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火焰之王
寒冷的冬季,早晨,天地間白雪皚皚。大街上偶爾有幾個早起幹活的人踩出了地上井然有序的腳印,炊煙裊裊的的房屋顯得整個城市安靜祥和...
這是外城一幢華麗的石屋內,爐火旁圓桌周圍坐著幾個人,他們大口灌著烈酒,手中**著骰子和撲克牌,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壯碩青年看了看手中的牌,然後抬起頭來微笑著和對面的大漢說道:「十個金幣,帕恩老兄。」他擁有一張尖瘦的臉,笑起來怎麼看都像個騙子。
名為帕恩的紅臉大漢看了看馬尾辮狡詐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牌,隨後皺著眉頭考慮起來,馬尾辮看著他笑道:「聽說斗獸場奴隸裡面有人達到了三級斗獸者的層次,聽說很快會安排和我們戰鬥。」他語氣很神秘,眼神中帶著催促。
「是嗎?不過關我什麼事,我可不會上當,這一把我不....」帕恩剛準備棄牌,馬尾辮卻伸出手阻止了他。
「不久你會和他有一戰,這可是帝隆先生告訴我的。來吧,要不我再加上這些....」他摸出了一袋金幣。
「兩團火球相碰,究竟誰能燃燒得更久...我很期待呢。」馬尾辮沒讓他多考慮繼續說道。
帕恩很討厭對方的表情,他猶豫了一下掏出錢袋扔在桌上,表情很不耐煩。
「開吧...同花。」帕恩盯著馬尾辮冷冷的說。
「喔...好牌」馬尾辮一陣驚訝。「不過可惜了...富爾豪斯(三條加對子)」他接著微笑道。
「該死...」帕恩狠狠一拍桌子。
「嘿嘿...有時候詭計就是故意要讓別人看穿的。」佛洛克嫻熟的抓起帕恩的錢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快滾...別想再讓我和你玩牌。」帕恩煩躁道。
馬尾辮哈哈一笑,抓起酒瓶向屋內走去。
帕恩很鬱悶的坐了一會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一把提起外套胡亂披在身上,踢開大門,寒氣逼入他卻絲毫不在乎。屋外的溫度怎麼說也有個零下十度,帕恩單薄的衣服袒露著結紮的肌肉,外套也只是用來擋雪而已。
「九號...瘋子奴隸?哼。」帕恩哼哼著向內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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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技場內,一個專門供應奴隸伙食的餐廳內,一個看似羸弱的少年一隻手正抓著不止一根肉腿,連肉帶骨的啃著,他吃相之差連周圍的兇狠大漢都看不下去了,只不過他們都規矩的待在自己的位子,除了狼吞虎咽的拼盤聲音沒人有多餘的話和動作。少年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又喝光了一大杯麥酒,吐出殘缺的骨頭拍拍肚子說道:「就勉強吃個八分飽吧。」
這句話聽得周圍的漢子一陣摔倒顫抖,「數十磅的東西只能吃個八分飽?就算是肉王那個肥豬也都吃飽了吧?」
少年沖著瞪向自己的看守眨眨眼,他再次破壞了吃飯時不能說話的規矩,然而並沒有什麼人敢有意見,畢竟也是即將挑戰四級角鬥士的強者了還在乎這些?他大搖大擺的走出餐廳,活像一個專吃霸王餐的無賴...
...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進兩年,現在是二月寒冬。牧塵從表面上除了長高了些身體也強壯了不少其他沒有太大的變化,單薄的緊身服配上綁緊了腰帶的長褲,一頭濃密的黑髮加上琥珀色的雙瞳,在這些人里他還真是顯得特別,雖然仍顯得瘦弱不過那種武士的氣質卻是無法掩蓋的,從原來髒兮兮的小鬼,到現在舉手抬足間散發著獨特氣質的鬥士,牧塵那張總是帶著邪笑的臉上已經看不出這個年齡少年應有的稚嫩。
牧塵以控火的能力,在作戰中從嶄露頭角到現在成為四級角鬥士之下的佼佼者,他所付出的努力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就在他剛成為角鬥士的幾個月,日子是最難過的。迎戰一個又一個強大的對手,這些通常的結果是給人添加越加麻木的傷口和越來越絕望的未來,然而牧塵卻沒有這樣的感覺,他越戰越勇不但實力飛漲同時也將這裡摸得一清二楚。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堅持下去...活下去,你才有生的希望!
牧塵回到了現在自己更堅固的『家』里,成為角鬥士條件上好了許多,起碼住所裡面有床有桌子,看守也不能隨便再向他揮舞鞭子,代價就是更加殘酷的競爭和越來越強大的對手,更加嚴重的是你還必須防範你周圍的人!
