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約定
牧塵和佩妮茲翻過了滿是青苔的圍牆，隨後他們就這樣坐在花園裡的一個角落裡，牧塵一言不發似乎在又在想著什麼計劃，佩妮茲並沒有打擾他，而是欣賞著周圍令人陶醉的景色。惡魔獸迪恩擁有一定程度的感知能力，如果有人靠近他就會馬上通知牧塵。
「迪恩你的感知範圍最小範圍是多少？」牧塵拿著一塊小石頭在泥地上畫滿了一些奇怪的三角號以及彎彎曲曲的符號，佩妮茲敢保證就算是城市裡最博學的學者也看不懂牧塵畫的是什麼東西。
「最小？只要那人不是藏在你的兜里我都能知道。」迪恩回答道，他本以為牧塵一定會問自己最大的感知範圍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迪恩還是忍不住問。
「你說離我最近的人是誰？」牧塵反問道。
「你是說她？」迪恩一愣。
牧塵沒有回答。
「她沒什麼問題啊。力量弱小，但是心志堅定。雖然她決定跟著你，這讓人感覺有些荒唐，不過我看不出什麼不對勁。」迪恩想了想說道。
「她是沒有問題，不過她如果變成另一個人，或者說她身上藏著一個人呢？」牧塵笑著說
「你是在開玩笑，這根本不可能。」迪恩哼道。
「一會再看吧，事情似乎比我想的複雜。」
牧塵停止了地上的寫畫，他站了起來用腳擦掉了痕迹，「走吧。」他輕輕的說。
牧塵和迪恩在意識中交流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佩妮茲絲毫沒有察覺，反而盯著花園的景色在發獃，她略顯凄美的容顏在夜色的朦朧中連紫夜花葉無法相比，牧塵注視著這個如永綻花一樣的絕色美人，眼神中有些複雜。
佩妮茲看著牧塵盯著自己才慌忙反應過來，她拍拍泥土站起來，小心翼翼的緊跟在牧塵身後臉上因為尷尬而泛起了粉紅色。牧塵轉過身直接向前走，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了充滿古樸氣息的豪宅正門口。
推開雕刻著奇怪紋路的黑色大門，兩人走進了屋子。一開始就決定從穿過小河逃跑，為什麼還要進入這個屋子？帶著這樣的疑問佩妮茲打探著這所房子，房子她也只是在外面看到過一次，不過和想象中的一樣這裡漆黑陰森，她只有緊緊跟著牧塵才能稍稍有安心。
滿是灰塵的鮮紅色地毯，陳舊的盔甲，油畫，燃盡的蠟燭...就只差一個吸血鬼伯爵了，牧塵想起了前世那個世界里對吸血鬼住所的定義，他看了看二樓一個漆黑的通道又看了看身後的佩妮茲，眼中有一些變化，隨後慢慢走了上去。
一個長長的走廊，兩邊的房間都緊緊關著門，昏暗的火光只能勉強讓人看清腳下的路。
這時...
牧塵突然轉過身，手掌閃電般掐住了佩妮茲的脖子。這一次他的力量可不怎麼小...
「咳咳...」佩妮茲倒在地上，因為缺氧而暈了過去，她暈倒時還是一臉無辜的疑惑。
影子！
佩妮茲腳下的影子突然扭曲了一下，一小團黑影分離而出。這東西像只老鼠一樣在地上四處亂撞，很快消失在黑暗中。這時走廊的盡頭走出了一個人....
