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偏執的少閣主

第十八章 偏執的少閣主

周頌告別葉行川之後,有段日子依舊難熬,她想盡辦法找吃的,偷過、搶過,困了就找個隱蔽的地方睡一覺,其他時間一直在趕路,她想找一個門派,進去拜師修鍊,學習武功。

有一日,她正因為偷燒餅,被攤主追得精疲力盡,就快要被抓住時,突然一個人把他拉住。

那人十分奇怪,大白天的戴著面具,還一身黑色衣服,怎麼看都不是好人。

「放開我!」周頌用力甩著手,根本甩不開,於是她便狠狠一口咬在了此人的手腕上,那堅硬的護甲差點沒把她牙崩掉!

「小兔崽子,我看你還往哪裡跑?!」攤主很快就追了上來,手上拿著一根棍子,氣喘吁吁,「這位公子,真是多謝多謝。」

說罷,攤主便上前要把周頌拉過來一頓好打。

那黑衣人卻完全不放手,反而冷冷地說道:「一個燒餅多少錢?」

「什麼?」攤主以為自己耳背,又問了一遍。

黑衣人不說話了,他的沉默傳遞著他的不悅。

「五文錢一個,五文錢一個!」攤主感覺氣氛不對,立刻滿臉堆笑。

黑衣人便從袖中拿出五文錢,丟在了攤主的腳邊。

攤主馬上彎下腰,把那五文錢撿了起來,嘴裡連連道謝。

走之前還不忘丟下一句:「小丫頭,我看你是走運才碰上這位公子,要是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

周頌完全不理會這人,狼吞虎咽地啃著燒餅,由著那黑衣人把自己拉到了一邊的小攤。

「還想吃什麼,隨便點。」

周頌把燒餅啃得差不多,頭腦也清醒了很多,她怯生生地看著那黑衣人,連忙搖頭。

那黑衣人微不可查地笑笑:「怕我下毒?」

周頌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黑衣人便叫路過的小二來了碗面,面端到周頌面前時,他把碗拉了過去。

黑衣人拿下面具,露出超脫清逸的面龐,吃了一口,才推到周頌面前:「現在放心了?」

周頌還是有些信不過眼前這個男子,拿著筷子卻沒吃:「你請我吃東西,是有什麼打算?」

男子笑笑,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我是神機閣弟子,看姑娘十分合眼緣,不知姑娘是否有意,拜入我神機閣?正好也沒地方去。」

他說的沒錯,周頌沒地方去,能走到半路被門派撿走,對她來說實在是幸運至極。

周頌想了想,索性把那麵條端起來,囫圇吞棗就下了肚。反正在外流浪也是死,被這黑衣男子騙最多也是死,還不如先把麵條吃了。

男子看著周頌粗魯的吃相,不禁露出了難以揣測的笑容:「吃了這碗面,我就當姑娘答應了。」

周頌點了點頭,連忙把最後一口麵條咽下,說:「我叫周頌。」

「在下穆柯——再來碗面?」

周頌那天一共吃了穆柯五碗面,還跟他回客棧,被那些小廝好好伺候了一番,隨後又經過一個多月的舟車勞頓才到神機閣。

神機閣處於雲歸國邊境的蒼狼地區,與天鷹國接壤,人文風情都有些受天鷹國影響。

蒼狼地區設神刀關,是天鷹國進入雲歸帝國的要塞,重要的軍事地區。神機閣在此,幫助軍隊抵禦外敵,維護周邊地區治安,不過也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直白來說,神機閣是一個暗殺組織,但找其幫助的,不僅有尋常富人,還有許多王公貴族,皇親國戚,其中有眾多利益勾連,普通百姓難以道也。

到了神機閣,周頌才知道,這穆柯哪是什麼弟子,分明就是神機閣的少閣主!

她被穆柯親自領進神機閣時,周圍人皆瞠目結舌,私下討論這是哪裡來的野丫頭。

然而進了神機閣,穆柯沒有急著教她東西,而是花了三個月,將她身上的新傷舊疾徹底治癒。

治病期間,周頌跟著其他弟子,在殿內學習讀書。機關之術及其晦澀難懂,更別說周頌這種,從小隻讀過《女誡》這類書的深閨小姐,除開這些教條,她也只讀過武功秘籍,神機閣教授的機械演算法,她一竅不通。

不過她很珍惜在這裡學習的機會,暫時不能跟著其他人練武,便整日研讀那些書,穆柯一來看她,她就拉著穆柯把不懂的地方都問一遍,她向來不介意刨根問底,即使是很簡單的東西,她也要再三確認。

「周姐姐,你大我們那麼多歲,怎麼連這點東西都不會啊!」周頌在飯堂里吃飯的時候,也一手拿著書,看一頁吃一口,還會被那些小弟子嘲笑。

「去去去,你懂什麼?!遲早我會比你們都厲害!」周頌啃著饅頭,趕走那些嬉笑打鬧的小弟子。

那些小弟子也不放在心上,只覺得她頭腦笨、讀死書,打鬧著就跑了。

神機閣是個很奇怪的地方,畢竟他們做的事情奇怪,裡面的人也很奇怪。

他們平日里看起來都是普通人,頂多就是武功高強的普通人,但一戴上那奇怪的面具,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沉默寡言、冷酷無情,有些人還會變的極其嗜血暴力。