四級以下角鬥士必須面對比別人更危險、更虛假的世界。角鬥士自由活動的範圍頗大,除了隨時能回自己的小鐵屋以外,還有訓練場和餐廳等等地方,不過這些地方都是可以相互攻擊的!當然,用餐的時候能稍稍停戰。你身旁的任何人都可能隨時殺死你,可以說除了自己房間以外沒有一處是安全的,越是實力強大的角鬥士越是容易受到別人的圍攻,因為誰都不願意單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
牧塵脫下上衣,鏡子里牧塵的身體雖然消瘦但是肌肉勻稱,幾十道規模不等的傷疤像有意識一樣圍繞著背上的火焰紋身。
「同化程度百分之十了,毒物對我的影響也越來越小了...」他挑起嘴角,昏暗的燈光中像一個小惡魔。
「還早著呢....我可是期待著冥焰威震大陸的那一天。」迪恩說。
「到底支持你的動力是什麼呢?自由?力量?還是那幾乎不可能達到的野心?」迪恩暗想,別人也許只知道牧塵的現在,然而這一年裡牧塵經歷的一切,身為擁有接近人類智慧和意識的惡魔獸迪恩了解得一清二楚。那多麼不可思議,抓住細節打敗一個又一個強過自己的對手,憑藉著高超的判斷力和布局能力避過了一次又一次幾乎必死的危險,在絕望和痛苦中從未放棄過微笑,殺戮時又冷酷得像鐵,連惡魔也覺得這個男孩身旁的血腥與死亡太多了。
現在,牧塵不得不使用火焰能力,他編造了完美的故事,沒有引起鬥技場高層的懷疑,那種幽冥的火焰也從來沒有展現在世人面前,所以他只能控制著普通的火焰戰鬥,按照迪恩的話來說獲得冥焰能力的牧塵已經是一個基礎極好的火元素師了,而且還是火焰中的王者!雖然現在不能擁有像元素師一樣的地位,但是總歸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得到了一些特殊的照顧。
就在幾天以前,牧塵成為了三級角鬥士,並且獲得了挑戰四級角鬥士的機會!鬥技場里的奴隸還從來沒挑戰四級角鬥士能成功的,四級以上角鬥士都是萬里挑一的戰士,他們並不是奴隸,而是花費了重金聘請來的真正強者,想要觀看這一級別戰士的比賽沒有十個金幣的門票想都別想。奴隸唯一的機會就是打敗任意一個四級角鬥士才有可能...也僅僅是有可能獲得自由。然而贏下比賽對於牧塵來說只是為了獲得更多的活動範圍,要逃出這裡他有更瘋狂的計劃....
牧塵默默了發了一會呆,他想家,想過去,想自由,想外面的一切....「快要到了嗎?算了...今天先解決掉一些麻煩。」他披上外衣走出了門。
「你去哪?」迪恩問道。
「不遠,就在...這裡!」牧塵大呵的一聲,四周空無一人的過道里照明用的火把上的火焰捲成旋風快速竄上他的手臂...
下一秒他燃燒著火焰的右拳重重的擊打在牆上,那裡....出現了一句被燒得半焦的屍體,這個偽裝極好的傢伙甚至有扭曲光線的能力,身體貼在牆上,凸出的部分居然是看不出來的!
火焰燃燒了幾分鐘,直到地上只剩下一灘黑漆漆的碳化物,四周的通風還算好,煙塵並沒有瀰漫。做完這些,牧塵面無表情的走過幾個拐角,在一個和自己房間相似的門外停下,他的手掌上出現了一團幽冥的火焰....
這裡的門之所以牢固就是因為一道施放過元素魔法的鎖,只要有這道鎖在整個門都是難以被破壞的,包括和牆壁的銜接部分,不過這在冥焰面前並不堅固。門被粗暴的踢開,屋內坐著的幾個人噔的一下站起來,訓練有素的他們並沒有任何驚慌,在牧塵跨進房間以前他們手中的殺人利器已經瞄著對手的咽喉刺去了。
「就用你們來試試吧...」牧塵的笑容有些瘋狂,他背後的火焰紋身突然燃燒起來,後背衣服上也燒出了紋身大小的洞,同時沖在最前的幾個傢伙身體開始燃燒起來...
「好的...好的。火焰之顱....」迪恩瘋狂的喊道,驚奇興奮牧塵的成長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什麼東西!」屋內首領麽樣的人止不住的驚訝,他戴著塗滿了像牧塵那個世界里的非洲土著人似地漆紋面具。這傢伙最先反應過來卻沒有出手,直到那幽冥色的火焰從兩個手下腳底竄上...兩人發不出一絲喊叫聲,他們的從毛髮開始,接著是皮膚一層層的燃燒著,血液蒸發乾凈了,接著是肌肉,然後是骨骼...
「嗚...」牧塵卻痛苦的捂著腦袋,他死死擠按著太陽**努力想提起精神,「撐住!」他心裡對自己狂喊。
「哼....魔鬼。」刺客首領手握一把三十公分寬的巨劍,看氣勢能將兩個牧塵劈成兩半。
火焰像泥鰍一樣竄來竄去,可是這個面具男可不像手下那樣好殺,他巨劍一橫居然能將那來至地獄的烈火反彈回去,被反彈回去的火焰圍繞著牧塵旋轉,像忠實的護衛保護著頭痛欲裂的牧塵。
「死吧,異教徒!」面具人大吼,他巨劍上閃爍著星輝的光芒。
鮮血...火焰....牧塵痴痴的望著前方,面具人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噴洒在面具上,那張詭異面具下不知是何表情。
「不可能...不可能。」面具人念叨著聲音卻越發的扭曲哀號,他開始融化...是的,融化了。
牧塵的血液侵透了他的身體,將他融化了....只留下一張孤獨的面具躺在石板地上。
「咳咳...」牧塵退到牆邊慢慢坐下...傷口已經止血了
「不留下活口?」迪恩問。
「不需要...」牧塵扶著牆壁艱難的摸出房間,他頭痛難耐猶如一團火焰在腦袋裡燃燒。
房間里只有孤零零的三個人形的碳化物,其他東西毫髮無損甚至連一滴血也沒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