「能發現我影魔的人...你為何闖入我的莊園？」黑暗中一個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中。
「別裝了...我不知道你是否在乎她。不過，在和你對決以前我想先殺掉她。」牧塵慢悠悠的說道。
那人並沒有回答，牧塵皺了皺眉，他抬起手朝著佩妮茲的脖子刺了過去。長期修鍊的牧塵手指連石頭也能穿個孔，脆弱的佩妮茲更是不可能抵擋。
「不...不對！」牧塵腦中一閃，他的手指就停在佩妮茲脖子上一厘米的地方。
「怎麼？你不先處死背叛你的人嗎？」那個聲音帶著一絲嘲笑。
「好傢夥...看來不打倒你是逃不出這裡了。」牧塵冷笑道。
「小朋友...是你先闖入我的家吧？嗯，不過你說得也對，無端闖入這裡的人想要不成為我的影奴，唯一的辦法就是逃跑了，雖然至今還沒人能逃出去,哈哈哈....」那個說話低沉的聲音，笑起來卻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尖利。
「哼。」
牧塵拔出劍向他沖了過去。那人絲毫沒有閃躲任憑牧塵的砍在他的肩膀上，奇怪的是劍刃就像穿透了空氣一眼從他身體上斜著穿了過去，因為那裡根本就沒有人，牧塵撲了個空。就在這個間隙，一些扭曲的黑影從牧塵的影子下竄出，牧塵一驚慌忙躲避，腰上涼嗖嗖的，那裡的衣服已經被切開了一大道口子...
「迪恩...他在哪？」牧塵焦急的問道，明明就在眼前的對手卻怎麼也擊不中。
「就在剛才你攻擊的位置啊,不會錯的。」迪恩緊張的說。
「什麼？既然這樣...」牧塵目光一橫。
火焰...燭光上微弱的火焰被放大了數十倍，牧塵看清了黑暗中那張陰森消瘦的臉穿著華貴禮服的他卻一點也不像個貴族，這傢伙被火光刺痛了眼睛臉上猙獰扭曲。
「哼...在火焰之中你無處藏身了吧。」被火焰圍繞著的牧塵冷冷的說道。
牧塵的火焰同時還阻擋了部分影子利刃的攻擊，他抽出一隻手正對著前方，幾秒之後一團掌形的火焰飛出打在了對方穿戴整齊的胸口上，那傢伙剛好從光亮的刺痛中恢復，已經來不及躲避。
一聲悶哼，他退後了幾步，一些火光從他背後飛向黑暗，牧塵的攻擊就好像穿透了他的身體一樣...
「你....居然敢燒傷我高貴的身體，我要將製成影子傀儡，永遠的生活在痛苦之中！」那人憤怒的尖叫著，他看著自己的身體，那裡被一團黑影保護著卻也被燒得皮開肉綻。
牧塵腳下的影子不斷的發射出飛鏢一樣的黑色利刃，因為距離太近牧塵艱難的躲避同時控制著火焰去抵擋，但還是有幾次攻擊刺在了他的胸口上，也多虧的了這段距離，而且這種影子的攻擊並不能直接從腳板底下攻擊，否則牧塵早就被殺死了。
「不能直接從腳底攻擊？對..對了！如果是完全的黑暗，就不會有影子了！」顧不得傷痛，牧塵熄滅了火焰同時向黑暗的走廊深處跑去。
「想跑？你忘了這是哪裡...」穿著華貴禮服的身影變成了一團黑霧一樣的影子。
說完，黑影沒入黑暗，與之融合成了一片，「我沒想過要跑...倒是你現在該跑了。」牧塵的聲音突兀的出現。
黑暗中突然泛起了光亮，隨後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傳出...
「怎麼可能...這是我的莊園...我的黑暗...」尖利的聲音逐漸衰減，他身體正在被幽冥的火焰吞噬著...
