒再說話。

看著爸爸拿著勺子慢慢的喝著豆腐腦，顧言咽下口中的油條，問顧大同：「爸我們是直接去殯儀館還是先去寧叔叔家。」

「當然是先去你寧叔叔家裡，把夕汐跟她奶奶接上，昨天晚上寧振河曲給你寧叔叔守靈去了，我們先去把她們接上再去殯儀館。」顧大同喝了口豆腐腦，低沉著聲音跟顧言說。

顧言點點頭，便不再問了。等到葉秋蓮也洗漱完畢，三人吃完了早點，也不過七點多一點。顧大同開著車帶著母子兩人慢慢駛出小區，往寧家開去。

坐在副駕駛的顧言，認真的瞧著車窗外，眉頭緊緊的皺著，突然顧言眼睛一亮，急切的喊了一聲：「爸，停車。」顧大同詫異的看了顧言一眼，還是打開右轉向慢慢的停在了路邊。jj.br>

顧言打開車門，跑到了路邊掛著蛋糕店的招牌下。此時蛋糕店的捲簾門還是緊閉的，顧言對著捲簾門咣咣的敲了起來。

車上的顧大同跟葉秋蓮疑惑的看著顧言，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這時候蛋糕店傳來了一個不耐煩的男的聲音：「來了來了別敲了，才幾點啊還沒營業呢。」

捲簾門隨著吱吱聲被拉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四十左右胖胖的男人的身影，他疑惑的看著顧言，帶著點怨氣的說：「我說小同學這才幾點啊，還沒營業呢，想吃蛋糕等九點開門了再來吧。」

顧言對男子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的說：「叔叔實在對不起了，這個時候打擾你，但是我現在非常需要買一塊蛋糕，可不可以賣給我一塊。」

男子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搖了搖頭說：「這個時候材料還都沒有準備，沒法給你做啊。要不你還是等等吧。」

顧言失望的說：「那算了，打擾到您休息，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說完轉頭便要返回車裡。還沒走出幾步，後面又傳來了男子的聲音：「同學等等，昨天下午做的可以么，都是放在冷櫃里絕對沒壞。」

顧言轉過身，驚喜的說：「可以，當然可以那就麻煩叔叔給我裝上兩塊。」等到顧言提著從蛋糕店打包的兩塊蛋糕心滿意足的上了車。坐在後面的葉秋蓮好奇的問：「小言早上沒吃飽么，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么？」

顧言淡淡的說：「這是給寧夕汐帶的。」顧大同回頭看了葉秋蓮一眼，發現兩人的眼神里都充滿了笑意。看到兒子這麼貼心，顧大同心中的陰霾好笑也消散了不少，帶著些許高興的說：「系好安全的我們要走了。」

等來到寧家住的小區，三人下了車，來到寧家敲了敲門，不一會門就從裡面打開了，寧奶奶側著身子看著三人，疲憊的臉上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對著顧大同說：「大同麻煩你了。」

顧大同趕忙說：「姨，這是說的啥話，夕汐起來了么。」寧奶奶搖搖頭，苦澀的說：「昨天晚上你們走了她抱著我哭到半夜，現在還沒醒呢，我現在去叫她。」

顧言接話說道：「奶奶我去吧。」說完也不等寧奶奶回答，便走進了寧夕汐的卧室。他輕輕的打開卧室的門，看到寧夕汐衣服也沒有脫，被子下面是寧夕汐蜷縮的身子，小小的一團，摟著一個玩具熊，靜靜的躺在那裡。

等到顧言輕手輕腳的走近，才看到那張小臉上，還有淚痕。顧言慢慢的坐到床邊，輕輕的喊了一句：「寧夕汐該起來了。」

或許是因為沒有睡熟，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寧夕汐迅速的睜開了眼睛，看到床邊的顧言，她聲音沙啞的叫了一聲：「言哥哥。」聽到這沙啞的嗓音再也沒有了昨天的清靈，顧言不由得心中一痛。

冰山似的臉上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溫和的說：「起來吧，我給你買了最愛吃的蛋糕。」說完揚了揚手上的打包袋。彷彿一夜之間就成熟了的寧夕汐，笑了笑點點頭說：「好。」

看著寧夕汐的表現，顧言還是想看原來那個天真爛漫的寧夕汐，他嘆了口氣說：「那你快點起，我到外面等你。」寧夕汐點了點頭，顧言便走出了卧室，給她關上了門。

等了一小會，寧夕汐便打開門走出了卧室，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顧大同跟葉秋蓮乖巧的喊了一聲：「伯伯，嬸嬸。」顧大同趕忙點頭，葉秋蓮卻又紅了眼眶，她抹了抹眼中的淚水，笑著對寧夕汐說：「夕汐啊嬸嬸帶你去洗漱，再把頭髮給你綁起來。」

寧夕汐平靜的說：「嬸嬸我自己可以的，爸爸媽媽不在了我要學會獨立。」聽了寧夕汐的話寧奶奶再也忍不住了，趕忙走過來把她摟在懷裡，摸了摸她的頭，輕聲抽泣著說：「我苦命的夕汐。」

葉秋蓮也走過來，蹲在寧夕汐的身邊，看著她堅定的說：「夕汐隨便你爸爸媽媽走了，但是還有伯伯跟嬸嬸，你放心以後伯伯跟嬸嬸會好好照顧你的。」

寧夕汐倚在奶奶的懷裡，無聲的流著淚，點點了頭。葉秋蓮拉起寧夕汐手，帶著她去衛生間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