周頌見了那些帶著面具的人都是繞著走,生怕惹他們一個不高興,就被手刃了。

不知是天資聰穎還是其他原因,她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便把普通弟子需要學的書面課程全部牢記於心。休養的最後一個月,她整日都泡在神機閣的藏書閣,沒日沒夜地看書,無論是基礎功法,還是千古秘典,都被她讀了個遍。

穆柯教她武功時,周頌自然是一點就通,修鍊速度飛快。

「唉,你整日都讓我和你呆在一起,怎麼不讓我和其他人一起練呢?」周頌和穆柯一起吃茶時,裝模作樣地嘆道。

穆柯察覺到她不是真心想與他人相處,一語道破了她的心思:「你究竟是想和其他人一起練,還是想跟其他人炫耀炫耀你比他們練得快?」

周頌調皮地笑笑:「那當然是想一起練啊。」

儘管如此,周頌還是在神機閣結交了很多朋友,休息的時候,他們便會相約一起到周圍的小城鎮里轉轉。吃點小吃,佐點小酒,時不時為其他人打抱不平,再聽路人稱讚一句「少俠好功夫」,好不快活。

她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這就是她想象中的俠士生活。然而既然有了高人一等的能力,就必須承擔這個能力帶來的責任。

她在神機閣待了一年,穆柯終於讓她去完成任務,接取任務的前一件事,便是領取那一襲黑衣和面具。

周頌穿上那黑衣后,在銅鏡前嘚瑟了好一陣,才戴上那奇怪的面具。

一戴上面具,情況就不對了——不知為何,她一帶上,就覺得那面具黏在她臉上,怎麼拿也拿不下來,之後便是劇烈頭痛,她痛得到處亂轉,甚至掄起拳頭狠狠砸著自己的腦袋。

路過的女弟子聽她房內異響,便進來查看,剛一進來,周頌便衝到她們面前,一通亂打,她只感覺頭痛欲裂,異常暴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頭痛。

那些弟子都落荒而逃,周頌把房內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還是不見好轉,直到她痛暈過去。

她再醒來時,面具已經被摘下,穆柯正坐在她床邊。

「你怎麼來了?」周頌坐起來,不適感早已消除。

「聽聞你戴上面具之後,就失控了?」

周頌別過頭,不答。

穆柯當她默認,耐心地解釋道:「這面具有操控人心之用,目的是執行任務時斷絕感情,第一次戴,都有異常情況,之後就習慣了。」

周頌不解地問:「為什麼要斷絕感情?」

穆柯沒有正面回答:「之後你就知道了。」

後來周頌確實開始和同門弟子一起執行任務,她一直以為,江湖門派就是要行俠仗義,斬盡天下不平事。結果大多數任務,暗殺對象都是與她一樣的普通人,當她每次覺得不能接受時,同門總提醒她戴上面具,她才領會到面具的用處。

面具不僅能操控她,還能告訴她:戴上面具,你就不是你,你只是一個無情的殺人機器。

隨著任務越來越多,面具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小。

「不知道穆柯殺了多少人,才能如此熟練地使用面具。」周頌心想。

周頌從來都沒想過在哪裡定居,儘管做了這麼多殺人虧心事,她還是想走出神機閣,她不屬於任何地方。更何況,於神機閣而言,她只是一個工具。

於是她在每次任務結束后,都會想方設法藏一些傭金,要是遇上有錢人家,她便順手拿走一些,等錢財積攢下來之後,她便遠走高飛。

在一次任務結束后,周頌說要請各位搭檔喝上一杯,便找到了一家酒樓,大快朵頤。

周頌本就海量,她還往酒里放了些***,沒多久,那些同伴就昏睡了過去。她便把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帶著積攢的錢一溜煙跑了。

等第二日一早,同伴酒醒通知穆柯時,周頌早就運用在神機閣學的無影步法,跑出幾百里了。

想從神機閣逃跑的人不少,但不出三日必被抓回,還要接受嚴酷的刑罰,但周頌不一樣,她本就根骨奇佳,比多數人都要厲害,還做了萬全的準備,跑了五日還沒有被抓到,她便放鬆了警惕。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會在第六日的晚上,在她準備沐浴更衣的時候,看到穆柯正在她的房內,靜靜等著她回來!

周頌一看到那熟悉到令人害怕的背影,轉身就跑,她跑得辛苦,穆柯追得辛苦。

沒有人知道周頌為了逃跑練習了多久的輕功,她不要命地跑,終於把穆柯甩掉了。

這只是噩夢的開始,未來的三年,周頌總能在不經意的地方遇見穆柯,有時候是在集市的攤販里,有時候是在比武擂台下的觀眾里,沒有哪次不把她嚇得一身冷汗,讓她跑得魂都快丟了。

就在她以為穆柯要追她追到天涯海角時,神機閣突然宣布原閣主仙逝,少閣主即位,穆柯終於不再追她了。

但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周頌還老是做穆柯來追殺她的噩夢,甚至還把夢裡的路人看成穆柯,驚醒后差點穿著褻衣就跑了。

穆柯平日里看著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頂多算是比較寡言,難以相處,但自從周頌逃跑,便像個瘋子一樣,對她有著令人難以消受的執念。

所以這一世,周頌再看到穆柯時,那些逃跑回憶鋪天蓋地地襲來,她害怕得要命,更何況她現在的武功還不如前世!

周頌拿出劍,和穆深等人對峙,若是穆柯趕來,他們必處劣勢。

她正思考著戰術,只見空中飛來一把飛刀,將一個黑衣人死死的釘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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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傲嬌白月光好難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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