「果然不管到哪裡都是充滿了危險...」牧塵看著地上殘留的屍體搖了搖頭，他走到佩妮茲身旁將她抱在了懷裡。
「我以為你會拋棄她...」迪恩說道。
「為什麼？我現在可以確定她並不會背叛我。」牧塵反問道。
「我可是記得沒用的東西你從來不帶在身上。」迪恩想了想說。
「是嗎...在帶她逃出這裡以前我是不會丟下她的。」牧塵用手指理了理佩妮茲柔眉梢上順的秀髮，隨後離開了。
花園裡的景色依然美麗，牧塵眼中閃動著光芒是反射出不遠處河水中的波光粼粼，他最後看了一眼身旁的花朵。
「那些...紫夜花。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跑進去，把那傢伙揪出來的原因，如果是在外面的話我可能無法戰勝他，還會把追兵引來...」牧塵對迪恩說道。
「我想起來了，紫夜花可是一切喜歡在黑夜中出沒的生物都喜歡的花朵，那種孤僻的傢伙怎麼看也不像只為了觀賞才種這些花的。」迪恩恍然道。
「控制『影』的元素師，我還是第一次見。一般的火焰甚至不能完全燒到他的身體，不過他卻因為黑暗而死，真是諷刺...嗚。」牧塵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身上再也壓制不住的疼痛，剛才戰鬥中受的傷可不輕。
這時懷裡的佩妮茲眼睛眨了眨醒來了，牧塵吸了口氣看著前方說：「抱歉剛才是我錯怪你了。」難得的他的目光變得柔和。
佩妮茲虛弱地搖了搖頭，臉上並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像在說她自己要跟過來卻差點連累了牧塵。
牧塵沖她笑了笑，然後慢慢走近冰冷刺骨的河水裡，當河水侵濕了她的衣服在接觸到皮膚，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布滿全身，不但是剛才戰鬥時留下的傷口就連很多舊傷也再這一系列的刺激下複發了。
「不好...你的身體。如果得不到及時治療的話，將會永久性的損傷，你以後恐怕再也難以變強了！」迪恩焦急道。
「別吵了...不要管我。」牧塵只感覺傷口越來越疼痛，腳下卻一點也不敢怠慢。
佩妮茲感覺到了牧塵的異樣，她掙扎著想要下來，卻感覺到自己被抱得更緊。她看著抱著自己的這個少年，看不到一絲屬於這個年紀男孩的怯懦，他咬著牙目光讓人心痛的只是盯著前方，因為他眼中只有對岸，或者更遠...
其實大多數人就是缺少一種勇氣，豁出去的勇氣，可能也只用改變一點點，你的人生就會與眾不同。佩妮茲就做出了這個決定，而現在成功的第一步就快要達到了。
這條河冰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就剛好可以將牧塵淹沒而已。終於到達了對岸，只是遊了一小段的佩妮茲累得幾乎虛脫，她身旁的牧塵更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微弱的街光照在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換作是別人都一定認為這是一個死人了。
「不...不要死。」佩妮茲哭泣著雙手揉搓著牧塵的臉頰胸口。
弄了半天，牧塵卻依舊一動不動甚至呼吸更加微弱了。焦急之下，佩妮茲將頭伏了下去....
牧塵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舌頭接觸到了某種溫潤甜美的東西，這是一個吻，根本不能算是人工呼吸，雖然有空氣吹進了自己的口腔里，不過更多的是舌頭嘴唇交織在一起的過程...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急救，只是聽說過溺水的人可以通過嘴對嘴的吹氣來救活。
「好想...好想永遠就這樣睡過去，不過，這個世界....還有人在等著我，真是奇怪啊，我們認識也才幾個小時而已。」牧塵慢慢睜開了眼睛，在他面前佩妮茲終於破涕為笑。
「別擔心...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而已。」牧塵笑著說。
不等佩妮茲回答牧塵卻突然爬了起來：「該走了...」他拉起佩妮茲的手就走，因為迪恩告訴他似乎有人在接近。
幾分鐘之後...兩人來到了附近一條僻靜的街道。
「出來啊，我知道你在那裡！」牧塵用盡全力喊道。
房頂上閃出一個黑影，那看似慢悠悠的身影卻給人飄忽不定的感覺。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牧塵鬆了口氣。
「是啊...一眨眼，兩年了呢。」老頭咕嘟咕嘟喝著烈酒的聲音出現了。
「你總算是沒忘記約定。」牧塵艱難地一笑。
「嗯？說起來，我還早來了一天，而且你來就看到你這麼狼狽反而讓我很開心啊，起碼說明你非常的需要我。」老頭笑著說道。
「別廢話了...後面的那些傢伙你能解決吧？」牧塵捂著傷口靠在牆上，身旁佩妮茲正一臉擔心的看著他。
「這段時間收穫不小嘛...不過我們面對的麻煩可不止這些。」老頭看了看和牧塵動作曖昧的佩妮茲，而後又望著遠方的夜色語氣神秘地說。